第四章 落水狗
看著那些髒兮兮的流浪狗靠近飆抱怨著:「所以說我才討厭來市裡,事是真的多。」說著它漫不經心地往前邁出一步。
眾狗呲牙瞪著飆,飆又邁了一步不緊不慢地說:「你們知道嗎?我昨天晚上把棕頭殺死了,喏,就在這裡。」說著說著飆又特意把昨天它殺死棕頭的地方讓趕來的眾狗看。
聽到飆說出這個驚人的信息,再看看棕頭死前留下的血漬和土壤中殘留的血腥氣,眾狗半信半疑停下攻勢面面相覷,其中一隻黑色犬更是小心地躲避著飆的眼神不敢與它對視。
棕尾看到這些狗止步不前氣不打一處來罵道:「你們這些蠢狗愣著幹嘛!快給我撕碎它們兩個!」
飆看到跟它對峙的這些狗有些猶猶豫豫,緊接著拋出一個重磅炸彈:「那隻黑狗,昨天如果我猜的沒錯你應該是在一顆斷了枝的柳樹後面躲著吧。」昨天晚上的戰鬥結束后中飆察覺到有動物躲著偷偷窺視不敢出來,飆也沒有管它只要不惹自己,自己沒必要再造殺孽。
那隻狗見飆把這層窗戶紙捅破,神色尷尬。
聽飆說的繪聲繪色彷彿確有其事眾狗湊著那隻狗七嘴八舌的追問起來。
「老黑,你真的看到了嗎?」
「老黑,棕頭真的死了嗎?」
「老黑,是這個狗把棕頭殺了嗎?」
棕尾一下子愣住了,今天早上回來時找不到哥哥時它就找老黑詢問,老黑只是含糊其辭的說昨天看到飆來過,沒想到它竟然還向自己隱瞞了當時它也在場這件事。
「老黑!當時你也在是不是!」棕尾把矛頭指向老黑咆哮著向它質問,棕尾實在無法想象作為領地的二把手,哥哥最好的夥伴,在哥哥遇難時竟然選擇見死不救。
那隻叫老黑的狗看了看飆又看了看棕尾垂下腦袋沉默不語尾巴在地上不斷擺動著,可它不知道這些不自然的行為在其他狗眼中恰恰證實這件事的確發生過。
眾狗議論紛紛,老黑心神不寧,飆指出這件事後它現在的處境很為難,對外它昨天見識到飆恐怖的實力后根本不敢和飆戰鬥,對內飆拆穿了他的謊言讓它沒法跟棕尾交代。
進退兩難的老黑沒有猶豫太長時間,因為飆動了,等到眾狗發覺時飆已經如鬼魅一般閃到它身後高高舉起爪子,老黑只感覺到一種幾乎不可感覺的力量從它頭頂居高臨下呼嘯而來,速度很快根本來不及反應,老黑以為死期將至隨後它的頭被飆用爪子輕輕的拍打了一下,儘管如此它還是險些被嚇的摔倒在地。
老黑穩住重心晃動腦袋看著面前飆很是疑惑:「你想幹什麼?」要知道飆剛剛要是想殺它可謂是輕而易舉,可飆卻沒有這樣。
「不是我想幹什麼?而是你們想幹嘛?」飆說出一句難以琢磨的話。
老黑無法理解飆的話:「你這是什麼意思?」
飆循循善誘:「你看我們兩個只是想回家而已,你們就把我倆攔住。」
見老黑一頭霧水飆繼續開導就像老師耐心教導學生寫作業一樣:「你看,咱們無冤無仇沒必要打對吧,這個小廢物哥哥已經死了你還需要聽它的嗎?它現在還痴心妄想要你們給它賣命,它以為自己是誰!」
「就是這樣,老黑。」林補充道。
聽了飆悉心教導,老黑恍然大悟,是啊棕頭一死自己搖身一變不就成了老大,那現在自己為什麼還要甘居棕尾之下給它賣命,甚至在它的要求下要跟這個實力深不可測的飆打一場根本沒必要打的架呢?
