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 現世3

面對如鬼魅般再次出現的女人，楚歌被驚的後退了兩步，拉開了一點點距離。

「你他嘛的是誰啊？弄死我一次還不夠嗎？」楚歌憤懣不已。

「負心漢，你不認識我了呢~我有點傷心，不過倒也情有可原，畢竟，我驅動著他人的軀體呢~」

「狗東西，說人話，你把老子說的像是渣男一樣，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嘛，我本來就不是人。」

「居然自己罵自己，真是個沙筆。」

「我指的是，我是個鬼。」面對楚歌的謾罵，女人一點都不惱。

「鬼？我遇到過，說它們是扒了皮的猩猩我都信。而你雖然丑了一點，但還是初具人形的。」

「不不不，你所處的煉獄遇到的鬼都是最低級的，由怨念化成，保留著死前的形態。嘛，像我這種大鬼，一般都是人形的。對了，煉獄好玩嗎？」女人摘下鴨舌帽，扭曲的傷疤暴露在空氣中，咧開的嘴露出了碎碎牙，在滿月的映襯下顯現出銳利的白光。

「你知道煉獄？你是幕後的主事者嗎？為什麼會有這個遊戲？我又為何被選作神明」楚歌一連串發出了多個問題。

「如果不死的話，你馬上就會知道了，現在一無所知的你真是可愛呢~」女人掏出了之前殺死楚歌的刀。「現在動用能力殺死你還是太可惜了。嘛，我捨不得。不過我會依我所能折磨你的。一定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用感謝我，畢竟，我們是老朋友嘛~」

「你絕對認錯人了，雖然我長的並不大眾…………難道，你是傳說中的自來熟？社交牛逼症？不管怎樣，你再過來，我要反抗了！」楚歌定了定顫抖的身軀，收縮了一下膀胱說道。

「你想反抗我，哈哈哈，真是可愛呢~」女人發出詭異的笑聲，緩緩向楚歌走去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刀即將碰到楚歌時，他動了，抵住女人的雙手將刀奪走。飛快的速度在女人眼裡只是一道殘影。只聽得嘩的一聲，刀具戳入身體。

女人望了望血流不止的腹部，忽得笑了。「哈哈哈，你居然還能保留戰鬥本能，越來越像曾經的你了呢~」

「你真的不是人類嗎？鬼怎麼可能這麼弱？你的內臟應該被我捅穿了，活不了太久了，不過你要是能告訴我一切，我就給你叫救護車。你砍我頭的事也既往不咎。」

女人仍是怔在原地，嘴巴卻是動了，「果然啊，人類的身體我還是無法適應呢，人身實在是太遜了，居然能被你弄傷~」

淡淡的紫色的霧氣從女人身邊升騰而起，遮擋了視線，透露出些許危險。

煙霧散去，面目可憎的女人已然變成了另一個人。

約莫二十來歲，身著一身黑紅色風衣，絕美的臉龐上兩顆紫色的瞳孔冷漠如冰，十指嬌小分明，不怒自威。下著純黑的短裙，露出白皙圓潤的大腿，修長的腿幽蘭而露，若隱若現的誘惑令人慾罷不能。烏黑的秀髮綰成美人髻，鬢角留出一綹飄飛的青絲，緩緩貼在血紅色的晶瑩唇瓣上。

「握草，大變活人？美女怎麼稱呼？」

「哈哈，那我就最後告訴你一次，我叫何魅。對了，這便是我的真身。好好記住這張臉，你曾把她推入深淵！」

未等楚歌反應，何魅嬌小的手掌已呼嘯著掐住了他的咽喉，青筋暴露，使出了強大的氣力，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單手將楚歌抬了起來。

「疼疼疼！！！」楚歌喊道。

「疼？疼就叫出來！我喜歡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愛啊啊啊。你滿意了嗎？放我下來呀！」

「你在逗我玩嗎？你覺得，我還是曾經未經人事的小女孩嗎？」

隨著何魅冷徹的質問，她的手忽然開始用力。

……………………

良久，楚歌的手耷拉地下垂，他再一次死了。

何魅輕手輕腳的走到他身邊，媚眼如絲的撫摸著楚歌的身軀，同時發出讓人浮想聯翩的嬌喘聲。情到濃處時一腳將楚歌的身體踢向遠處。

落地之時，楚歌又「活」了。明白之前自己的攻擊能夠得手完全是僥倖的他拔腿便跑，誰知何魅如閃電般來到了她身前，將他推到在地。

「你現在是叫楚歌是吧？好的，楚歌，總有一天我也會把你推入地獄！」言畢，何魅便提起手中的尖刀。

「姐姐，呸，爸爸，我們換個玩法行嗎，我不是抖m啊！」

「是哦，是該換個玩法，剛剛已經砍掉你的頭了。」說著，何魅不知從哪掏出一個酒杯，用尖刀劃破了自己的手腕，面無表情地用酒杯接起鮮血。

少頃，酒杯滿了。

「喝了它。」

「噠咩喲！（不要啊）」

「確定不要嗎，我的血液可以讓你欲仙欲死哦。」

不等楚歌回答，何魅一手掰開楚歌的嘴，一手將液體灌了進去。

楓葉林中，力量驚人的楚歌竟掙脫了何魅的束縛。扣著嗓子，希望能將何魅的血液乾嘔出來。

而何魅卻再次束縛住了他，掐住了他的脖子，阻止了他的行為。

「好喝嗎？」何魅咯咯的笑著。

「好喝，此味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嘗啊。真是香飄千里。如果辛福是一種具體的感覺那一定是它的味道。」楚歌一邊說著，嗓子里一邊翻湧出鮮血。

