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衝突
17.衝突
這天,還不那麼流暢的高跟鞋聲在一個陳舊的宿舍門口停下,推開門,唐家慧煥然一新,假期母親給她買了不少東西,特別是手提包和高跟鞋,這是她第一個真正的包第一雙高跟鞋,意味著唐家慧從一個學生妹變成了一個女人。唐家慧把包放在桌子上比較顯眼的位置,坐在一旁換鞋子。
舍友們有意無意的瞄著包包的牌子。
「coach,義大利的嗎?很貴吧!」一個舍友上前仔細的看著包。
「美國的。」另一個舍友糾正到。
宿舍里的人們開始談論起包包。
「coach是輕奢,我媽媽的香奈兒才是奢侈品。」
「我喜歡歐洲的包,美國的都不算奢侈品。」
「義大利的包包好。」
「義大利的總是辱華。」
「法國的好。」
……
幾個女孩你一句我一句,爭論著哪些品牌才是真正的奢侈品,認真的程度似乎她們每個人都挎著這樣一個包,成為代言人,各自捍衛著各自的尊嚴。
這時孟美美突然也回到宿舍,一身名牌,巴寶莉的裙子,香奈兒的鞋,lv的包包。大家都靜了下來,在現實的擁有面前,喜歡或多或少成了一廂情願的夢想。
孟美美在宿舍已經住不下去了,舍友對她充滿排斥,冷嘲熱諷,再也沒有當初剛進學校時的真誠和溫暖,她也不再願意過原來簡單粗糙的生活。孟美美是來拿東西的,她上學期就已經隔三岔五不在學校住了,宿舍對她也沒有什麼可留戀的,這次估計是打算徹底搬出去。只是今天孟美美與唐家慧的花枝招展像是約好的,鮮花同時開,難免不鬥艷。
孟美美在衣櫃里拿衣服時,突然發現一條裙子破了,她的第一反應是別人弄破的,憤憤的大聲喊道:「是誰幹的?」眼睛看著唐家慧,孟美美認為在這間房子里,應該只有唐家慧有實力與自己攀比,才有可能幹出這種事。
女孩們知道她的東西大多都是名牌,應該很貴,都安靜起來,目光隨之也移到唐家慧身上,似乎在用這種方式暗示某種信息,以此來擺脫對自己的嫌疑。
「看著我幹什麼,都看我幹什麼?又不是我弄破的。」唐家慧很生氣。
看到沒人承認,孟美美毫不客氣的詛咒起來:「哪個賤人乾的,誰幹的誰越長越像豬,永遠被人甩,一輩子窮酸賤相。」
「這樣也太惡毒了,一條裙子而已,沒必要這樣。」唐家慧聽不下去了,這時只有她發聲。
「沒必要,你知道這條裙子多少錢嗎?怎麼,你乾的,承認了。」孟美美毫不客氣,立刻把責任扣在了唐家慧頭上。
「不要冤枉人好不好?」唐家慧的情緒激動起來。
「怎麼怕了,賠不起?」孟美美語氣輕蔑。
「不是我,我才沒有這麼無聊。」唐家慧把自己弄到無法辯解的地步。
「無聊?我看是嫉妒吧。」孟美美提高了音量。
「我嫉妒你,你的這些東西怎麼來的大家心裡都清楚,想想都夠了,還妒忌?有什麼好嫉妒的。」唐家慧毫無掩飾直接回擊到。
「你再說,你以為你又好到哪裡去,賤貨……」孟美美徹底被激怒了,上去就抓住唐家慧的頭髮,扯起了。
舍友們趕緊把她們拉開,唐家慧被搞狼狽不堪,只能往門外逃。別的女孩都安靜下來,靜靜的看著孟美美收拾完東西,然後甩門而去。
宿舍里早有議論,自從她交了搞工程的暴發戶男朋友后,就像變了一個人,變的越來越愛美,變的濃妝艷抹,變的傲慢不遜,變的睚眥必報。
唐家慧覺得好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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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委屈的想哭,本來心情大好的一天就這樣被攪了,但慢慢想想后又覺得不值得流任何一滴眼淚,總之用了好久內心才平靜下來。再回到宿舍時已經很晚了。
「沒事吧,不要和她這種人計較。」其中一個舍友李勤勤說,剛開學的時候李勤勤和孟美美玩的要好,慢慢的孟美美對李勤勤越來越疏遠了。
「她才是賤貨一個,真噁心,無論她怎麼裝扮,土就是土。」另一個在場的舍友罵到。
「就是,有什麼了不起,就像個站街女。」
……
...
