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獸醫

「這是你這幾天和我出門的酬勞」。秦老頭從破口袋裡，掏出兩張皺巴巴的十元大鈔。

秦明想不明白，自己這一個多月來天天陪著老頭東邊醫豬，西邊醫牛，秦老頭拿了那麼多錢到頭來自己只得了二十塊。

接過辛苦跑斷腿得來的二十塊錢，秦明最想罵的就是，媽的，秦老頭這摳樣，自己何時才能在城裡買套房子。

這秦明是秦老頭撿來的，打小跟著秦老頭學習醫術，雖然秦老頭總是吹噓自己那醫術。但是這十幾年來，沒見過他醫人，醫治最多的就是十里八村的豬，牛這類的。

雖然秦明內心深處鄙視秦老頭，但想想這也算的上是一個不錯的營生。

「老頭子，你不是耍我吧？我這幾個月天天陪你跑上跑下，你就給二十！」

「小兔崽子，有錢拿就不錯了，你以為錢是那麼好賺的」秦老頭收回伸出的手，沒好氣的說道「怎麼？不要？是你自己不要的，別說我摳門哈」

「……」秦明無語，看著面前的乾瘦矮小的老頭。

「好了，這些年你陪我學習了這麼久的醫術，該教你的我全都教給你了」秦老頭，頭也沒抬，坐在炕上喝著從村頭打來的小酒，吃著煮花生「我也不用你給我養老，打明兒你就出去磨鍊自己醫術吧！」

「秦老頭，你就擺明了坑我，這些年除了醫豬，你哪交給我半點醫術」秦明無奈。

「醫豬和醫人哪個不是醫」秦老頭又喝一口小酒，抹了抹嘴，這才又緩緩開口道「醫術一脈一通百通，你是我秦神醫的唯一傳人，要有點信心」。

秦明看著炕上老頭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心裡無奈。沉默了一會兒，自己也就想通了，看著面前乾瘦的老頭，心裡還是有點難受。「把我帶這麼大，秦老頭還是挺不容易的，也該自己養活自己了」。

「這些年我攢下不少錢，給你留一千」說著，秦老頭那乾癟的老臉露出了猥瑣的微笑「剩下的我就帶著你張姨遊戲人間，你不用為我擔心」。

張姨是村裡的寡婦，年近四十了，身材保養的相當不錯，該大的大，該凸的凸。當聽到這話，秦明彷彿聽到天大的八卦，瞪大雙眼「真的假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看著秦老頭那模樣，像極了發春的公豬。

「你騙我的還少」。秦明在心裡嘀咕，不過也沒說出來，開口打趣道「那就恭喜你了，喜提嬌妻」。

看著秦明那副的模樣，老頭子眼一翻嘮叨起來「你這小兔崽子，這十多年來，供你吃，供你穿……現在你長大了，我就不能享受享受生活了」

「靠！」秦明不聽還好，一聽就氣不打一處來「前三年，你是養我，四歲劈材做飯，六歲採藥賺錢，對了你不說我都忘了，你是怎麼給我說的，把我這十多年來採藥的錢騙去，說幫我攢錢娶媳婦，現在錢呢？」

「多少年的事情了，還記得這麼清楚。我怎麼就不記的了，肯定記錯了」老頭子一瞪眼，看了看秦明，就耍起無賴。「咳咳，明兒我早上八點的火車，今天就到這裡，我先睡了」。

「老頭你給我說清楚」。秦明剛想找秦老頭理論，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秦老頭從秦明頭上取出一根銀針，這秦老頭施針太快，秦明還沒看見秦老頭出手就暈了過去。

「好徒弟，你可別怪我，這也是為你好」秦老頭嘆了一口氣。

……

第二天一早，秦明起來，秦老頭果然不見了，不過桌上多了三千塊錢。

「這老頭，大把年紀了還這麼風流，為了女人簡直不管徒弟的死活」秦明拿起桌上的錢罵道。

「阿～情」火車上，一個乾瘦的老頭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而在他身邊，一個身材豐滿的女人，拍了拍秦老頭的後背，柔聲的問道「怎麼啦？」

