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兩個時空

「瑤草一何碧，春入武陵溪。溪上桃花無數，花上有黃鸝。我欲穿花尋路，直入白雲深處，浩氣展虹霓。只恐花深里，紅露濕人衣……」

大興東麗二年十二月，時間已至隆冬時節，萬物本該歸於沉寂，然而這一年的冬天不但不寒冷，反而有了突然回暖的跡象，彷彿老天直接跳過了寒冬，溫暖的春天即將到來似的，御花園裡的桃樹上甚至生出了嫩芽……

就是因為這樣反常的氣象讓許多各懷心思的人們暗流涌動，做起了文章……

啟稟陛下：「自本朝開國以來，歷經先帝至今四季氣象分明，冬寒暑熱更是常理，然今冬突然還暖，實為異象，既然有違天理，臣以為是否是上天在預警著什麼？」

朝堂之上一位文臣出班啟奏，此人乃是大興國司天監懷仁。

懷仁話音剛落，立刻又有一人出班啟奏。

「陛下，臣有異議……」

眾臣一看說話之人原來是戶部尚書左子敬。

這時，左子敬又繼續說道：「我朝以武開國，先帝倡導休養生息，故而農耕儲備則尤為重要，所謂春耕秋收，而如今春天提早到來，萬物復甦，正是上天賜予大興之絕佳機會，正好提前催促農耕，以為秋糧豐收啊。而有些人卻將這樣的好時機視為凶兆，臣不敢苟同……」

「左尚書此言差矣，四季有序乃是天道，突然異變怎能說是吉兆呢？況且還要大興農事，豈不是更要逆天而行嗎？」懷仁根本不贊同左子敬的這種說法，立刻出言反駁。

……

「滴滴滴……」急促而規律的鬧鈴聲終於將昏睡中的姜鶴叫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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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鶴揉著太陽穴，頭莫名的隱隱作痛，昏昏沉沉的，眼前揮之不去的還有那個稀奇古怪、異常清晰的夢……

突然，刺耳的手機鬧鈴聲再次響起，徹底讓姜鶴回到了現實世界。因為今天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在等著他：那個珍貴的工作offer……

「糟糕……千萬別掉鏈子……」看著手機上的數字，姜鶴應激性的彈射而起，胡亂的將散落在桌子上的文件塞進書包，然後風一般奔出了家門。

一路狂奔，換乘地鐵，辨別方向後繼續飛奔，終於在半個多小時后姜鶴到達了他的目的藍鯨大廈。

一座巍峨矗立高大建築，身姿挺拔直衝而上，一側筆直如削，另一側又劃出一道弧度，遠觀而往，確有幾分彷彿一頭巨大的鯨魚騰空出海的模樣……

然而，這座地標性質的建築卻在姜鶴看來似乎缺少了些什麼。不過這些都不重要，眼前最重要的莫過於是姜鶴要抓住這次最後的機會，前幾次碰壁之後，他已經有點懷疑自己的能力了。

做了一次深呼吸后，姜鶴整理了一下凌亂的頭髮，邁步走進了藍鯨大廈。

「您好，有什麼可以為您服務？」大堂前台一位笑容可掬的小姐姐禮貌的對姜鶴問道，只是她的眼神中卻在同時閃過了一絲不屑。

「您好，我是來報到的，這是我的入職通知書，還有簡歷……」姜鶴回答道，又把書包里的那一堆文件掏了出來。

「原來是新來的……去人事部吧，那裡的人接待你……」前台的小姐姐聽說這個邋裡邋遢的年輕人竟然是公司新招聘的員工，立刻收起了程式性的笑容，微皺起眉頭簡單的回了一句。

「好吧……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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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鶴已經不是第一次面對著這樣的待遇了，他道了句謝，然後聳了聳肩轉身走向電梯間。

「報道……哎，公司這是怎麼了，什麼阿貓阿狗都給招進來了……」這時，那個前台自言自語一句話傳入了姜鶴的耳朵里，這讓姜鶴越來越覺得自己的到來好像是個錯誤……如果用溫度來形容他此時此刻的心情，簡直就是掉入冰窟的感覺。原本滿心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這一次所謂難得的機會上，甚至姜鶴還憧憬過投身在這樣一個大集團的廣闊胸懷后，他可以大膽施展才華做出一番事業，然而藍鯨集團留給姜鶴的印象卻與它那偉岸的身軀截然相反。

……

「陛下，天象變化關乎國運，更關乎祖宗社稷、黎民福祉，臣堅持認為陛下應即刻率文武百官前往太廟，以行祭天祭祖之禮。於斯，方可保大興國運昌盛，萬年庚續啊！」司天監懷仁見龍椅上坐著的皇帝仍舊不表態，便乾脆跪倒在地叩首說道。

「懷仁一派胡言，天子祭天，茲事體大，豈能當做兒戲，可笑汝司職洞察天道卻妄加輕言。如今天子新政，正是關鍵之時，人心最為重要，而汝卻大肆鼓吹天災，豈不是要動搖民心？你究竟是何居心？」懷仁話音剛落，戶部尚書左子敬立刻反擊質問道。

這二位大臣的爭執自然也引得大殿之中許多臣子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起來，除了一個人，一個立於大殿左側，此刻正閉目養神的白面青年。

「蘇卿，今日之事朕想聽聽你的看法……」

皇帝終於憋不住了，卻把問題拋向了這個彷彿置身事外的青年。與此同時，大殿中幾十雙眼睛齊刷刷的都看向了他……

然而，叫蘇途的青年卻好似一尊泥塑般一動未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