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落魄的王爺！
「哎，你聽說了嗎，鎮北王被貶去王位。」
「何止啊，我聽說鎮北王剛剛打贏北莽蠻子，還沒慶祝回北域，就被一道聖旨半路攔下，直接當著全軍宣讀聖意。」
……………………
一座不大不小的客棧內，人們一個兩個成堆交談，而他們交談的內容，也都被臨窗坐著的一名身穿白服的男子聽的一清二楚。
他面容若玉，眉目含星，身姿修長，看上去比女子還要白遮幾分，惹得客棧內的男人們時不時偷瞄幾眼。
他沒有在意這些，僅僅只是看著窗外，人來人往，吆喝聲，買賣聲絡繹不絕，不知在想什麼。
他的身旁放著一個長長的木匣箱子，只看外表，就看得出木匣是用北域特有的寒木製作而成，不僅是耐寒，還防蟲不易腐蝕。
這時候，客棧內的人們，有來生說鎮北王的傳奇經歷。
聽著人們的講解，男子也是陷入了回憶。
鎮北王，這個稱呼是他一路打出來的，從一個小小的炊事兵，到馳騁疆場，浴血殺敵，一路踏著屍骨染著鮮血，最後獲得的北域之王的稱號。
鎮北王，真名寧卓，他沒有什麼特殊背景，特殊經歷，只是一步步，腳踏實地，一往無前，無懼一切，最後走到了這北域之王這一地位。
前不久，寧卓帶領著北域全軍，去邊境與北莽蠻子一戰，以一軍之力，鏖戰三軍，這一戰半月之久，最終寧卓帶領三千猛士，深入對方敵營，一槍掠空而去，直逼敵將首領，而結果則是，對方被長槍刺穿。
那一刻，北域男兒呼天嘯地，鎮北王三個字，響徹邊關，北莽大軍狼狽逃離。
大夏也再次恢復了平靜，而這也是寧卓被貶下位的開始。
當天，大夏帝都得知大戰告捷，半柱香未到，一紙聖書直接離京，隨後便是將寧卓等人給攔截在半路，宣告了聖意。
而寧卓也被要求進京面聖，北域眾將領則是表示一同前往，只是被寧卓一聲喝令，全軍列隊，回北域。
而他，則是一人，一槍，進京面聖。
只不過，在這之前，寧卓也要先去見一些人。
想到這，寧卓目光變得深邃，隨即他喝完杯中茶，拿起長木匣，掛在背上，走出了客棧，而桌子上，則放著一錠銀兩。
天韻城，這裡四面環山，青山綠水，土地肥沃，是很理想的居住地，而在這裡定居的人們，都是不願意離去，即便是有外來者，出高價，都沒有人願意離開。
青山綠水，江河兩岸，一片生機勃勃，寧卓一路走來，見到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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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人，衣衫各有不同，有人是華麗富人，有人是布衣平民，甚至還有乞丐。
但這些人，都是目光虔誠，朝著一個方向進行著禱告，進行跪拜。
天韻城依山傍水，除了地域特殊以外，還有一個原因，這裡有一位神仙。
青雲道觀，便是這位神仙起的，而天韻城的人們，只要有所願，所求，都會來這裡禱告，上一炷香，有的則是給香火錢。
但無一例外，這些都是他們自願的，而那位神仙也沒有拿他們的任何東西，只是在這青雲道觀內住下，直到現在。
寧卓來到天韻城西邊，道觀內香火不斷，人們更是絡繹不絕，但無一例外，無任何人喧吵鬧事。
一切顯得那麼安靜，那麼紊然有序。
寧卓沒有直接進去，而是看著那副牌匾，聽聞是那位神仙親自下筆寫的。
寧卓雖然是並不是讀書人，但是他依舊懂得神韻，懂得讀書人常說的，浩然氣。
「今日，道觀不再迎客，諸位請回吧。」
一聲虛無縹緲的聲音自內部傳出，但所有人都聽的一清二楚，香客們都是紛紛磕頭跪拜，嘴裡念叨著神仙保佑，神仙在上，神仙顯靈。
