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醒來

秦墨慢慢醒來。

黑暗中濃郁的消毒水味道夾雜著一陣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傳來，鈴聲是老式的鈴鈴的響聲。

他伸手向手機的方向，眯著眼看清手機上的電話。可惜，號碼他並不認識。慌張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他發現這裡是一間冷峻簡單式的病房。藍白相間的牆面，到處擺放著白色床單被罩的床鋪，還有幾個在他床頭嘀嘀作響的儀器。

這裡是醫院？發生了什麼？

床頭上面的信札上寫著：長安市第二附屬醫院。

迷霧籠罩在秦墨心頭。

秦墨接起電話。「您好！您是？」

「您好，您是秦墨先生吧。」一個女人的尖細聲音問道：「您好，我是長安報刊的記者楊巧雲，我想了解一下，兵馬俑損壞的具體原因，也就是說，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秦墨將手機拿在眼前，看了一眼時間。

下午六點零二，他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睡的，但覺得自己的頭暈得難受。

「您好！您在聽嗎？我們對這次兵馬俑的事件十分關心，懇請您告知一些相關的內容，可以嗎？」

秦墨根本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兵馬俑？自己不是一直在那裡上班嗎？今天這樣應該是上不了班了。他扶著額頭，儘可能地想起什麼。

兵馬俑，驪山北路，秦始皇陵，損壞。秦墨心裡哼了一聲。這應該又是哪個無良媒體跑來造謠了。

「對不起，兵馬俑沒有任何損壞，我希望你們這些媒體，不要一天天的總想著如何製造輿論，可以嗎？」

「可是，秦先生，」記者急忙接著他的話，還刻意地壓低了聲音，她生怕他立馬掛斷了電話，「兵馬俑損壞的事情已經曝光了！而且，我們也看到了損壞的兵馬俑。按照您的意思，您是說，這些損壞的兵馬俑都是假的？那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毫無疑問，女人的話已經讓秦墨對整件事情產生了懷疑。此刻，他想起了自己手機中那麼多的未接來電，他想著那些人會不會也是打算向他詢問有關兵馬俑損壞的事情。

秦墨盡量壓住自己內心的急促，禮貌地說：「這是你的手機號吧，我需要休息一下，等休息好了，我會給你回電話的。謝謝！」沒等記者反應過來，他便將電話掛斷。

秦墨坐起身來，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機，查找兵馬俑相關的事情。新聞中的各種猜想，令他皺起了眉頭。尤其是長安報刊的猜測：我們可以看到視頻中的男子是主動對國寶進行損壞。那時的鐵欄已經落下，對方的武器雖然是一把弩箭，但他已經處於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我們很難理解男子的做法。我們有理由懷疑，此男子與這個傷人者熟悉，而他們的目的又到底是什麼？

起身，來到窗戶邊上，拉開窗帘，他凝望著外面的世界。玻璃上反射回來的臉龐，那是一張他從來未見過的臉，蓬亂的頭髮，慘白的臉色。鑽心的疼痛感傳來，秦墨才發現自己的腿部有那麼大一塊滲出血的紗布。

我這到底是怎麼了？

打小起，秦墨就在父母和其他長輩的監督下，每日鍛煉，擁有了一個與運動員相媲美的身體素質。犀利的眼神再加上硬朗的臉龐，無數女人都願意多看兩眼。可如今，他的眼神變得獃滯，臉龐也因為滿臉黑色胡茬的侵蝕，整個人像是花盆中長滿野草的凋零之花。

這裡有沒有刮鬍刀？

找尋一番，秦墨並沒有在病房裡找到任何可以令他煥然一新的傢伙事。他想出去，但是他發現病房的門打不開。準確的說，他應該是被人鎖在了病房裡面。

看了眼時間。「才剛剛過去十分鐘。」秦墨嘟囔著。獨處空間下的時間在無限的被放大，這種莫名其妙的不適感，秦墨愈發的惴惴不安。

不安使他焦躁，拿起手機，秦墨開始不斷地翻看各種視頻和新聞。他希望用這樣的方式，等到醫生或者什麼人都好，能打開病房的門，讓他出去。

令秦墨感到費解的是，刷到的視頻和新聞，都是講述兵馬俑相關的事情。從一些清晰的視頻當中，他更是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一瘸一拐的他跑向兵馬俑一號坑，跳入坑中，撞倒兵馬俑......直到傷人者消失不久，他便開始一動不動。

「圈一個有用的知識點。」視頻中的男子比劃了一個圓圈，「秦始皇兵馬俑是重點保護文物，是我們的第一批世界遺產。」隨即，他截取視頻中秦墨的身形，指向他，「就是這個男人，破壞了我們的文物。」

他拿出一本《法律寶典》。

秦墨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他這是在賣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