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梔子花開(上)
「ac1229次時光列車即將到站,目標站華夏九十年代,請下車的旅客做好準備。」
「這輛車從始至終只有我一個人,你在狗叫什麼?!」一個充滿磁性的男音響在了孤零零的車廂內,這句話他耳朵都要聽出老繭了,「遲早把你換……」
「啊!」話還沒說完,男人墜在了一片柔軟之上,強烈的失重感讓他頭暈目眩,耳邊傳來冰冷的機械女聲:「尊敬的旅客已到站,感謝您乘坐本次列車。」
「我遲早拆了你。」他咬牙切齒道,然後猛的嗅了嗅鼻子,嘔~
......
現在正值初春,還留有一點冬天的尾巴,尤其太陽落山後,凍得人直哆嗦。
路上的行人神色匆匆,那個年代自行車才剛普及不久,二八大杠清脆的鈴聲和小販的吆喝夾雜在一起,給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倒也添了幾分煙火氣。
一個高大的中年男人突然出現在夜幕中,走過馬路邊垃圾堆時,順嘴吐了一口。
「誰啊?這麼沒公德心,垃圾桶是讓你吐痰的嘛!」
剛走過去沒幾步,男人的後方就傳來叫罵聲,沙啞的聲音像是惡魔的低語。
他嚇在了原地一動不動,艱難的轉過身,只見一隻乾枯的手從垃圾堆中忽的伸出,像極了老電影中厲鬼索命的畫面。
「媽媽!」男人發出細長的尖叫,拈著蘭花指跑著外八字很快不見了蹤影。
金木研跨過殘羹剩飯,翻過白紙涕段,從垃圾堆中爬了出來,這又給他彪炳的戰績寫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這都什麼人吶。」他看向了男人遠去的方向,雖不理解但大為震驚。
嫌棄的扯下了手臂上的爛菜葉,剛從乾隆八年回來的他只穿了一件比肚兜還短的短袖,寒風凜冽,凍得他起雞皮疙瘩。
顧不得髒了,變魔法似的拿出了最愛的風衣套在身上,習慣性的摸了下內兜,嗯,傢伙還在。
幾秒鐘的愣神,金木研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對了,劍匣呢!」他一拍腦袋,又撲進了垃圾堆,一邊吐一邊找,「東西呢?嘔~快出來呀,嘔~」
他可是來自幾百年後的王牌專員,什麼時候遭過這種罪,這要是讓那幾個老傢伙知道了,他還要不要混了。
「興高采烈」的掏到一半,金木研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緩緩扭頭看向了一邊,那裡正有一大媽看著自己,驚訝的眼神中帶著憐憫。
「小夥子,我這裡有5塊錢,你拿去買點東西吃。」大媽好心的說道,捏著鼻子在考慮要不要扔過去。
九十年代五塊錢的購買力可謂不小了,她舉起手剛要使勁,一股洪荒之力就從腹部涌到了口腔。
「不行~」大媽丟下錢一溜煙跑出去老遠,很難想象中年女人能有如此速度,嘔~~
金木研:「……」
就在無語之際,兜里的手機突然嗡嗡作響,一個來自百年後的電話。
看見來人,金木研頓時火冒三丈,居然還有膽子打過來,老虎不發貓,當我病危嘛!
「卧槽,老傢伙你在搞什麼名堂?!」金木研開口就是國粹,「我正在和
(本章未完,請翻頁)
乾隆大談人生理想呢,你讓我來九十年代幾個意思?更過分的是把我扔在了垃圾堆,今天要是不跟我說清楚,回去了你別想安生!」
他現在很生氣,非常生氣,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之前他正給秦始皇推銷加特林的節骨眼上,老傢伙就把他送去了恐龍時代,那好傢夥,霸王龍差點沒用他剔牙。
電話那頭好像早已習慣了金木研的大喊大叫,這是一個蒼老的聲音,笑呵呵的,等他發完牢騷了才不緊不慢的說道:
「這不是有緊急任務嘛,你可是我局執行部kda最高,無一敗績的頭牌…咳咳。」蒼老聲音佯裝咳嗽了幾下,「是王牌,舍你其誰呢?」
「少來。」金木研撇嘴,「次次上你當,噹噹不一樣。」
「你可是把黑色美瞳當眼珠子用的男人,誰能騙得了你呀。」
「滾,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次什麼任務?」金木研岔開了話題,俯身終於找到了劍匣,背在腰間才是真正的他。
劍匣是一個方方正正的金絲楠木盒,盒面刻著眼花繚亂的銘文,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古樸厚重,盒內更是有著未來人類的終極兵器—「七宗罪」。
「有隻『鬼』出現在了你此刻的時空。」電話那頭收起了笑意,每個字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金木研皺眉,神色瞬間變了一個人,「鬼」這個字狠狠刺激著他的神經,這群自稱為「神」不知道是啥的傢伙又出現了嘛,那一趟應該來!
