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授藝
授藝
日頭升起斜照在山谷,經過一夜雨水的沖刷愈發青翠了,那茅草都長高了一截,忽然草叢一陣騷動,跳出一隻青蛙,緊隨其後又跑出來一隻大黃狗,那大黃狗攆上青蛙一把踩在腳下,用鼻子湊近聞了聞,一陣搖頭鬆開爪子放任青蛙跳走,過了片刻又追上去。
山谷中大青石上的兩個少年絲毫沒受到它們影響,正襟坐著,雙手疊放在小腹處,雙目緊閉,額頭上都冒出點點汗珠,隔了一丈遠的泥地上插著三柄木劍,有一柄上居然立著一人,只見他雙手背立,腳尖輕輕踩著劍把端頭,另一隻膝蓋曲折搭在這隻上面,也是閉著眼睛,卻輕鬆的很,正是那修習武道的鄭家兄弟和斬陣子三人。
斬陣子傷好些后就開始教他們習武,學的並不是那些眼花繚亂的劍法,而是一些基礎練氣,教了一般地呼吸吐納方法就自己打坐去了,說什麼能控制體內的氣的時候再往下學,兄弟兩人也是面面相覷,只能硬著頭皮練下去,畢竟武學盛行,平時耳濡目染,加上二人聰慧,漸漸的也掌握了練氣的門道,有時還能相互提點。
算到今日已經是第十五天了,兄弟二人還在那練習,斬陣子這邊倒是起了身,跳了下來,腳後跟一帶,木劍飛向空中,穩穩地落到了他手中,走到兄弟二人面前說道:「今天教你們一招入門劍法,看好了,我就演示一遍。」
兄弟二人早就想學些新東西了,一聽能學劍法自是快速的停止了練氣,用手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跳下青石來看著師父。
「浣紗舞!」話音落下就見斬陣子躍入草叢中,劍指向天,劍在空中繞著手腕轉了半圈往前一刺演練了起來,但這招式里的動作都是軟軟柔柔,沒有一點力量感,像極了鄰居姐姐平時河邊浣紗的樣子,看著毫無殺傷力,木劍在他手裡都像是紗一樣,演練完畢過了片刻后,周圍茅草卻齊刷刷的從腰處斷掉紛紛落了下來。
兄弟二人看得連連拍手叫絕,斬陣子卻還是微眯著眼沒有絲毫表情變化,留下一句「好好練」,就到青石上打坐去了。
鄭知手快拔了木劍裝出低沉的聲音喊了句:「浣紗舞!」照葫蘆畫瓢練了起來,雖然有些生硬還是像點樣子,就是沒有那麼柔軟速度也快一些,招式結束也是眼睛一閉,等著什麼,過了半會兒見沒有動靜偷摸著睜開一隻眼瞄了下旁邊茅草,發現茅草還是完好如初,又練了一遍,可結果還是一樣,他一下子就躁了起來,拿著木劍對著茅草砍了一通也沒像斬陣子那樣整齊,說道:「我這招式沒錯呀,為什麼沒一點效果,大哥你試試。」
鄭簡這邊還在回味剛才斬陣子的動作,他這招里的動作雖然簡單但都恰到好處,沒有一絲多餘,而且變換動作的時候行雲流水,明明跨度很大的動作就是銜接的十分順暢,總感覺有某個熟悉的東西在幫他完成這些動作一樣,可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以致沒有注意到鄭知的叫喚。
鄭知走到他跟前,在他眼前揮了揮手,看他沒有反應打趣道:「嘿,斬尊,我大哥學傻了」,
說完又想去逗弄他,剛想伸手鄭簡猛地驚起,用手一拍額頭,笑道:「我知道了!」,拿起木
劍站在那草叢之中,閉上了眼睛。
鄭知看得是滿頭問號,正疑惑間鄭簡那邊又有動靜,也是照著先前的招式練了起來,比起鄭知慢了許多,也柔了很多,一套下來收劍完成同時嘴中呼出了一口濁氣,額頭上居然冒出了黃豆粒大小的汗珠,再看練劍範圍內的茅草,居然斷了一些,這塊前面一兩根斷了,隔了一叢又斷的深些,斷口處也不是很整齊,犬齒交錯一般。
鄭知見了比自己練好都高興,興奮的喊道:「斬尊快看,我大哥練出來了,練成浣紗舞了!」
鄭簡卻沒什麼興奮的樣子,他俯身摘了一片斷了茅草走到斬陣子跟前,問道:「斬尊,我已經儘力控制這劍和氣了為什麼還是這樣的效果?」
斬陣子睜開眼睛接過他遞來的茅草看了看說道:「在你體內被你煉化的氣是以你為主,可當你附氣於劍時,氣就來到體外,可外面的全是未經煉化的氣,就像將一坨黃泥扔到這水中,終會慢慢消散,雖然這氣有劍為依託,還是會受周圍氣的干擾,自然你的劍招也會被影響。」
說話間,他二指夾住那尾斷茅草往青石上劃出一道白痕,又繼續說道:「武道不單單是招式,還有氣,更重要的是你的心,三者相輔相承,用心去控制你的氣,氣去輔助你的招式,自然能有所得,你們練氣才短短十幾日,能有這般效果自是不錯了,勤加練習吧。」
鄭簡聽了也是點點頭,剛才那番練習,雖然只有了了幾個動作,畢竟是第一次運氣御劍,體內運氣耗的體力驚人,像是提了幾十斤重物跑了二里地一樣,看來還是要多練練這運氣了,有了這番打算,便到青石上坐了下來。
鄭知聽了這兩人對話也是明白了一些,大哥練劍前閉目停的那半會兒是將體內的氣運到這劍上,氣可化世界萬物,有了氣的木劍自然鋒利無比,那每一個動作看似柔軟無力卻能斷物於無形,武道真是奇妙呀,想到這裡激起了他無窮無盡的求知慾,拿起木劍大聲喊了句:「浣紗舞!」又練了起來。
這一聲沒驚到青石上的兩人,倒是把那正在和青蛙玩耍的大黃狗嚇了一大跳,大黃狗回應式的吠了兩聲又自顧自的玩耍去了。
小河流水,風和日麗,春意盎然,青青翠谷中,留下了少年們辛勤的汗水,習武不是一蹴而就,縱你天資聰穎,領悟非凡,若無良師輔導,自己不勤勞練習也是徒然,更別說那迢迢武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