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山南災荒

東宮內，李靖和李承乾坐在涼亭上，正在對飲，不過李承乾喝的是茶...

「殿下啊殿下，您啊...藏得太深了。」

「還請老將軍諒解才是，承乾身為太子，上有陛下，下有百官黎民，行事實在不敢張揚，多為身不由己啊！」

李承乾為李靖滿上酒杯，嘆息道：「世人只知太子好，不知太子之苦楚。盯著孤這個位置的人，長安上下一抓一大把啊！若非不願辜負母後期望與苦心，承乾倒想辭了這太子之位，做一個閑散親王，遊山玩水好不樂哉。閑暇時間，陪陪母后與長樂，到鄉下的田野之間，漫步其中，體會這土地之上的淳樸之美。」

李靖看著李承乾那嚮往神色，不似作假：「殿下，正如您所說，很多時候，人在世上都是身不由己啊！」

「是啊...身不由己。人生在世，為的就是不斷妥協。人的一輩子，能夠令自己掌握的事情，很少很少...出生以來，就已經步入這個名為世間的舞台，帶上一幅幅面具，最終...落葉歸塵。」

「殿下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感悟，老臣真是深受震撼啊！」

「老將軍，不知承乾可否稱呼您為老師？」

「哈哈哈...殿下若是願意做老臣弟子，老臣才是惶恐不已，但更高興啊！」

「既如此，往後承乾便與老師以師徒之身以待。老師，您相信...仙人託夢嗎？」

「...殿下的意思是...」

「自我出生懂事那一刻起，每日每夜都能夢到一位宛若神君一般的人，夢中與他相會於絕頂之巔，哪裡比天上的雲彩還要高！神州大地，攬入眼底！...而他，教了我很多很多的東西。他稱自己為燕帝國的燕紀帝，但世人尊稱他為燕皇！他的一舉一動，都是如此的神聖，鷹眸狼相，他是我...心中仰慕的存在！」

看著李承乾神色如此嚮往，而且將夢中事物描繪的栩栩如生，李靖也不得不有所相信。這個時代，神魔鬼說還是很受人們相信的，畢竟...有太多他們目前知識無法解釋的奇異事件了。別說他們，哪怕後世科技發達也還有很多未解之謎！

李靖看著李承乾，想起了當初代李二陛下祭祀天地的事後...那一轉身剎那，那身著太子服飾的身影...更加確信了。李承乾，就是上天選中的人！

「能夠被世人成為皇的...並不多見吶。故有秦皇，唯此一人！」

「燕皇曾言，以始皇為目標！乃至，親口說過，不如始皇矣！千古一帝之稱，不敢居當。老師，您可願聽一聽，那位燕皇波瀾壯闊的一生？」

「哦？殿下記得？」

「從未敢忘！太深刻了...若有機會，承乾定要將其傳奇一生，書寫成書，視作珍寶！」

李承乾逐漸將思想拉向了昔日初遇軒轅紀，以及軒轅紀與他在絕頂之巔的坐而論道以及對他的教導。還有...他的一生傳奇！當李承乾將軒轅紀的故事講述的差不多后，時間早已流逝到了深夜，李靖也彷彿聽入迷了一般，都沒反應過來。

李承乾回過神來，才發現...口乾舌燥，嘴唇都有些起皮了。

李靖閉上眼睛，沉沉說道：「非暴君、昏君，亦非仁君、明君，僅為燕國國君！這份自知，古往今來...有幾個皇帝能夠做到？獨裁**...真是不敢想象的事情啊！」

李承乾為李靖滿上酒杯，微笑道：「是啊...難以想象啊！一個十六歲的少年，一步一步踏出了這麼一番波瀾壯闊的傳奇一生，帶領一個國家問鼎蒼穹四海！可惜...正如他所說的，這樣的體制，那樣的帝國...並非常人能夠駕馭的，因此...往後燕帝國逐步衰落，疆土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縮水。因為...燕皇不在了。」

「是啊...與始皇何其相像啊！如此作為，卻依舊認為不如始皇！看來...始皇的功績，惠澤後世千年之久啊！就連如今，也少不了始皇的功績。」

「老師能有此等感悟，承乾以為...當得起透徹之生了。」

「哈哈...老夫啊，也不算透徹，只是看的比較平淡罷了。如今，有了你這麼一個學生，估計又要操勞一陣子了。」

「倒是讓老師費心了。」

「殿下，您可以借鑒這位燕皇的故事，但切記不可照搬照抄的運用，國情不同！」

「老師放心，此理我早已領悟透徹，上次的抑佛五策便有一借鑒之法，但根據的是我大唐國情所定。」

「真是難以想象啊...世上盡然真的存在...神明！」

「燕皇曾言，對待這個世間，人需抱有敬畏之心。人之貴重，貴在自知。然...」

「然而真正能夠做到的人...少之又少啊！」

當夜，李靖老將軍又留宿東宮了，李承乾也是讓人去準備，實際上也沒啥準備的，李靖老將軍的住處當初布置了以後就沒有動過。

貞觀元年，627年期間。由於**厥汗國的頡利可汗多次侵擾唐朝北方邊境，屢為唐軍擊敗，國勢衰退。頡利可汗又殘暴地壓迫和剝削以回紇為首的九姓鐵勒，九姓鐵勒怨憤不平。唐貞觀元年，回紇、薛延陀、拔野古等部奮起反抗。頡利可汗派遣侄兒欲谷設帶兵10萬，北征九姓鐵勒各部。回紇首領菩薩僅率5000騎兵，與**厥大戰於馬鬣山。欲谷設大敗南逃，菩薩領兵追趕，直至天山(即郁督軍山，為**厥汗國牙帳所在地，今蒙古高原的杭愛山東段，不是新疆的天山)，**厥將士很多人被俘。經此一戰，回紇迅速壯大，其勢力由色楞格河向南發展到鄂爾渾河。