當時保持沉默的人現在紛紛開始主持正義,大家像無數次心裡不爽一樣只能在背後議論排泄,只是語言越來越惡毒,唐家慧很無語的看了他們一眼。
孟美美家住郊縣,父母都在一個紙廠工作,有個妹妹,家境一般般,但很愛美。開始時還認真學習,不一陣有了個男朋友,分手后交了個校外的男朋友,又分了,後來就認識了現在的這個老闆。孟美美原先和同學們也能混成一片,一起吃飯一起參加活動之類的,進入花花世界后,慢慢不屑參與這些,生活漸漸脫離了校園,與同學們也漸行漸遠。這些變化看在同學的眼裡,心裡羨慕也好嫉妒也好,背後嘴上對她可沒有留太多情面。
人們往往可以允許一個陌生人發跡,卻很難容忍一個身邊的人上升,尤其是這麼大的改變。因為他們的內心有一個始終無法解答的疑惑,既然這個上升的人離自己這麼近那麼為什麼不是自己。嫉妒者通常有一種迫害傾向,在沒有找到新的平衡點之前,這種傾向只會擴張。
此後孟美美再也沒有回過宿舍,據說那個老闆男朋友在學校附近給她租了一套公寓。同學們平時見她的機會越來越少了,上大班課時,她會找人幫她在點名時喊到,只有在小班時才會看到她心不在焉玩著手機直到打鈴。
學校有不少女生在外面住,唐家慧從此也很少回宿舍。和道之生活了一段時間后,唐家慧感覺到道之骨子裡的坦蕩豪氣,身上總飄著洒脫之氣,唐家慧越來越認為道之就是自己夢中期待的那個人,竟然完全符合,至少此刻是。
廚房的溫暖讓唐家慧感覺到衝動,突然從後面抱住正在燒水的道之,撫摸著道之的胸膛,他曾經是愛運動的人,現在還有綿綿的輪廓,唐家慧把火關掉,抱著道之的脖子上,來到卧室。
唐家慧很享受這一切,道之的每一個動作,她都用靈魂去體會,感到靈魂回到了家。
每次過後,男人總是會比女人疲倦些,躺著躺著他們就睡著了,等唐家慧再醒來時,道之正在一旁靜靜的看她,像是一個守護者,唐家慧抱住道之。
「再來一次。」
「還想要?」
輕吻著唐家慧,從上到下,唐家慧閉著眼睛,享受著在自己最私密之處的另一種溫度,溫度中的刺激,狂野,卻如此的沉穩,唐家慧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都打開,準備吸納,融合。
「我們生個孩子好嗎?」當唐家慧的身體被填滿時。
「好呀。」道之看著身體下面的唐家慧,又說道:「等讀完大學。」
「我可以休學,生完孩子再繼續讀。」唐家慧。
道之意識到唐家慧不是心血來潮隨便說說,便停了下來,一個女人想為一個男人生小孩意味著什麼,一定是有很深的感情。但如果一個女人給一個錯誤的男人在一個錯誤的時間生一個不該有錯的孩子又意味著什麼,也許會把自己搭進去,到頭來還會傷害孩子。雖然道之不認為自己是個錯誤的人,但是至少他認為這還不是一個正確的時間。
「你知道孩子意味著什麼嗎?」
「就是我們的孩子,愛情的結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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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別的什麼?」唐家慧。