秦老頭滿足的靠在溫柔鄉，嘴裡罵道「肯定是我那不成器的徒弟」

「你啊，就不能給明兒好好說」。

「總有一天他會明白的」。秦老頭難得正經的說道，可下一刻就不正經的在張姨的身體探索起來。

……

「就這點錢，看來得去市裡找點工作了」。秦明無奈的收起桌上的錢。

於是，秦明收拾一下行李，也踏上了去往松江市的火車。

坐上火車，秦明對松江市還不是很熟悉，想著接下來該怎麼在松江生活下去。

「啪」一個身材肥胖的男子坐在秦明的身邊，把原本就擠的空間，現在就更擠了。

秦明被擠的貼在窗戶上，不滿的看著胖子。

「嘿嘿，哥們不好意思啊！」那胖子見秦明不滿，便不好意思的對著秦明笑了笑。

「沒事」秦明見胖子這麼說也不好發作，只好靠著窗戶發獃。

「這位兄弟，我叫王虎，還不知道兄弟怎麼稱呼？」那胖子很是自來熟的對著秦明打著招呼。

「秦明」秦明淡淡的說。

「原來是秦兄弟啊」。那叫王虎的胖子剛要繼續說話，就聽見有人大喊。

「不好了，出人命了」

原本喧鬧的火車車廂，也停止了喧鬧，人群不由的朝著聲音的來源看去。

一個農民打扮的老頭，昏倒在過道上，口中吐著白沫，小腿還時不時的抽搐幾下。

周圍圍觀的人很多，但只是遠遠觀看。沒有一個敢上前查看。

「讓一讓」幾個穿著乘務服的男人，從后擠開人群，來到老者面前，抱起老頭就要走。

秦明快步跟了上去，對著幾個乘務員說道「這老人中風，可經不起你們這麼折騰，你們這麼大力，會加劇老人的病情的」。

秦明的聲音，讓幾個乘務員趕緊的放在車道上，生怕因為這件事情丟了工作。

「你是醫生？」一個乘務員放下老人，對著秦明說道。

「我～」

「看不出來，秦兄弟還是一個醫生啊」。這時王虎也從後面走來，拍著秦明的肩膀說道。

聽到王虎這句話，車廂里的人，不免的打量起秦明來。這個穿著土氣的少年，居然是醫生，不免在心裡升起一絲尊重。

「我算是吧，村裡的豬也得過中風，醫治過幾頭」。秦明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

「切，原來是獸醫」。人群中一人嘲諷的說道。

「獸醫也算是醫生，這人確定不是來搞笑的？」

也因為這句話，車廂里的人全然不顧老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沒等車廂里的人笑夠，又有人出言嘲諷道「哈哈哈，獸醫，這年頭獸醫都敢出來給人看病，真是在開國際玩笑」。

車廂裡面又傳來一陣大笑，都把秦明當做取笑的對象。

這時，一個年長些的乘務員，彷彿下定決心般。堅定的看著秦明「小兄弟，你真會醫治中風」。

秦明看了看地上的老者，喉嚨里發出輕微的鼾聲，這顯然是嘔吐物堵塞的徵兆。

「豬中風，我能醫治，人我還沒試過」秦明看著那個乘務員沒有底氣的說道。

「我沒聽錯吧，獸醫居然給人看病，二十一世紀除了母豬不能上樹，獸醫也能給人看病」。

「哈哈哈」

「要是他能治，我直播吃奧利給」

聽到秦明這麼說，那個乘務員咬了咬牙「這老人的命，就看小兄弟你了！」因為這火車上實在是沒有醫生，再晚點可能就要出人命了，只能死馬當活馬醫，行不行全看天意了。

「我試試吧」聽到秦明這麼說，車廂里又引起一陣騷動。

「不是吧？還真讓一個獸醫來治」一個小平頭又開口嘲諷道。

「能行嗎？一會兒鬧出人命看他們怎麼收場」。

「你行你來啊，不行就別**」王虎瞪了那小平頭一眼。「一群看事不嫌事大，你們覺得現在除了賭一把，這老人真能挺到松江？」

周圍的人聽到這麼說，也都識趣的閉上了嘴。

「小兄弟，我看好你！」王虎拍了拍秦明的肩膀。

「相信我」。秦明點了點頭，對王虎的好感也深了許多。

秦明走在前面，幾個乘務員也退到一旁。

來到老者面前，秦明取出銀針，用紙擦了一下老人的嘔吐物。

這時人群也安靜了，都目不轉睛的看著秦明。

秦明第一次醫治人，不免有些緊張。不過想起秦老頭的話「這醫豬和醫人都差不多，哪個不是醫病呢，有些人看著人模狗樣，其實連豬狗都不如」。

定了定心神，秦明猛然睜開眼睛，拿起十厘米長的銀針就朝著老人的百會穴扎了下去。

眾人吸了一口涼氣，緊張的看著秦明，有些膽小的早就背過頭去。

秦明動作很快，又分別在老人上關、下關、神闕、氣海、關元等穴位依次扎針。

秦明第一次施針，感覺特別耗費心力。不過還是強撐著。

「可以了」。

他長長的吐了口氣，收了針。踉蹌的站起來，只感覺頭暈腦脹，一道光直衝腦門。暈了過去。

王虎趕忙一把抱住秦明。

周圍人群看見秦明人沒救活，自己還暈死過去。

一個烏鴉從眾人的頭頂飛過，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過了一會兒才從懵逼狀態醒來。

秦明收針后，眾人看見他暈倒，眼光都被他吸引過去。

這時一個乘務員指著老者小聲的說「隊長，你看」。

秦明收針后，老人臉色雖然還是很蒼白，但是明顯好轉，但是還沒有蘇醒。

「切，我就說這小子不靠譜，這小子怕是把人醫死了，想裝暈逃避現實」。那小平頭又在人群中嘲諷著說道。「大夥聽我說，一會兒看住這小子和那胖子，可別讓他們給跑了」。

「你小子再比比，小心我揍你丫的」。王虎看著那小平頭，抬手就要上去給他一巴掌，可惜懷裡抱著秦明。

那小平頭往人群一躲，露出半個頭譏笑道「胖子，你敢打我，你還是想想一會兒該怎麼對警察解釋吧」。

這時，原先問秦明那乘務員站了出來對著眾人正氣的說道「這件事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出了事算我身上」。

一個乘務員小聲的說道「隊長……」

「別說了」那乘務員隊長擺了擺手。

「可……」那乘務員還想說什麼，不過在乘務員隊長的目光注視下還是沒有繼續說下去。

車廂里無比安靜。

「咳咳，我怎麼躺地上了」身後響起咳嗽聲。

「隊長，老人醒了」乘務員驚喜的說道。

乘務員隊長鬆了一口氣，趕忙扶起老人。「老人家，你沒事吧？」

「沒事」老人擺擺手「是誰救了我？」

「老人家剛才多虧了那個小兄弟」乘務長指了指王虎懷裡的秦明。

眾人看見老人醒來。見沒有好事看了，也都陸陸續續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