隨後，香客開始離去，他們都看到了寧卓，雖然不知他站在門口乾嘛，但顯然神仙的命令更加重要。
很快，道觀外已經見不到他人蹤影，只剩下寧卓。
他抬步跨入，在落地的那一刻，四周似乎都變慢了，風在緩，葉在停，水再止。
下一刻，腳步落下，彷彿是巨人的心跳一樣，打破了這久違的寧靜。
一切都恢復了正常，可剛剛的那一刻，無論是寧卓還是道觀里的那一位，都是面色如常，彷彿無任何事發生似的。
一名道童出現，微微躬身，即便是知道眼前的是名震天下的鎮北王，依舊面不改色，前面帶路。
來到一處廂房前，道童離去，寧卓推開門，看到是一名白髮老道，他似乎一直在等待著，未曾挪動過一絲。
那肩膀上積落的灰塵，足以說明，他許久許久都不曾離開過。
寧卓眼神微眯，進入屋內，老道也順勢睜開了眼。
二人對視，不曾開口，一切盡在眼中。
「你等我很久了吧？」
寧卓很隨意的坐在一旁的蒲團上，身上的木匣並未拿下，他語氣隨意問道。
「自閣下龍抬頭那一日，老道我便一直在這裡等著。」
此話一出，寧卓顯然想到了什麼，不過他依舊淡然處之。
看得這裡，白髮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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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露出感慨目光，自顧自說道：「誰能想到，有朝一日，萬千鯉魚中有著一條真龍，誰能想到，一朝得勢衝天起，北域之地踏天梯，風雲匯聚龍蛇莽，萬古王座由誰居！」
一首不長不短詩，卻道出了這天機，寧卓的目光也發亮起來，手指輕扣在木匣上，咚咚作響，彷彿是在等待著什麼。
「你沒想到，我沒想到，他們都沒有想到，現在，天機變了，一切未知，一切都有可能。」
「你選擇的是什麼？」
「不用告訴我，我既然坐在這裡，當年就已經做出了決定。」
白髮老者伸出枯瘦的手指，他指了指上面，又指了指心，彷彿是在告訴他，抉擇根本不是現在，而是在當年就已經做出了。
而代價，他明白，寧卓也知曉，他們更知道。
只不過，無人理會，無人會認為寧卓，會覺得他做的對。
本來就是一場局，本來就是一次賭，只不過老道卻是賭上性命。
「我該做什麼？」
寧卓開口了，他不明白老道的想法，一次賭注，卻賭上了一切。
但寧卓不介意為他做些什麼，老道做的選擇，那是他決定的，沒有人會更改。
寧卓同樣不會去強迫他人，他從來都是按心來說，按緣來講。
「大夏將傾，天下動蕩，龍蛇莽終有一戰，是生是死無人知曉，但我希望你答應我，給天地一個安寧，給眾生一個活著的機會。」
「我只會盡我所能，我不是神，我只是一個人。」
聞言，老道沒有失望，反而露出了一絲釋懷滿意的笑容，即便他已經形如枯槁，死氣纏身。
「最後一次，我也希望你不要逞能，活下去，孩子。」
老道將手伸向寧卓，他起身快步握住，聽到最後一句話，寧卓猛然抬頭，可是老道已經沒有了氣息。
但一抹璀璨的微光卻在寧卓的手心，感受著那股澎湃的力量，他沒有再拒絕。
「謝謝。」
僅此而已，寧卓能做的只有這些，相比較老道，他同樣是身不由己，同樣是危難纏身，只不過，無人知曉罷了。
將老道交給道童，寧卓離開了道觀，臨走前，他再次看了一眼。
青雲道觀，青天當道，白雲蓋頂，一道無前。
離開天韻城，寧卓要了一匹白色快馬，一人一馬，同樣是一往無前。
一點浩然氣，千里快哉風。
少年白馬醉春風，春風卻有幾分憂。
春風帶走少年愁，少年一夢到白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