「這次出現的是哪個?」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沉沉問道。
「初步判斷為你在古巴比倫殺死的『哈迪斯』。」
「吶呢!」金木研瞳孔放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它們已經進化到可以復活了?
不會有人懷疑是不是上次沒有徹底抹殺乾淨,王牌專員的刀劍之下,絕無活路!
「目前看來是的。」蒼老聲音微微嘆氣,時間調查局與「鬼」爭鬥了這麼些年,費盡了人力物力斬殺了「十二主神」其中之七。
本以為曙光就在眼前,結果驚天噩耗傳來,最殘暴的「鬼」被探測到重生在了華夏的九十年代,這也是他火急火燎把金木研送過來的原因。
「無妨,再殺它一次便是!」金木研豪氣衝天,背負血海深仇的他早已與這群傢伙不死不休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你能幫就幫一下吧。」
「什麼事?」
「你面前的這個垃圾堆,五天之後將是命案現場,可以的話救救這個可憐的的受害人吧。」
聞聽此言,金木研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時間調查局的第一宗旨就是順應歷史的發展,絕不可隨意篡改,有因必有果,你所改變的一切都將全部還到你的身上。
這個對規則刻板到幾乎頑固的老頭居然說出這種話,本身就是一種不可能。
「什麼樣的命案?」金木研好像十萬個為什麼,但他確實好奇的緊,能讓老頭打破時間規則的案件。
「我一會兒發到你手機上,這是一起不輸『開膛手傑克』的世紀大案。」蒼老聲音好像不願提及,除了嘆氣還是嘆氣。
(本章未完,請翻頁)
金木研的心慢慢沉了下去,看來這一次註定不再平靜,迎接他的會是什麼?
「此次任務為最高等級ss。」電話那頭突然嚴肅了起來,雖看不見他的人,但可以想象那是一張冷酷到極點的臉,「祝你好運,金木研大校!」
電話掛斷了,一條消息緊隨而來,心跳開始加速,他毫不猶豫的點開,逐字逐句的念道:
「林清嫻,女,大學學生......其人體組織於xx年x月x日在一垃圾堆中發現......」金木研覺得自己喘不上氣了,「分…分屍…剁...碎了…幾千片…」
他忽然記起了這一樁驚天大案,在死亡邊緣摸爬滾打的他竟脊背發涼,也終於明白了老頭的反常。
世間最應當敬畏的就是生命,如果有人膽敢踐踏,他不介意刀下再多一個。
夜已經深了,萬籟俱寂,蕭瑟的星夜下已見不到一個人影,先找地方住下吧。
金木研剛要轉身,旁邊的樹榦上有隻小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仔細一看那是只通體漆黑的烏鴉,幾乎和夜幕融在了一起。
最詭異的是黃豆般大小的眼睛閃爍著血紅的光芒,像是把黑色燙出了兩個微不可查的洞。
金木研在看著它,一人一鳥就這麼直勾勾的對視,詭譎又荒誕。
他忽然咧嘴笑了,在嘲笑著自己,看來真是安逸太長時間了,先是命案再是烏鴉,真是什麼都能被嚇著了。
金木研走在昏暗的路燈下,影子被拖的又細又長,這時耳邊傳來了悠揚的歌聲,「苦澀的沙吹痛臉龐的感覺......」
是《水手》,這首經典老歌真是百聽不厭,雖不是特別應景,就權當把它視為在歡迎自己的到來吧。
他的腳步聲在打著拍子,現在的氛圍真是恰到好處,少一分都沒那樣的感覺。
突然而來的口哨聲打破了這一切,也狠狠攪碎了金木研的興緻,六七個殺馬特蹲在了前方路口,這麼些人愣是湊不出一根黑頭髮。
從看見服裝怪異的金木研那一刻起,他們的權威就受到了挑戰,因為這一片不許出現比他們還靚的仔。
幾人快步圍了上去,像是困住了一隻獵物,殊不知主動跳進了死神的陷阱。
「喲,混哪兒的?」為首的尖發紅毛痞氣十足的挑釁道,他伸手想推搡金木研,卻像是推在了一堵牆上,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後者還是紋絲不動。
「我才剛到這個年代,就是這麼歡迎客人的嗎?」金木研對這種角色實在提不起興趣,而且他有一點不開心了。
「哪兒來的瘋子!」紅毛甩開鑲著鉚釘的夾克,腰間別著一個黑乎乎的鐵疙瘩,「把身上值錢的還有箱子老實交出來,你也不想看到走火吧!」
「帕瓦特p90,十發的填充量,是個好傢夥。」金木研淡淡的說道,「唯一的不足就是你們離我太近了!」
「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水手》還在耳邊回蕩,已然來到了整首歌的高潮。
金木研右手拇指壓著中指,在幾人如見鬼神的表情中,抬手瞄準了紅毛的額頭,然後嘴角微微上揚。
「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