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開脈
眾人面對著一臉匪夷所思的華知仇,有些忍俊不禁,高在洲更是直接「嗤嗤」地笑出了聲。
還是余淵最先站了出來,他將手中的煙袋鍋倒著往桌子上磕了磕,用手將燃盡的煙灰促成了一小堆,開口說道:「小子,事到如今,有件事是時候該告訴你了。我們的身份……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曾經說書時候,講過的一個故事?七俠鎮這名字的來歷?七仙?」
華知仇仍是一臉的迷茫,腦海轉動,有些不確定地回答道:「好像是聽你講過一次,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難道說……不會是……你們?!」華知仇好像明白了什麼,指著余淵,一臉的震驚。
這回不止余淵,在場除了高在洲以外的所有成年人,皆點了點頭。
余淵繼續說道:「當然了,那個故事有好多是我自己胡編的。我們並非什麼神仙,但應該勉強算得上是七俠吧!現在就讓我給你正式介紹一下。」
「高君逑,這是我們七個人之中公認的大哥,其實他……本來是山中的一隻老虎。」
「等等!」華知仇聽到這,連忙打斷了余淵,緊皺著眉頭問道:「本來是一隻老虎?什麼意思?不是七俠嗎?怎麼整出動物來了?」
「老余啊,你這表達能力就算了吧,枉你說了那麼多年的書,這麼點事都說不明白。我來!」范擇亦逮住了機會對余淵大加嘲諷,接著話頭對華知仇進行解釋。
「花小子啊。簡單點來說呢,你可以把我們看成是成了精化作人形的妖……動物!當然了,真實情況是比這複雜一些的哈!不過我們確實在出生的時候不是人類,後來由於某種原因呢,就變成了你現在看到的這個樣子。」
范擇亦一邊說一邊用雙手比劃著,試圖讓華知仇理解他的意思。
華知仇眼皮抽動一番,無奈地說道:「好吧,我大致明白了……那,請繼續。」
余淵趕緊按住范擇亦的手,反過來嘲諷了回去,說道:「行了,你還是別說了。你這表達能力太強了,我怕把花小子說懵了。」而後轉過頭對華知仇繼續說道:「好,那我就直接說了。高君逑,是一隻老虎。」
「孟窈淑,高君逑的夫人,客棧掌柜的,是一隻白狐。」
「南宮仁,仁笑醫館的郎中,是一隻鷹。」
「孫若笑,仁笑醫館的算命先生,是一條蛇。」
「范擇亦,走南闖北的破鏢師,是一匹狼。」
「至於我本人……你當然熟悉了,閑的時候種種地,忙的時候說說書,我是一頭鹿。」
余淵挨個介紹著,每說到一人,那人便向華知仇示意一番。而華知仇的嘴則越張越大,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可若不是做夢,那麼是自己瘋了還是眼前的這群人都瘋了?
「還有俺。之愁,俺也是。」高在洲見余淵沒有提自己的意思,連忙站出來自告奮勇一般地道:「俺是俺爹娘的兒子,是一隻白虎。你很熟的,每天早上俺都在那七俠井陪你練半個時辰的勁力。對了,前年有一回不小心在你右肩膀那裡抓了一道疤,俺在這裡給你道個歉,對不起。」
這回華知仇是徹底懵了,由不得他不信,那白虎的事情,除了余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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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跟任何人提起過,至於右肩膀上的那道疤,華知仇也一直對外稱是砍柴的時候不小心被樹枝划的。
可是這種離譜到顛覆常識的事情,華知仇又屬實沒有能力在瞬間將其接受並消化。
安靜了半晌,華知仇才好似想起什麼,七俠該有七位,可方才余淵提起的卻少了一人,於是指著高在洲問道:「那……那你是第七個……俠?」
在華知仇拋出這個問題后,大廳內的氣氛卻陡然凝固了下去。高在洲沒有應聲,還是余淵咳嗽了一聲后答道:「在洲他……他不是七俠之一,他只是高君逑和孟窈淑的孩子,比你大一歲。」
「至於為什麼站在你面前的只有六個人。這是因為……最後一個人名叫張碩,本是一頭威風凜凜的棕熊,由於一些原因,他在馳洋人入主中原,建立風王朝之前身為林王朝的守關人戰死,倒在了七俠關。」
華知仇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噤聲。還是高君逑打破了這份尷尬,走到華知仇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好了。之前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就不提了,知道我們今天為什麼讓你過來嗎?」
「為……為什麼?」
高君逑答道:「你現在知道了我們的身份,你就也應該知道我們要做什麼。近些年,我們在尋找傳承的後人,也就是俗稱的徒弟。今天讓你來這,除了和你說這些事情以外,更重要的在後頭,跟我來。」
說完,高君逑率先扭頭向客棧的後院走去。