「看你的樣子確實很好喝呢，你都激動得吐血了。」何魅用衣袖半遮著臉笑道。

一步到胃，胃中劇烈的痛楚已經讓楚歌說不出話來，面色開始變青，身體止不住地開始抽搐。

何魅抬起手，修長的手指白白凈凈，像雨後新出的筍尖，纖細的手腕也如蓮藕一般。蘸取楚歌嘴角的鮮血放入口中，何魅回味似的微閉雙眼，然後，她突然湊近了楚歌的頭，吻了下去。

熱吻中，楚歌抽搐著再次死去……

………………

「能不能告訴我一下以前的事，一直死也是很累的啊……….………」復活的楚歌躺在地上說道。

「慢慢的，你會知道的。雖然神之視看不透你的命運，我覺得你很快就要死了呢~我又怎麼可能讓你痛痛快快的去死？」何魅陰森森地笑。

「神之視是個什麼東東？」楚歌滿臉好奇。

何魅絲毫不理睬，拉起楚歌的衣領，一個箭步便來到了公園的小湖邊。

「楚歌：「！！！………………」

被抓著著命運的後腦勺，楚歌被按入了水裡。

冰冷的溪水讓神情恍惚的楚歌清醒起來，楚歌努力的憋著氣，不讓水進入肺部。

短短的兩分鐘卻似一個世紀般漫長，窒息的死寂感讓楚歌如墜冰窟，拚命的擺動自己的身軀妄圖掙脫束縛，何魅有力的打手卻似鋼鐵般鉗住。又是一分鐘，楚歌不再掙扎，雙手無力的垂下………………

何魅放開楚歌，將他癱軟的身軀抬到岸上。

「不知你下次復活還要多久呢~」何魅站在楚歌的屍體旁邊，幽幽的自語。

良久，不見楚歌悠悠轉醒。

「喂，你給我醒來，我還等著繼續折磨你！」女人重重的踢了楚歌一腳，沒有絲毫動靜。

「我不相信你會這麼容易死！」說著喪心病狂的話，何魅卻面露難色，她皺了皺眉頭，繼續踢著楚歌。

何魅鄰起楚歌的衣領，見楚歌的身體無力垂下，她臉上的恍惚變成了大窘。

「該不會真的死了吧………………」又是片刻，女人趴在楚歌的身上開始大哭。

雖沉浸在悲痛之中，超強的感知能力讓何魅發現了身下的楚歌的胸膛微微起伏，感受到了他刻意壓低自己的呼吸頻率。

何魅因楚歌死亡而產生的悲痛瞬間轉化為暴怒。

「原來你在裝死！」何魅飛快的爬了起來，擦了擦眼淚，朝著楚歌的胸膛狠狠一踢。

一陣優美的弧線在空中劃過，塵埃四起，楚歌重重的摔落在地上，嘴角再次溢出鮮血。

「你是變態吧。我以為你發現我死了過一會就走了，誰他嘛知道你還要趴在我身上哭！」楚歌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說話的語氣不太對，「那個，呃，你能不能和我講講以前的事，耍脾氣都是小孩子乾的，衝動是魔鬼嘛………………」

「我本來就是魔鬼，不需要衝動來證明！」

「其實你認錯人了。」

「我沒有。」

「那你和我說說我曾經是什麼樣的？你口中的他為什麼會變成我，我認為的我為什麼就是他，我們有什麼聯繫嗎？」

「……你可真會說話啊，不過繞彎子是沒用的。」

「思想不同，記憶不同，習慣不同，我真的就是他嗎？他真的就是我嗎？你以為的不是我認為吧。」

「……………………」

「我覺得你應該要多讀書。」

「我覺得你的聲音很好聽，但我需要安靜！」

女人笑著用手指撐開楚歌的雙腮，然後另一隻手伸入他的口腔，一陣令人生活不能自理的疼痛，楚歌的口中流出汨汨鮮血。

「接下來要幹什麼呢？不如你幫我想想？哦對了，現在的你不能說話了。」

「………………」楚歌「無語」不已。

「不如這樣吧。」何魅嬉笑著，不知從哪掏出一根小皮鞭。

「……………………！！！！」楚歌眼睛瞪如銅鈴一般。

忽然，空曠的林子傳來第三者走動的聲音，估摸著已經極近了，原來是負責任的刑警見楚歌突然掛斷電話后仍然過來巡視了一番。

「！！！！！」楚歌的眼中彷彿冒出了光。

「哎，那這次就放過你吧。我還不想在人類面前拋頭露面。」說著，何魅的身軀被陰影覆蓋，融入了黑暗，最終消失不見。

見何魅走了，楚歌打開手機照明，進入了「滿地找舌」模式。

片刻之後，刑警的腳步聲出現在她身後。

「你在幹嘛？」

「我在找我的舌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