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暗流洶湧

「今天上午，第七學區車站前的大馬路角落裡發生了一起搶劫案。雖說這種事情應該交給風紀委員來管，但這次搶劫案有些不同尋常。」寂靜的房間里不斷響起鍵盤的敲擊聲，咔嚓咔嚓的聲音搭配著除了屏幕光線外沒有其他光源的環境，給人一種電影里醞釀陰謀的感覺。

「根據目擊者所說，搶劫者達到了十人，而搶劫的目標卻是一個旅行箱。」

叮咚！輕微的聲音從屏幕周圍傳來，這是內置了音響的顯示器。巨大的空白窗口上，突兀的彈出一條信息。

「旅行箱嗎？還真是有夠無聊的，你就是特意告訴我這個消息？」字句間蘊含的不耐煩顯而易見，屏幕前的人輕聲笑著，繼續敲打起鍵盤來。

「當然不是，因為那個旅行箱里存放著這次行動的目標。學園都市方面已經秘密的將『殘骸』回收了，但在運送過程中殘骸卻不翼而飛。顯然，內部有些人開始行動了。這次事情上面不打算動用過多的力量，畢竟在那些大人物看來，這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是對於你來講，若是殘骸被外部人員拿去，難保不會重新啟動那個計劃。我不確認樹形圖設計者會不會推演出那個計劃的備用方案來，若是有，你會怎麼想呢？」

良久，新的消息才傳過來。

「把那個東西的位置告訴我吧。」文字裡帶有不容拒絕的意味，顯然在另一頭同樣敲打鍵盤的人有著強勢的性格。

「暫時還不需要行動。」

「理由呢？」

「殘骸只是誘餌，為了徹底撲滅那些心存僥倖的人，有必要讓他們完全跳出來再收拾，那樣效果比較好。這也算是給【answer】立威吧，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敵人了解和我們間的差距，那樣在敵人沒有切實把握前都不會有任何的輕舉妄動。」

又是一陣沉默。

「一網打盡么？呵呵，真是個不錯的主意。那麼，你想讓我做什麼？」

「待命，直到收到開始行動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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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通行陰沉著臉，看著已經空無一人的聊天室。有些不安分的老鼠跳了出來，想要齜牙咧嘴的挑釁。在學園都市內部消失了一段時間的一方通行，顯然已經沒有足夠的威懾力了，這是他陰著臉的原因之一。

另一個原因則是……

一方通行看向房間外客廳里，正端坐在沙發上目不轉睛盯著電視的某個少女。大約十一、二歲的女孩有著一頭茶色的短髮，面容和學園都市第三位level5有著九分相似，頭頂一根呆毛讓女孩看起來很天然。

一身帶著碎花的藍色連衣裙，少女正看著電視里播放的動畫，兩隻小手都握得緊緊地。

這個看似很天然的小女孩，卻是一場悲劇的受害者。絕對能力者計劃，直到今日都仍在啃噬著一方通行內心的泯滅人性的實驗，其目的是讓他成為學園都市理論中的level6，即『以非神之軀，抵達神之領域』。

一開始基於不想傷害他人的心情，一方通行答應了實驗。因為他覺得只要自己成為了無敵，那麼其他人就不會因為試圖挑戰自己而受傷了。很單純又很天真的想法，可是當他參與到實驗里后才發現，鋪就他成為level6之路的，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

他試圖抗拒實驗，甚至不惜每次實驗前都對那些實驗體破口大罵，只期望能聽到對方的求饒或求救。可是他失敗了，這也導致了他不斷的沉淪。直到某個刺蝟頭用手中的拳頭狠狠打碎了他的固執，一方通行才徹底醒悟過來。

良介曾評價過他『雖然犯下無可饒恕的罪過，但卻真心悔改，並想重新走上正道之人』，因此他接受了上條良介的邀請，成為了暗部【answer】的一員。即使後來知道了良介和那個擊敗他的人是兄弟，一方通行也沒有惱羞成怒的退出。

而依靠著上條良介的幫助，身為妹妹們控制塔的最後之作也交由一方通行來保護。若不是良介的努力，妹妹們恐怕依舊會落入有心人的手裡而被利用。就良介所言，學園都市似乎正在進行著一個巨大的計劃，這個計劃的重要構成部分就是最後之作與妹妹們。

所以一方通行很光棍的在暗部里當起了小兵，甘願受良介的驅使，只想著能為自己的過去贖罪，同時保護好最後之作，因為這也是在保護著他內心最後的一點良知。

關了電腦，一方通行來到了客廳躺到另一邊的沙發上。冷不防只聽最後之作猛撲了過來，嘴裡還喊著：「接招！御坂御坂發動人體攻擊嘗試擊潰正打算進入無可干擾熟睡狀態的一方通行。」女孩嬌弱的身軀砸在一方通行柔軟的肚皮上，兩者誰更脆弱這一點暫且不論，但被砸的人絕對是不好受的。

然而一方通行又不能開啟反射來抵擋這股衝擊，所以他瞪著眼，以殺人的目光盯著最後之作，兩手用力的狠狠拉扯著女孩的臉頰，咬牙切齒的道：「你這小鬼就不能給老子安分一點嗎！？」

「嗚嗚！嗚嗚嗚嗚嗚……」臉頰變形的女孩無法說出正常的話語來，只能掙扎著不斷發出嗚嗚聲。如果是過去熟悉一方通行的人看到他現在雖然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但卻光打雷不下雨的吃癟表情絕對會嚇掉了眼。

可身為知情人的良介明白，一方通行絕對是會拚死保護好最後之作的，這一點他已經見識過了。依靠著對亞雷斯塔計劃的了解，良介在最後關頭出手，避免了一方通行的受傷，並動用手頭的力量幫助最後之作從病毒的困擾中脫離。

這麼做的結果便是他向亞雷斯塔妥協，讓亞雷斯塔掌握了他身上一部分天使之力的秘密。如果說過去他只是為了拉攏住一方通行的話，現在的他卻是完全不覺得後悔。一方通行或許真的犯下了無法饒恕的過錯，但他想要重新走上正道的心情卻是真實的。

所以良介不後悔。

而這些事情，也由芳川桔梗偷偷的透露給了一方通行知道。可以說，現在一方通行已經徹底綁在了良介的船上。這也是以他的傲氣，會甘願受驅使的根源所在。

好不容易按住了還在鬧騰的最後之作，一方通行閉上眼睛打算休息一下，因為很快的，就會有活兒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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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和一方通行的聯絡，良介呼出口氣。說實話，情況比他所說的還要糟糕，表面上看除了那些偷偷摸摸的傢伙外，學園都市對殘骸的事情漠不關心，一片風平浪靜，其實內里已經是暗潮洶湧。

暗部們自然不說，一些協力機構也紛紛行動起來。在外界的人看來，學園都市能有如今的勢力，樹形圖設計者必然起了主要作用。只有良介知道，這一切都是亞雷斯塔的功勞。包括現如今的許多技術，以及最重要的能力開發，都是亞雷斯塔帶來的。

那個懸浮在液體里的人類，掌握著許多不為人知的技術。

而其他不知情況的勢力與組織紛紛將目標放在了殘骸上，實在是愚蠢透頂。不過這樣也好，利用殘骸吸引出那些心懷不軌的傢伙，然後施以雷霆一擊，徹底震懾那些人。良介並不是在幫亞雷斯塔，但維持學園都市的穩定這一點，他和亞雷斯塔的目的並不衝突。

而亞雷斯塔也默許了他的行動，並不加以干涉。應該說，這反而是亞雷斯塔樂見其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