緊接著,華知仇連忙起身跟去,身後是其餘在大廳內或站或坐的所有人。
余淵和南宮仁走在最後,二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南宮仁淡淡地道:「他剛才沒睡。一直趴在門口聽我們說話,至於聽到了多少不清楚。他會跟過來嗎?」
余淵思索片刻,答道:「應該不會。我之前與柳足中有過接觸,身為天合神州第一個平民出身的草頭開國皇帝,他對武林之事極為感興趣,也有些淵源。據說當初他還為皇家求了高人,留下了一本獨特的修鍊心法。我方才觀察這個太子柳詔東,雖說受了內傷氣息弱了些,但和尋常人相比仍舊腳步沉穩,手上的力氣也不小,應該是學了那個法門傍身。」
「以他的才智,猜到我們要做什麼不難,對此他應該沒什麼興趣。他方才偷聽只是想摸清我們的底細,畢竟皇族內的絕密資料對我們七個的身份也只是有個大概的猜測,雖然他知道我們可信,但是人總想了解的更多一點,可以理解。」
南宮仁輕輕地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
幾人隨著高君逑走到了後院高在洲平時所住的房間內。待最後一個進屋的余淵關好了門,高君逑伸手在牆上摩挲了兩下。本來嚴絲合縫的磚牆竟然緩緩地裂開,逐漸擴大為一處洞口。
洞口散發著絲絲來自地下的寒氣,內部是一條婉轉迴旋的石梯,廊壁上每隔幾步便有一盞油燈盛著跳躍的小火苗。
待洞口展開完畢,高君逑再次率先邁入,一層一層地向下走去。華知仇與高在洲緊隨其後,華知仇小聲地問道:「在洲哥,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呀?」
高在洲只是故作神秘地答道:「快了。待會下去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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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摸著走到了距離地下三四丈的位置,華知仇終於一腳塌在了平地上。此時周圍的空間豁然開朗,連周遭牆壁上的小油燈也換成了大火把,將整個地下室的面貌都照的清楚。
這是一個面積頗大的石室,除去四周陳放的雜物不表,中間擺著一張好似用堅冰製成的大床,正絲絲地冒著寒氣,可石室內的空氣卻給人一種乾燥清爽的感覺。
「這是?」華知仇指著冰床疑惑地問道。
「這是一塊天然的千年寒玉,是我們之前在位於洋州極北部的永凍川內取得。」高君逑回答道:「今天讓你來,目的就是為了這個。經過這麼多年的鍛煉,你的身體底子已經磨的差不多了,該是時候給你開脈了。」
「開脈?開脈是什麼?」華知仇再次問道:「教我武功這事爺爺確實和我說過,可是我聽書里說內功這種事情不是要修鍊吐納法門,運行什麼大周天小周天的嗎?這麼多年爺爺一直沒說,我也一直當他不會武功,是唬我的。」
「這是什麼話!」余淵翻了個白眼,說道:「爺爺說到做到,什麼時候在你面前打過誑語?之前沒跟你說這些是時候未到,今天機會來了你又問這問那,趕緊坐上去!」
華知仇吐了吐舌頭,聽話的走過去,一屁股坐在了千年寒玉床上邊。
「嘶……」剛坐下去,華知仇便倒吸一口涼氣,自己還是低估了這張床的刺激。說是什麼千年寒玉,這觸感和溫度不就是一塊大冰坨子,華知仇恨不得將全身的肌肉都調動起來以抵禦寒氣的侵蝕。
眾人見狀,皆笑了起來。高君逑「呵呵」地對余淵道:「你這花小子挺實誠聽話呀,想都不想一下子就坐上去了。」
余淵笑的更是幸災樂禍,他清楚的明白,以華知仇目前的身體,接受這種溫度確實有點吃不消。
高君逑話音剛落,余淵也顧不上答話,連忙走到床邊,大手輕飄飄地往華知仇肩膀上一拍,說道:「好小子,有魄力!躺著吧!」
華知仇此刻已經快感覺不出屁股底下的東西到底是那千年寒玉還是燒紅的煤炭,聽到余淵的話正要發作,可肩膀被其拍了一下之後,他分明感覺有一股熱流在體內順著肩膀處緩緩淌下,不多會便溫暖了整個身體,就連屁股下的溫度也漸漸變得可以接受了。
感受到這一變化之後,華知仇心中又驚又喜,應了一聲后,整個人便直挺挺地躺在了寒玉床中間。
「閉上眼,感受體內熱流的走向。」余淵見狀,便開口囑咐道:「學咱們這一派的心法,沒什麼口令心訣,只要感受到脈絡中的那股氣就好。」
「開脈開脈,就是隨著這股熱流記住你體內的脈絡走向和方位,有幾處地方應該會覺得酸澀堵漲,沒關係,那是脈關,正常的。一遍一遍地試,什麼時候徹底衝破了那種桎梏感,什麼時候你就算真正的入門了。」
「這和你之前說的那種小周天大周天有異曲同工之妙,雖不是同一種修鍊法門但原理相似,入了門之後,能修鍊到哪一步就看你自己的了。」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就在這慢慢感受吧。從今天開始,每天的這個時間來這躺上半個時辰,我估摸著幾個月後,你應該就差不多完全入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