對於這事情，李承乾自然知道，但他沒有做什麼。沒什麼原因，就是因為太遠了，他的手夠不著！至於這次李承乾為何要出手，因為上一世為了穩定羅藝，李世民把他當質子交出去了，這也算是一個免去遭罪的事情，李承乾也不覺得自己哪裡虧了。

轉眼來到貞觀元年，李二陛下對朝廷的掌握程度急劇提高。年底，也罷免了一堆尸位素餐的人以及不合他心意的人！而朝廷內部的各項主要部門，幾乎被李二陛下的原班人馬佔據！

尚書省有尚書左僕射長孫無忌，尚書右僕射封德麟。中書省有中書令房玄齡。門下省有侍中王珪和魏徵。吏部尚書長孫無忌，戶部尚書戴胄，禮部尚書李道宗，兵部尚書杜如晦，刑部尚書李靖，工部尚書段綸。朝堂主要的部門都已經換上了李二陛下信任的人，眼下李二陛下也徹底的坐穩了那把天下至尊的位置。

而李承乾，對此依舊不聞不問，照樣過著自己的小日子。每天有房玄齡、杜如晦、李靖的教導。除卻李靖的教導是全天的，其餘的兩天也都很輕鬆。轉眼間，來到了貞觀二年（628），今年他也快要踏入九歲的年齡了。

貞觀二年（628年），劉旻、劉蘭成上表言其可取，下詔柴紹、薛萬均合力進討，命令劉旻率精兵直據朔方東城。頡利可汗來援師都，時逢大雪降落，羊馬凍死。柴紹迎戰，擊破其眾，隨即進駐城下。師都勢急，其叔伯兄弟梁洛仁斬師都歸降，朝廷擢升洛仁為右驍衛將軍、朔方郡公。梁師都從起兵到滅亡歷時十二年。唐朝以其地為夏州。

李承乾對這些不感興趣，讓他感到棘手的是道山南道爆發旱災的事情！這在上一世，可是沒有發生的！李承乾這次提前知道，還是多虧手下的商人們，送來了山南道內市場的情況。整個山南道市場紊亂，糧價飆升！

而李承乾也知道，這背後肯定有那群世家的手筆，屯糧以此壓榨百姓外帶想削弱國家實力。一個山南道之大，百姓兩百多萬！就是兩百多萬張嘴！朝廷如果不給飯吃，會發生什麼不用多說了。

李承乾看著手裡的這情報，感到一陣的頭疼！很頭疼！朝廷不可能變出糧食來！前不久的梁師都一戰，就已經讓朝廷開始節約度日了。李承乾看這裡的情報，眉頭都快皺成一團了！

「看你神色，遇到的麻煩不小。」

李承乾一愣，轉過身一看。軒轅紀，還有..衛玉寒！兩人很不客氣的坐落在他麗正殿的榻上，軒轅紀已經為衛玉寒倒上熱茶。衛玉寒眼帘微抬，看了李承乾一眼，點了點頭以示禮貌。

「咳咳...」

軒轅紀咳嗽了一聲，因為李承乾直愣愣的看著衛玉寒！李承乾也回過神來，發現自己似乎太失禮了。連忙躬身致歉...

「罷了，朕見多了。」

軒轅紀擺了擺手，李承乾上去為他倒上一杯熱茶。

「說說吧，什麼事情竟然讓你都感到舉手無措？」

「唉...陛下，您請看吧。」

李承乾將情報遞給軒轅紀，軒轅紀翻閱了一番，隨即合上情報放在桌上。

「朕還以為是什麼事情，不就是旱災飢荒嗎？」

李承乾懵逼的看著軒轅紀，他實在搞不懂為何..為何軒轅紀能夠如此冷靜？！莫不是你不當政？！《極品父皇》里就有一段接納難民的故事環節，而且軒轅紀和衛玉寒的處置，直接為燕國帶來了大量人口填補進入晉國舊地，增加不少的人力。為燕國的迅猛發展，提供了不可或缺的一環基礎。

「承乾，思維不可固化，做事需要變通。」

「還請陛下示下，此事攸關國家安危還有那兩百多萬百姓的生死！」

「哼哼...寒姐，當初你一手操縱的，你來吧。」

衛玉寒瞟了一眼軒轅紀，隨即點頭：「此時很簡單，災民不算人。」

李承乾一愣，災民..不算人？！

「承乾，這個世道，人民值錢嗎？」

「這...可也不能看著山南道遍地屍骸啊！」

「唉...你怎麼還不懂？人要的是糧食，災民這類不算人的要的就不一定是糧食了。」

「莫非...」

「嗯。」

「可這實在有違人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