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沒有回頭路

天牢裡面暗無天日，百里信一襲白衣站在那裡，墨發飄揚。

牢內那一扇小小的窗戶吹過來一絲冷風，將他的白衣吹的獵獵作響。

面色溫潤，臉龐絕美的百里信此時站在天樓內就像是一個即將要羽化了的仙子，與百里塵的情景形成一個鮮明的對比。

百里塵此時被他綁在架子上面，身上依舊穿著宴會當日的玄色錦袍，俊臉染上幾抹鮮血，就連嘴角也都因傷而腫起，一頭打理好的長發早已變得凌亂。

身上的衣衫髒亂不已，整個人看上去狼狽極了，唯有那一雙鳳眼，依舊炯炯有神，此時正似笑非笑的看著百里信。

「你所謂的要爭一爭那個位子，就是為了拿這帝京成千上萬的百姓性命做賭注，六弟，你這麼做是錯的，如果你想要登上那個位置大可以直接光明正大的去爭。」

看出百里塵眼中的不贊同，百里信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隨後又有一些瘋狂。

「你這是在用兄長的身份來教育我嗎？二哥？哈哈哈……我的好二哥，咱們這兄弟又能有多少情誼在其中，自古皇室多薄情，就連咱們的父皇對咱們也沒有多少父子之情，而你和我自幼情意本就淡。」

「如今你輪迴了階下囚，倒是在我面前擺起了兄長的架子，只可惜我早就不需要兄長了，我想要的東西，遲早都會靠我自己的能力得到，不需要你們任何人幫忙。」

百里信那雙鳳眸流轉，臉上依舊掛著幾分溫潤的笑容，只是那雙眸底卻是含著可以將人冰凍三尺的寒意。

百里塵有著一雙和他十分相似的鳳眼，兩人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同，百里塵的眼睛看上去更多了幾分凌厲，以及王者的霸氣。

而百里信眼神給人的感覺更多的卻是冰冷的寒氣，他的眼神總是給人一種看似溫柔，卻又讓人感覺腳底生寒，全身發冷，猶如墜入寒冰地獄一般。

「你……雖然你自由體弱，但是父皇待你卻不薄，你那宮中的葯一年到頭從未間斷過，要不然憑你的身體又怎能安然無恙的活到如今？」

「你不感念父皇的恩德就罷了，居然還去殘害百姓，六弟，從前的你那麼溫和善良，為何如今你卻一錯再錯？」

果不是親眼所見，百里塵也不敢相信，站在他面前的百里信居然會如此的狠辣，與從前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從前的百里信不喜皇位，不喜權勢地位，不喜這些爭鬥，可是如今的他卻僅僅只是為了想要登上那個位置，就能夠將全城的百姓的生死置之不忘。

「那是因為我知道天真善良只會讓人踐踏欺凌，所以我不要成為弱者，我要成為一個強者，以後只有我欺負別人的份，別人休想再欺負到我的身上，就算是父皇也不行。」

不知是否百里塵那一句話戳中的百里信的心思，百里塵話音落下之後，百里信的臉色突然大變。

他就像是被人踩中了尾巴一樣的跳腳，那一雙鳳眸燃燒著熊熊的怒火瞪著百里塵，彷彿想要把他的身體瞪出一個洞來。

過去許久之後才聽到百里信的聲音徐徐響起：「二皇兄，你以為想要你命的人是我嗎？並不是我，在這個皇宮中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只怕你自己也都數不出來吧。」

「你以為是你夜王府上參加宴席的那些人，他們每一個都想奉承著你，巴結著你嗎？不，他們只不過是想過來看一場好戲，想看看在百姓如此危難的時候，夜王居然大擺宴席，真是叫人寒心，讓百姓對你怨恨。」

百里信這話並沒有騙百里塵，自從夜王府大擺宴席的消息傳了出去之後，整個地間的百姓，所有人都憤怒了，矛頭直指百里塵。

百姓指責百里塵沒有清瘟疫的真相，反而自己在府中享樂，不顧及百姓的死活，讓人對他產生怨恨。

百里信說完之後，突然之間哈哈大笑起來，就像是在說一個笑話一樣。

聽到這些百里塵並沒有急於辯駁，也沒有急著為自己爭論一些話，反而就那麼靜靜的看著他，看這百里信的眼神，帶著幾分憐憫，還有同情。

百里信笑著的嘴角忽然就僵硬起來，在他看來，此時是踩著百里塵的最好時機，百里塵是階下囚，在他手中只是一個囚犯，可為什麼他看他的眼神卻那麼的高高在上？

「你給我閉嘴，不許你用這種眼神看著本王，你以為在本王的手裡，本王還會允許你活著走出這天牢嗎？告訴你根本不可能，父皇都已經病成那個樣子，也無心過來救你，朝堂上的其他大臣也都沒有能力來救你。」

「更何況城中的百姓，每一個人都巴不得你趕緊死，二皇兄，你看你做人多失敗，就算是你喜歡的女子，她也早就對你失望透頂，你說你還要活著做什麼？倒不如就死在我手裡，我還可以讓你死的解脫一點。」

百里信的聲音帶著幾分循循善誘，語氣之中幾乎讓百里塵對這些人世沒有任何眷戀，百里塵的眼神逐漸從清醒而變得迷茫，最後變得一片茫然。

他喃喃自語道：「或許我真的不該活著，我早就該死了，為什麼我還要活著？」

「對，你早就該死了，所以你為什麼還要活著？」

聞言，百里信嘴角的笑容愈加的擴大，彷彿在他眼中已經看到百里塵死亡的那一個畫面。

「我……我為什麼要死？百里信，你居然敢催眠我，你到底學了一些什麼歪魔邪道！」

百里塵鳳眼突然睜開，眼底一片清明，哪裡還有之前的迷茫，想到自己方才胸口湧起的一陣悲涼，以及想死的心情，百里塵皺了皺眉。

又想到百里信剛剛說的那些話，他說的每一句話，似乎都帶著一些指導的意思，就彷彿在指引著他自己從這人世消失……

百里信瞳孔緊緊的一縮，彷彿有些不可置信，卻又帶著幾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