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奇怪現場

巫芸，北川抗暴犯罪實驗室外勤九組的組長。

下班后最喜歡的地方，就是步行過街，在風行茶樓喝上一壺心儀的茶。

剛落座，實驗室的頭兒，也就是高級主任。

偶遇話題還沒展開，九組金瑞抱著電話推門而入:

「老大！我就知道您在這兒！快！市局那邊打電話來請求支援。」

「我找到他們了！馬上到。」

巫芸趕緊起身：「什麼情況?」

剛說完，江晟元的手機響了。

「喂！恩！沒問題！這邊馬上出發。」

「江總！我們先去看看現場什麼情況。」巫芸推著金瑞往外走。

江晟元叫住她：「一起去！

巫芸哈哈大笑跑出來：「呀！江總，親自開車啊？」

「廢什麼話？上車。」江晟元一臉黑線，往副駕駛努努嘴。

「小金！什麼案子？」巫芸拿出手機。

「北極星門前發生重大車禍~我們~」

「車禍找我們去？刑總那邊吃錯藥了？」巫芸並未因為江晟元在場而放棄調侃。

果然，江晟元咂咂嘴：「什麼話？」

金瑞搖頭：「不不不，車禍發生在三天前，市局那邊給的消息是，男死者就是北極星家園的業主，因為死者戶籍資料顯示，家中只有一位老父親，因此打電話無人接聽，便上門通知。」

「但敲門也無人應答，於是聯繫物業上門砸門，門砸開后，屋內發現一具老人的屍體。」

「市局派人接手，並對屋子進行檢查，結果在衣櫃里發現了另一具男性屍體。」

巫芸冷著臉問：「沒了？」

「沒了！」

「車禍屍體，交警管，家裡屍體，市局管，我們去幹啥？」巫芸逐漸毛躁。

「關鍵是，兩具屍體拖回去進行屍檢，法醫發現一些奇怪的現象，今日去復勘現場，竟又發現一具屍體！那邊最近在忙一樁時間跨度長達十年的連環兇殺案，所以邀請我們幫個忙。」

「是吧江總？」金瑞擔心巫芸發火，畢竟這電話不是打到她手機上。

「沒錯!剛才電話就是邢總隊長杜毅打的，確實是申請我們幫個忙。」江晟元往前努嘴，「前面右拐后二百米就是。」

「我們跟市局聯合行動太多，可不能不給面子，你看~我不是親自跟來了？」

老大都來了，自己還有何話說？

巫芸咬著嘴唇控制自己開口的慾望。

北極星家園到了！

傍晚的霞光，染紅了半邊天。

浸潤緋色，無論是小區，還是人，都顯得神采奕奕。

抵達涉事樓道，居民們圍成大圈，坐在草地上議論紛紛。

「什麼情況？怎麼消防也出動了？」巫芸第一時間嗅到空氣中的焦糊味。

負責交接的，是市局刑偵的馬岩。

三米外就伸手過來，一把抓上江晟元的手，使勁握住：「哎呀江總，好久不見！抱歉啊，還要您親自出馬。」

「什麼江總？就一個小主任，屍體位置在哪兒？」江晟元環顧四周，「還有火警？」

「這不是寸了嗎？隔壁樓道發生火情，剛撲滅，死者家的這樓道再次發生火情，我出來之前火警剛剛解除，消防兵分兩路，一部分在隔壁，一部分在這兒檢查起原因。」

馬岩抹抹汗：「走吧，上去看看。」

江晟元指指後備箱：「去拿工具箱。」

拎著工具箱，小金悄聲問：「芸姐！我接電話時並未提及火警。」

「廢話!這不是還沒結束嗎？」巫芸心情不好，不敢拿老大出氣，只能自己跟自己生氣。

「得嘞！」小金輕輕打了自己的嘴。

因為火情，電梯停用。

屍體所在區域，1705.

三人氣喘吁吁到了17層。

1704里走出兩個消防員。

巫芸驚訝地問：「隔壁鄰居？」

馬岩點點頭：「可不是嗎？幸好撲救的及時，否則這1705怕是要受災。」

消防員跟他們打招呼：「1704燒的最嚴重區域，在客廳，沙發左手邊有個展示櫃，已經完全燒毀。」

「我們清理那區域時，發現柜子後面有個門洞。」

巫芸第一個反應：「這個洞連接著1705？」

消防豎起大拇指：「說對了！我們只探頭進去看看，便原路返回，我們知道隔壁是案發現場。」

江晟元看向馬岩。

馬岩搖搖頭：「這我真不知道，走走走，進去看看。」

說完，帶頭進了1705.

