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市裡
那天晚上毛市長臨時有事,不能按時回來吃飯了,小嬸被毛母留了下來。吃飯的時候,毛心婷當著媽媽和小嬸的面,緊緊地握住曹正星的手。毛心婷想,自己的爸爸當年也是鳳凰男,就是靠著姥爺的扶持才走到今天的,那她為什麼不能也找這樣的丈夫?再說曹正星又是那麼讓自己心動的男人。
小嬸回去的當天晚上,就把曹正星這個新發現,告訴了其他的妯娌。女人們七嘴八舌地議論下來,無非還是那一套結論,男方看上了毛心婷的家世,毛心婷貪圖男方的美色。而一旦毛心婷對他膩了,而男方又意識到,短期之內還無法從毛心婷身上,撈到任何切實的好處之時,兩人也就該分道揚鑣了。
誰知道今天,這個家族真正意義上的大家長──毛市長親自開口蓋章,認定了這個曹正星就是毛家未來的女婿。毛心婷是獨生女,等到毛市長老了,那毛家將來的大事小事,還不都得權柄下移,落到這個女婿的頭上去。更何況毛家的第二代里,能拿出手的像樣的也沒有幾個。
毛心婷任性地勾著曹正星的脖子,兩個人從八樓一直吻到了地下車庫,還好中間沒人按電梯按鈕。曹正星明白,毛心婷這是讓自己去她那過夜的意思,自己恐怕也很難逃過去。但今天他實在是沒有那個心情。
他借口說今天是大年初四,除了大年三十回家吃了頓餃子,初一、初二在單位值班,初三、初四兩天都和毛心婷黏在一起,今天晚上說什麼也得回去看看父母。
毛心婷有點不樂意,但最後還是妥協。她開車把曹正星送回了曹家。曹正星下車前,她把原本放在車後座的一個禮品袋交給曹正星,說是送給二老的新年禮物,讓曹正星明天給自己打電話。
車開遠以後,曹正星把禮品袋裡的東西打開一看,是一個女士的錢包,還有一條男士皮帶,都是名牌貨。李靜容和曹慶忠哪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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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上這個。
這個時候電話響了,曹正星接起來,電話里是一個略帶哭腔的女人的聲音。
她說:「正星哥,我是鄧曉芸。真的不好意思麻煩你,可是,我遇到了一點事,希望你能幫幫我。」
曹正星抬頭看了看四樓,燈亮著,想必曹慶忠和李靜容都在家。這個時候,曹正河應該也在。
「曉芸,出什麼事了,你慢慢說。」曹正星應著,提著禮品袋,轉身離開,走進茫茫的夜色里。
第二天中午,曹正星回家吃飯,毛心婷給他發來幾張前一天毛爸生日宴會時她拍的照片。有他和毛市長的合影,還有一桌男人們的大合照。他用手指掃了幾張,興緻闌珊,卻見坐在自己旁邊的曹正河緊緊地盯著他的手機看。
曹正星問:「怎麼了?」
曹正河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后才說:「沒什麼。」
曹正星和同事們忙活了好幾個月,卻沒有什麼太大進展的連環殺人案,卻是在機緣巧合下破的。破案這件事有的時候真的很玄,誰能想到突破口竟然在一個醉漢身上。
一月里的一天,風月場里,兩個嫖客因為爭一個小姐吵了起來,一人拽著姑娘一隻胳膊,像拔河一樣地誰都不願意先撒手,都讓姑娘跟他走。其實這姑娘也沒有多麼得國色天香,只是當時兩個男人都喝了酒。酒壯慫人膽,酒一喝,口氣就大了,就越發不能退讓了。於是,這不只是女人的問題,而是男人尊嚴和面子的問題了。
後來吵吵變成了動手,其中那個姓黃的把一個摔破了的啤酒瓶,插進了那個姓舒的後腦勺里,沒等救護車來,姓舒的就不行了。警察當場逮捕了姓黃的。姓黃的大名叫黃義濤,在審訊室里,他的酒已經徹底醒了,他痛哭流涕悔恨不已,說自己真的不是想要致人於死地,真的只是一時衝動。
警方通知了雙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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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最先到的是黃義濤的表哥。表哥一見到他,就忍不住罵他,說:你這個東西怎麼就不長記性,非要把自己作死、把全家人都拖累死,才算完是不是?
這個時候背景調查也進行得差不多了,這不是黃義濤第一次犯事。以前蹲過兩次監獄,一次是因為盜竊、一次是因為搶劫。第一次進去的時候剛十六歲,在裡面待了四年。出獄后的第二年就參加了一個搶劫團伙,因為不是主犯,而且認罪態度積極,還主動檢舉揭發,所以只判了五年。這次離第二次出獄也沒過多久。黃義濤也知道自己這次麻煩大了,屢次犯事,量刑的時候會重判。
他哭著問警察:「我是不是要被判死刑了?」
警察說:「判刑那是法院的事,我們只管審案子。你把自己的問題好好地交代清楚,爭取一個好態度吧。」
表哥在一旁像是提醒一樣地說:「小濤,和你混的那一伙人里,你要是知道什麼事,你就趕緊說出來,還能爭取立功贖罪。」
曹正星和同事們趕過去的時候,黃義濤的表哥正蹲在派出所院子里的台階上抽煙。曹正星打眼一看,就覺得這人挺眼熟,像是在哪見過,審訊嫌疑人的時候也忍不住走神。參加工作這麼久了,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他自認識人、記人的能力挺強,基本上幾秒鐘之內,就能反應過來眼前的人是誰,可這次的感覺卻很模糊。
黃義濤自己的問題很簡單,就是酒後打架致對方當場死亡。複雜的是他要舉報的事情。他說了一個大概,派出所的人就覺得這事情很大,趕緊通知了刑警支隊,曹正星他們才趕了過來。
黃義濤一開始還是支支吾吾地不肯說詳細的情況,後來還是表哥進去,跟他談了一場,他才徹底地撂了。但他指著曹正星說:「我只想說給這個人聽。」眾人疑惑不解,但還是退了出去,在玻璃牆的另一面看屋內的情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