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湖騎士】96.歌謠
39.歌謠
亂世歌謠多,太平戲子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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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謠發酵后,一些人開始騷動,他們走上大街喊著:「女子入朝,有亂朝綱,東福不詳,藍湖動蕩……」
在街上他們只喊口號,地方衙門沒有過多理會,認為他們只是發泄一下情緒,發泄完就會安定了。沒想到遊行沒有停止,第二次的人數增加了一倍,又有第三次,第四次,人數不斷增加。
地方衙門意識到不尋常,貼出告示,警示遊行不可影響百姓生活和妨礙商鋪的生意,勸說如有不滿可以到衙門訴求,府衙的大門向百姓敞開著,幾天來並沒有人到府衙反應情況,反而上街的人不斷增加,越發頻繁。
歌謠由南部經過東都傳到陳州,當蘇蘇知道南部百姓上街是反對女子入朝後,找到遂尼,責問遂尼早知道為什麼不立刻報告。看著蘇蘇的表情沮喪,遂尼勸道:「刺史大人,我們做好陳州的事就可以,南部不是我們的管轄範圍,朝廷會處理,希望大人不要受這些傳言影響,專註於農耕。」
蘇蘇顯然聽不進去:「要是陳州百姓也上街呢?」
「不會,那些都是刁民,陳州百姓勤勞善良。」遂尼。
「你怎麼知道不會?」蘇蘇。
「自刺史大人入田圃社以來,處處為百姓著想,我們問心無愧,百姓也會將心比心的。」遂尼。
遂尼的話並沒能安慰蘇蘇,蘇蘇開始懷疑,難道東福國需要的不是她這樣的人?開始懷疑自己的才智,慢慢不再自信,精神上這種無法調節的失衡令她痛苦不已,日日無論吃什麼都索然無味,夜夜輾轉反側無法入眠。蘇蘇感覺到背後有股力量推著自己,稀里糊塗的成了田圃監,又不知不覺的做了陳州刺史,還有另一股更強大的力量阻礙著,藍湖稅一加再加,而如今出現在千里之外的歌謠矛頭卻指向自己。她不喜歡任人擺布,不喜歡身不由已的感覺,她卻又無可奈何。這夜她坐在書案前,拿起筆。
第二天一早,道之來到刺史府,見到趴在書案上的蘇蘇,下面放著一份奏章,口水從奏章流到桌子上。
蘇蘇到半上午才醒來,看來寫完這份奏章讓她舒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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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許多,睜開眼,精神還是很差,正奇怪今天這個時候了怎麼沒人來叫她,眼睛還沒有完全適應光線,看到道之坐在對面一直盯著自己,她意識到自己形象,趕緊擦嘴角的口水,擦了幾下沒擦掉,乾脆就不管了,很失落的看著道之。
看到一向注重形象的蘇蘇成了這個樣子,道之既可氣又感覺她到可愛:「朝廷有法制,堂堂一個刺史,朝廷命官竟然被一群刁民的流言蜚語弄成這樣,看看你的現在,百姓看到你現在的樣子,那些歌謠即使不是真的他們也相信是真的了。以前那個聰明自信連學長們都敬仰的蘇蘇去哪裡了?」
說完道之把手裡拿了多時的銅鏡遞過去,蘇蘇接過鏡子,看到自己,頭髮散落,臉上在桌上壓出的紅色印記,甚至還有墨水,嘴角的干口水,甚是狼狽,知道一時半會收拾不回來,很難為情,氣餒的說:
「也許我不該出任陳州刺史。」
「自古就有女子掌管朝政,刺史是陛下任命的,要錯也輪不到你。」道之。
「身為女子入朝堂就是我的錯。」蘇蘇已經不認可道之的說法了。
「不是任何事都能盡善盡美,所謂盡善盡美只是對個人而言,無法讓所有的人都覺得盡善盡美,無論做任何事,總有些人什麼都不滿。身為父母官應從全局著眼,為大多數百姓謀福,只要一心為民,仰不愧天,俯不愧人,內不愧心,別的何必多在意呢。」
「也有人反對你嗎?」蘇蘇。
「無論是哪個王國,對國家有大貢獻只有兩成,相反總有兩成的破壞者,他們是天生的不滿者,因為大多數人沉默,這部分不滿的聲音就顯得格外大。做成一件事需要八成甚至更多的努力,而破壞就容易很多,連一成都不用。在軍中也是一樣,總有些破壞者。」道之。
「你怎麼處理?」
「能講理就講理,不能講理,就講法,不講法的就是違法,違法者就需正法。」道之。
「殺了他們,可是那些是善良的百姓。」蘇蘇。
「是善良的百姓就該懂理講法,農夫尚且知道要想莊家茁壯成長必需鏟掉雜草,何況是人。我去南部看看,不用擔心,做你認為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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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受別人影響。」道之拿著滿是口水的奏章撕成了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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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心裡還是沒底,於是便回到茅屋,父親說的都是類似道之的話。
「父親,道之能解決此事嗎?」
「每個人的職責天註定,做自己本分的事就行了。」
「父親有信心?」
「近幾十年來,夜夜觀星象,東福星被迷霧掩蓋,始終黯淡無光,為父無時無刻不擔心這顆星的消失,接著在暗淡之中突然偶有閃亮,迷霧也讓星星更加閃亮。」閻老。
「那麼星跡有變?」蘇蘇。
「如今看到,能攪動朝局驅散迷霧的也只有他了。」閻老。
蘇蘇在想最近的事總是出人意料,的確讓人驚心動魄。
「父親,道之真有這麼大的本領?」
「所謂本領,其實是在有利的時間,出現在有利的地方,干著最有利的事,道之善於用人,能夠抓住時機。」閻老。
「這次百姓反對的是我?」蘇蘇。
「他們針對的不是你,而是陳州刺史這個職位,只是你恰巧在這個職位上。陳州是東福國產糧重地,利益巨大,各方都想掌控,力量聚焦於此必然要發生碰撞,有人扶你登上刺史,也有人想要拉你下來。」閻老。
「父親,接下來我該怎麼辦?」
「堅持你的初心,堅持自己的原則,不與任何人妥協。閻老。
「那麼道之前去能處理好嗎?」蘇蘇。
「這就不知道了。」閻老看著女兒,成長的過程有艱辛在所難免。
「父親,道之過去怎麼的?」蘇蘇越發好奇這個學長。
「過去的是他過去的樣子,重要的是他現在怎麼。」蘇蘇知道父親在有意迴避,也就沒有再過多追問。
蘇蘇雖為一介女流,也是一腔熱血,她很想為東福國多做點事,歌謠讓她有些灰心喪氣。道之他們明白該來是總要來的,只是在等他以怎樣的形式出現。南部的事絕不是幾個刁民異想天開的衝動,應該是有組織有目的行動,推動他們的力量才是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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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