江晟元看看金瑞：「跟著馬岩，我們去隔壁。」

「是！」

瀰漫著焦糊味的1704內，除了廚房，客廳燒的最嚴重。

沙發和展示櫃幾乎看不出原型。

被熏成黑色的牆壁上，一個窄門赫然在立。

「起火原因是？」江晟元在屋內轉一圈，沒發現起火點。

「我們已經清理完畢，沙發邊上一個老舊的燒水壺長時間干燒起火，同時廚房也有一個電水壺，已經燒成了焦炭！」

「恩？這就有意思了！行，這裡交給我們，你們收隊吧。」江晟元轉身揮揮手，「你們這衣服也太重了！」

「那好！交給你們了，整棟樓目前都沒有電，我們要去跟供電交接一下，我們就先行一步。」

消防員離開，江晟元和巫芸戴上手套。

江晟元站在窄門處比了一下，窄門約為六零寬，高度一米六左右。

不但他進入要彎腰，巫芸進去也要低頭。

巫芸帶頭鑽進去。

「唷！這個洞連接的是這一層的總閘間，雖然空蕩蕩的，但這裡有個洞，就沒人發現嗎？」巫芸用手機當做電筒，查看所經之處。

電閘室不大，但江晟元這樣超過一米八體重一百六的人，至少能容納三人。

「1704的業主看來對1705的業主情有獨鍾啊！」江晟元進入電閘室，上下左右比了一下，「空間還真不小。」

1704的門洞，原先應該是被展示櫃擋住。

1705客廳牆上，有個小門。

拉開門，映入眼帘的是金瑞的臉。

「老大！」

全員站在客廳，大家才發現，這個小門是被規劃在電視櫃里。

電視機的邊上，一個頂格的雙開門柜子。

打開櫃門，進入后就是連接隔壁的小門。

「馬岩！你找物業問問情況。」江晟元對還在驚嘆中的馬岩說。

「好！」馬岩二話沒說，轉身就出了門。

「江大！您這是要跑死馬岩啊？我們來之前，他就已經上下兩趟，剛才跟我們又來一次，這就又下去了？」

巫芸覺得江晟元是故意的。

江晟元的臉烏雲密布：「那讓小金去？」

「算了，小馬他跑跑挺好，畢竟他們遇到這事兒的機會不多。」巫芸立即改變想法。

一秒嚴肅臉：「來吧~分頭查！小金，照片拍仔細點，我們不是復勘他們的現場，我們是第一次以自己的方式接管現場，他們留下的資料我們只做參考！」

「是！」

江晟元和巫芸一人一間房掃場。

巫芸掃的這間，應該是老人房。

簡單的傢具和擺設，細藤材質的涼席上，一床毛巾被疊得很整齊，放在帶著老人獨有氣味的枕頭邊。

古老的藤椅上，放著一件灰色棉質圓領t恤，后領處有兩個不起眼的小洞。

一個很老的深紅色衣櫃，穿衣鏡上斑斑駁駁，看著鏡子里的人，到處是缺損。

拉開衣櫃，衣服很少，一目了然。

內衣褲和襪子，放在一個沒有蓋子的紙盒裡，都疊得整整齊齊。

老式三門衣櫃，看一眼就結束。

老藤小圓桌，在床頭充當了床頭櫃的角色。

桌面上的老式茶缸，讓人覺得這間屋子的主人，還活在三十年前。

蹲下，三個暗紅色木質結構箱子，列隊於床底。

巫芸暗嘆，老人生前一定非常乾淨整潔。

拍照，依次拉出箱子。

古黃色的鎖頭，與箱子很是搭配。

除了第一隻箱子的鎖身很亮，有長期被人開合的痕迹外，另外兩隻箱子的鎖銹跡斑斑。

在這個高度的房間里，鎖銹成這樣，至少五年沒人問津。

巫芸伸手拉了一下鎖。

吧嗒一聲，鎖直接開了。

居然沒鎖？

拎著鎖扣向上推開，一陣令人作嘔的氣味直接襲擊了嗅覺。

「哎呀我去！」

江晟元和金瑞同時飛奔進來：「怎麼了？怎麼了？」

「咳咳咳~沒事！被嗆到了。」說著，巫芸將箱蓋全部推開。

身後的兩人也被氣味暴擊。

「什麼東西這麼臭？」

金瑞從巫芸身後探頭看去。

第一眼看見的，是一層紅色絲絨布：「紅布？」

「閉嘴！」巫芸屏住呼吸，輕輕掀開紅色絲絨布。

一團黑色的粘稠物赫然出現。

腥臭味堪比臭魚爛蝦被扔進化糞池的結合體。

「我去~這味道太上頭！」金瑞非要說話，結果胃裡一陣翻湧，哇~的一聲，直接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