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開除
31.開除
黎秀艷看了一眼禮堂，日光下的一切，都是虛空，都是捕風。
轉身正要走，道之把她喊住：「等等。」
黎秀艷回頭看著道之，眼睛里充滿情深的告別。
道之認為，無論怎麼說都是因為自己黎秀艷才會離開，看著黎秀艷的身影，道之想到當初被迫離開學校后的孤獨無奈和艱辛，這樣一個聰明的人不應該不讀書的。
「我不認為黎秀艷有什麼過錯，即便有也是老師的責任，是我們沒有做好，沒有樹立一個好的榜樣，我希望各位老師們給她一個機會。」
「我也很想給她機會，但是大多數老師的意見很清楚。」賴主任。
「張校長，我不計較此事，能不能讓她留下，她都要大三了，現在沒有大學文憑很難找工作的。」道之。
「這是大家的投票，是公平的。」張校長很為難。
「你看這樣行不行，學生們的意見是她應該留下，作為老師的不能就這麼輕易的把她拒之門外，我要求老師再重新投一次。」道之注意到張副校長的表情，知道需要說服賴主任，立刻便加了一句：「我和其他老師談。」
「只要賴主任同意重新投，我沒有意見。3比10我想再投改變的可能性也不大。你的意見呢？賴主任。」張副校長。
「沒有必要了吧，結果很明顯。」賴主任。
「有必要，你不敢？難道你動了手腳。」道之。
「不要亂說，這是匿名投票，我動什麼手腳，怎麼動手腳？不要把我說的這麼卑鄙。」賴主任憤怒的高聲反駁到。
「再投一次一定不是這個結果，你信不信？」道之激將著。
「怎麼可能不是這樣？」賴主任。
「不信就試試，不然就是你作弊。」道之繼續刺激著賴主任。
「有這種事？」這時張副校長突然賴主任。
「沒有，絕對沒有。」賴主任
「沒有你怕什麼？」道之緊接著。
「好，那就再投一次，如果是這樣怎麼辦？」賴主任被刺激到了。
「我會負責。」道之。
「真的要再投？」張副校長故作徵求賴主任的意見。
「既然道之誣陷我搞鬼，再投一次，讓這種人心服口服。」賴主任心想道之即便有天大的本事，也改變不了什麼，想翻盤簡直是在自取其辱。
「一言為定，不過不是今天，下周剛好開會，我們再投。」道之。
「下周？大家都很忙。」賴主任。
「怎麼，你後悔了？」道之。
「笑話，後悔的是你才對，我後悔什麼，身正不怕影子歪，那就下周再投。」賴主任也想看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兼職老師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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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還能玩出什麼花招。
散會後，賴主任叮囑那些老師：「下周投票還是按今天的投。」
「你先回去。」道之找到唐家慧。
「你去找她。」唐家慧看著道之，想起剛才他們那個眼神，心裡很不願意道之去。
道之撫摸了一下唐家慧的胳臂：「你先回去，好嗎？」
見到道之堅定，唐家慧極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道之快步走出去大廳，已經不見身影了，看著道之急切的背影唐家慧心裡難過起來。道之在一條小道上找到黎秀艷，兩邊高大的梧桐樹蓋住了天空，讓道路顯的愈加狹小，一個女孩身影，讓整個世界都停留在冬天。
無聊的生活，讓人無聊透頂，迷茫的路上，才會有迷失。
道之遠遠的看著，白色是冷清失落。黎秀艷緩緩的走著，一直走，走到盡頭，來到湖邊，藍藍的湖水。這裡她和唐家慧曾經見面的地方，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老是來這裡，在她大腦深處遙遠的記憶中隱隱約約的似乎曾有過一個藍湖，她知道不是這裡，可愛情似乎都是從有水的地方開始的。湖畔細長的欄杆兩側，一邊是高柳一邊是深湖，柳飄湖盪，欄杆上紅色的三角牌醒目的寫著「危險，禁止攀爬！」，看到牌子黎秀艷反而爬上欄杆，遠處道之並無心驚，黎秀艷在欄杆上搖搖晃晃的移動，每一步都有掉進湖裡的危險，她並不畏懼，甚至有意尋求，像是在享受這種感覺。