想到這老黑心動了飆所說的正是它夢寐以求的,它很久前就覬覦棕頭統治者的寶座,在棕頭那個位置上能享受很多特權,好吃的東西先行享用,漂亮的母狗可以霸道的佔為己有。
原先是因為它鬥不過棕頭於是它小心壓抑著取而代之的念頭被迫接受棕頭的管轄,現在棕頭死了它不就能一展平生所願了。
但它還是有些不放心甚至開始向剛才差點取它性命的飆虛心請教了:「飆,你說我能成功嗎?」
「沒問題,我相信你將來一定是會成為狗賊王的狗子。」飆又拍了拍它。
「可以嗎?我真的可以嗎?」老黑喃喃自語,很快它眼神變得充滿自信並且陰森森地打量起棕尾,結果它越看越不順眼,體態輕盈身材苗條的棕尾哪有一丁點王者氣概,用狗的審美來說,棕尾是很美很漂亮,不過那是公狗對母狗的審美,對棕尾老黑嗤之以鼻,以前他畏懼棕頭的權勢才對棕尾畢恭畢敬,事到如今這種柔柔弱弱的東西竟然狐假虎威還妄想著命令自己。
棕尾被老黑看的發毛,這種眼神它看過曾經看過,這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預兆,是挑戰者自信地向統治者發出挑戰的信號。
兄終弟繼,棕尾打算這樣做的,事到如今它自然不肯放棄到手的寶座,它發出進攻的信號讓其他狗對這三個狗開展攻擊,而它躲在後面,它對自己的實力有很清楚的認知,論單打獨鬥它不是在場任何一隻狗的對手。
場面急轉直下眾狗懵懵懂懂,大部分狗不聽棕尾命令呈觀望態度,有幾隻棕頭的老部下準備出來替棕尾出頭時被老黑一聲威嚴的嗥叫聲喝止,聲音低沉渾厚,一種凌駕於眾狗之上的王者氣勢在狗群內擴散,眾狗乖乖讓出一條路,路的盡頭是困惑的棕尾。
棕尾太天真了,或者說在哥哥的庇護下它從來沒有成長過,弱肉強食這個道理它也沒懂過。
望著路盡頭弱不經風的棕尾,老黑眼中泛起野性的光芒,幹掉這隻狗它就能這些狗敬仰的王,它毅然決然走向在原地發號施令的棕尾,一爪子重重地扇了過去,棕尾下意識躲避一歪頭,尖銳的爪子落在它脖子上,帶走了幾撮毛也留下幾道冒血的傷口。
幾滴血落在地上,棕尾艱難的扭頭,傷口處火辣辣的痛楚襲來,它難以置信的看著老黑,以前唯唯諾諾的老黑今天聽飆說幾句后像變了一個狗的似的,現在竟然敢打他了,棕尾委屈地朝圍觀的狗群叫著,可是它突然發現狗群看它的眼神很可怕很陌生。
在棕尾發愣的功夫老黑再次掄起前爪朝棕尾扇去,這次扇的更兇猛,棕尾四腳騰空,重重地撞在河邊大理石欄上,然後又直直地墜到地上。
被老黑連續攻擊后棕尾似乎明白了什麼,倒在地上的它企圖激怒老黑,用充滿仇恨的眼神瞪著老黑,用嘶啞的聲音咒罵著,因為它明白它現在連想死都不太那麼容易,老黑之所以留它一條命想要在眾狗面前慢慢折磨它從而樹立威信。
老黑靠近咒罵的棕尾,從後面咬住它那根漂亮的棕黃色尾巴,用力拖拽著棕尾的身體驕傲地從每一隻狗身邊走過,老黑要用實際行動讓這些狗看看從今天起誰才是它們的王。
被老黑牢牢制住后棕尾臉上呈現出痛苦的神色,在地上嗚咽著乞求看熱鬧的眾狗幫助,可勝局已定它的願望註定落空。
向眾犬展示完自己的雄姿后,老黑還不肯放過棕尾,它鬆開棕尾的尾巴后猝不及防的一口咬在棕尾脖子上,頓時血流如注棕尾慘叫一聲全身顫抖,它的脖子被老黑牢牢咬住動彈不得。
老黑叼起棕尾,它也想學飆殺死棕頭時的那一招,用力把棕尾甩到大理石護欄上去摔它個皮開肉綻,昨天晚上它看飆表演的驚心動魄,今天有機會它想親自實踐一番,給至此以後受自己管轄的狗群開開眼。
不知是老黑姿勢是沒學好,還是過於興奮,棕尾並沒有像想象中撞在大理石護欄上,而是在天空中劃了一個拋物線越過護欄摔到下面河堤上,隨後棕尾的身體順著河堤的斜坡一滾一滾的滾進下面的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