「孩子給生活帶來快樂,同時也是無限的付出,無時無刻最優先的責任,你覺得你準備好了嗎?」道之非常清楚孩子對生活的意義,鑒於一種負責的考慮道之補充道:「我希望過幾年,婚後再生子,讓孩子有一個更好的家庭。」
「我覺得你的年紀該有孩子。」唐家慧。
「這個不用擔心,那麼你覺得你現在是該有孩子的年紀嗎?」道之。
「我覺得我有了該生孩子的人。」唐家慧盯著道之。
「你的家人呢?他們也是同樣的想法嗎?」道之。
「我不管他們,我的事我可以做主。」唐家慧。
「在我們的文化中,結婚從來就不是一個人的事,是兩個家庭的事,雙方家人的態度是以後家庭生活的一部分,甚至可以決定婚姻的成與敗,怎麼可以不考慮。」道之。
眼前這個男人雖然不是自己同齡人,卻是男人最美好最有魅力的時候。也許他有很多東西,自己還沒有發現,但對自己來說此時此刻對他也沒有什麼可以再挑剔的,即便對他的過去一無所知,但和他在一起就是很舒服。這是唐家慧此刻心裡最真實的感受。
「先讀完書好嗎?然後再告訴你的家人,畢業后再去想這些事?」道之意味深長的說。
生小孩不可以是一時的衝動,要思考的東西很多,至少自己先要活明白,才好給人生命。唐家慧畢竟還是學生,她對這個世界的認識還比較單純。單純有單純的可愛,也有單純的幼稚。她還沒有進入到為了生存殘酷競爭甚至相互鬥爭的那個社會,也許過一段時間,就會發現不應該把生活本應該有的快樂完全犧牲給孩子,或者至少不應該這麼早。這個時代讓人有太多的不確定,你認為對的且真實的東西,不是人人都有同樣的認識,即便有了同樣的認識也不一定就贊同這樣去做,贊同去做了也不一定就有理想的結果。
唐家慧不明白道之為什麼一定要等到大學畢業,顯然她對道之的了解還不夠。她不知道道之其實是一個傳統的人,對於他來說,家庭是為下一代,不是為自己,他更需要的是一個孩子的母親,而不只是一個女朋友或妻子,從現階段來看,唐家慧還不適合孩子母親的角色。不管怎樣唐家慧相通道之有他的理由,而且不會是自私的理由。
他們躺在床上,靜靜的,各自想著什麼,都沒有問對方,相互留著空間。
直到他們想繼續。有了情的欲才是真正的愛,情會激發欲,但欲激發不了太多情,只會讓人更加不在乎情,一旦欲滿足后,有的甚至多看對方一眼都是負擔。欲需要建立在情的基礎上,否則與任何以繁殖為目的爬行動物就沒有什麼的區別了。
天黑了下來,唐家慧躺在道之肩膀上,原來這個肩膀是這麼寬厚,躺在上面這般舒服,心平靜下來后,唐家慧問:「過去愛過其他人嗎?」。
「這個年紀肯定是經歷過愛情的,如果和你是第一次,你敢和我在一起嗎?」道之。
這是實話,雖然唐家慧很想了解他的過去,還是理智佔了上風,最後沒有追問。她只是覺得道之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和別人在一起的人,在一起一定有一份真誠的情感,對別人是這樣,對自己也應該是這樣。
「《幕影晨舞》是關於什麼的?」唐家慧想起此前提到的小說,略帶矛盾的名字,有種神秘,給人以幻想。
「一些殘留在腦海中往事。」
「是你的故事嗎?」
「只能說是一段真實的往事,在現實之外那個超然真實的世界里所發生的故事。」
「聽起來應該很好看啦。」唐家慧。
「希望……」道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