一顆沉寂的心往往需要點刺激才能讓它恢復正常。
道之靜靜的看著，一個平庸的人，並不值得別人過多的關注，因此就無法了解她真正的內心，她的不平庸註定會引起別人的關注，就有人會了解到她深處的孤獨，當你發現她的孤獨其實並不是獨一無二時，兩人就已經不再孤獨。
當黎秀艷從所謂危險的欄杆上下來時，聽到。
「秀艷。」道之輕輕的喊了一聲。
「老師。」黎秀艷回頭看到道之，這時候的這一聲溫柔濕潤了黎秀艷的眼睛。
這是黎秀艷第一次聽到道之喊自己的名字，而且只喊了名，她明白道之不是以老師的身份來找她，喊她，而自己也是第一次這麼真誠的喊老師，以前喊老師只是特定環境下一個簡單的職業稱呼，而今天這聲老師中含著滿滿的敬愛。
平時要強的黎秀艷一下子把道之抱住，哭了起來，她想到外婆，本以為自己不在乎大學，但是真到被退學時心裡卻傷心起來，道之也把她抱住，試圖溫暖一顆孤單的心。外表再堅強的女人也有脆弱的時候，她們之所以表現的堅強往往是怕別人發現她們脆弱的內心。
沒有人能夠什麼都無所謂，沒有人可以什麼都在乎，大家只在乎自己關心的，自己能夠在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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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之在乎這樣的孤單，在乎這種無助，這個世界上也許沒有幾個人能夠真正的體會到黎秀艷此刻的感受，道之經歷過，經歷過比此刻黎秀艷還要殘酷的現實，道之不想這種事再發生，尤其是發生在一個孤單的女孩身上。
黎秀艷平靜下來后，道之陪著黎秀艷靜靜的走了一陣，小道被兩側的樹木包裹著，成了一種壓抑，透過樹葉是斑斑點點的藍天，若隱若現，天空真藍真美，以前從來沒有注意到學校里竟然有這麼美麗的藍天，即使黃昏將至。
「秀艷，還有明天。」道之緩緩的說。
「明天。」黎秀艷過了好一陣有氣無力的重複了這兩個字。
「是的，明天的天空更美麗。」道之。
「明天？明天在哪裡？」
又過了好久黎秀艷似乎才慢慢恢復過來。
「你怎麼告訴你的家人？」道之知道黎秀艷這樣的性格估計也不屑於什麼閨蜜，這時她需要一個親近人的安慰。
「家人，我沒有家人，只有外婆。」黎秀艷。
「怎麼只有外婆？」道之。
「親外公病逝了，後來的外公和外婆離婚了。」
「父母呢？」道之。
「在我很小的時候，母親也病逝了，父親在母親病的時候就離開了家，再也沒有回來，之後就和外婆一起生活。」黎秀艷。
「所以你不信任男人，這樣玩弄男人？」道之。
「不是我要玩弄就能玩弄的，因為他們賤。」黎秀艷輕鬆了一些。
「你玩弄我，也是因為我賤嗎？」道之。
「不是沒有玩弄成嗎？所以你不賤。」黎秀艷露出笑容。
「要是這樣離開學校你如何告訴外婆？」道之。
黎秀艷的沉思起來，倒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是呀，外公特別喜歡讀書，恢復高考後，30歲參加了第一屆高考，但讀到大三時在遺憾中病逝了，母親沒有考上大學只讀了個大專，所以外婆最大的心愿就是讓我好好讀完大學成為她心中的天之驕子，完成外公沒有完成的學業。」黎秀艷。
「那你就更應該好好讀書了。」
「大學老師就這樣，學生也是這樣，什麼天之驕子，你也看到了。」黎秀艷。
「你不是打算去國外讀書嗎？」
「去國外？」黎秀艷現在似乎不願再去想。
「你還願不願去？」
「反正現在也沒有太多選擇。」黎秀艷想了好一會。
「你這麼聰明的女生是該去的。」
「有機會就去，像老師一樣。」黎秀艷。
聽到秀艷的話道之心裡寬慰了許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