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燕池山

燕池山。

野人谷。

山寨院內。

葉風斜靠在躺椅上，翹著二郎腿，哼著小曲，拿著一斤多沉的生鏽破菜刀刮鬍子，時不時，呲牙咧嘴，疼啊，刮不動。

唉……！

打劫生意不景氣，菜刀都生鏽了。

最可氣，劫道遇到強壯大漢，還經常被挨揍。

明明是個山大王，還得挨揍，去哪裡講理啊！

上個月3號，劫道就遇到硬茬了，攔住十多個老頭，老太太，準備好好敲詐一筆，唉……沒想到對方是跳廣場舞的，身體倍棒，打的葉風，黑胖子，王麻子，一個月爬著生活！

葉風看著生鏽破菜刀，回想起，兩年前6月12號那個雨夜，睡夢中，雷電交加，天門打開，一個清秀，端莊，面帶微笑小女孩騎著獨角獸由遠及近來到床頭。

哥哥救我，救我！

哥哥救我。

「咦。」

「……」

不認識。

小女孩手腳沒有被捆綁，也沒有人挾持，還騎著神獸，很氣派，為何要救她。

葉風詫異眼神打量著她。

「你你你，怎麼了？」

「你是誰？」

哥哥救我。

哥哥救我。

小女孩哭啼伸出白嫩的小手。

葉風潛意識去拉她。

突然。

小女孩面目猙獰，變成一具白骨骷髏，張開血盆大口猛撲葉風。

葉風嚇得尿床，精神失常，傻傻的發獃，張大嘴巴蜷縮在牆角！

電閃。

雷鳴。

慘叫。

骷髏白骨化作一團黑煙飛走。

「畜牲，又下界，胡作非為。」

葉風看著一個分不清男女背影，身背似刀像劍的武器消失在窗口。

緊接著，隔空傳音。

你小子……。

葉風一激靈睡夢中驚醒，沒有聽清楚你小子後面的話。

擦了擦汗水。

發現床頭懸挂一把破菜刀。

拿著破菜刀觀察很久，沒有特別之處，唯一的區別，比別的菜刀破舊！

葉風手拿破菜刀，眼珠子亂轉，坐在床頭，盯著窗口，琢磨剛才夢裡話，你小子，三個字後面到底是什麼話呢。

你小子是個天才。

你小子是個霸主。

你小子是個皇帝。

你小子是個廢物。

「前三個很符合自己，最後一個不可能的。」

葉風每天拿著破菜刀劫道，偶爾切菜，劈柴，多功能刀具，感覺還不錯。

曬著暖陽，伸手拿過破布袋亂摸。

啪嗒。

咦……。

什麼東西？

銅鏡和皺皺巴巴看了無數遍的連環畫掉落在地。

葉風看著銅鏡裡面野人，驚慌，舉著生鏽破菜刀，「你是誰，哪裡來的妖怪，快快坐下，給你捶背按摩做足療，不要傷害我，我還沒娶媳婦呢。」

他咋呼半天，發現銅鏡裡面人是自己。

唉，明明十八九歲，看著很像八九十歲！

經過三年劫道生涯，現如今蓬頭垢面，麻袋片子遮體，不知道，自己是山賊劫道的人，絕對，認為他是故意打扮成這樣體驗生活的。

葉風本意做一個遵紀守法的人，娶妻生子，老婆孩子熱炕頭平平淡淡生活。

唉！

這世道。

……！

貪官污吏奸商橫行霸道，賦稅層層加碼，勞苦大眾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被逼無奈佔山為王。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葉風翻看著皺皺巴巴連環畫，每次翻看到25頁彈琵琶女人圖，都會聚精會神多看一會，琵琶女貌若天仙騎著麒麟，活靈活現飛舞，葉風情不自禁嘿嘿笑，腦海浮想聯翩，自己也騎著神獸去和琵琶女約會，這一頁厚厚指紋汗液爆漿都可以當文物展覽了。

左手連環畫。

右手舉著銅鏡。

葉風很自戀盯著銅鏡看自己身穿麻袋，腰系草繩，腳踏草鞋，腰插生鏽破菜刀，模樣嘛……還湊合吧，嘴角上揚壞笑。

嗯。

小爺我有大俠風範。

劫道不景氣，就改行做大俠。

咦。

每天黑胖子，王麻子早早來商量劫道大事，今日太陽高升，沒見他倆出現，有點反常。

這倆小子肯定又去找趙寡婦了。

葉風哼著小曲溜達去前院。

沒走幾步，草鞋分家了，鞋底深陷泥坑中，鞋幫緊緊貼著腳面不願意離開主人，估計它和葉風腳丫有感情了。

哎。

黑胖子？

王麻子？

呼喊多聲無人應答。

紅毛野貓，喵喵喵叫，邁著四方步，懶洋洋從門縫探頭看了看葉風。

「畜牲，還不趕緊過來，見過主人。」

喵喵喵。

紅毛野貓賤兮兮圍繞葉風蹭啊蹭。

黑胖子，王麻子屋門半敞開，美人圖門帘飄飄，葉風看看四周沒人聚精會神盯著門帘上美人圖嘿嘿笑。

每一次，都會流哈喇子。

撩開美人圖門帘，一股腳臭，酒氣，撲面而來，屋內凌亂，酒罈子東倒西歪，桌子上還有啃食剩下的野雞骨頭，花生米，他倆不在屋，兩把大刀扔在牆角，發現打獵弓箭不見了。

難道，這倆小子變勤快，打獵去了。

葉風轉身離開房間，站在門口盯著門帘上美人圖，腦海浮想聯翩，啥時候能娶這樣一個美人就知足了。

急促跑步聲。

咣當。

噹噹。

山寨大門被踹開。

黑胖子，王麻子，氣喘吁吁飛奔進院。

葉風以為有壯漢來揍他們，抽出生鏽破菜刀，「你倆頂住，我先逃跑，啊不對，我去找援兵！」

氣的，黑胖子，王麻子，咣咣放屁。

山寨一共就他三，找屁援兵啊，明明是想跑……！

大大大王，來生意了，來了一位神仙背著包估計有銀兩。

「胡說八道，神仙只是個傳說。」

「你倆是不是腦袋被驢踢了。」

大王，不信，你跟著我倆一起瞧瞧去。

葉風看著黑胖子，王麻子賤兮兮樣子不像撒謊。

三人小跑來到山寨大門口探頭探腦望著崎嶇不平山路，一個年輕男人手拿木棍由遠及近來到山寨門口。

葉風近距離看到來人，樂出豬叫聲。

「我靠。」

「真是個神仙。」

年輕男人身穿一身白袍，胸前，背後，寫著大大的神仙二字。

有點意思，挺招搖，這單生意做定了。

葉風看了看黑胖子，王麻子，三人心領神會。

男人抬手剛要敲門。

葉風一看對方一個人，能打的過，嬉皮笑臉推門而出，請問，找誰啊？

來人看到葉風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