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弦音

地鐵站。

「月，」弦音突然喊了我的名字，「香風街在辦漫展，能陪我去逛逛么？」

「我的胳膊還……」

「還沒能恢復知覺么？」弦音突然將頭貼到了我的耳邊。

！

弦音雖然沒有留長發，但我也能感到頭髮滑過脖子的觸感。

「回家我就砍掉胳膊，估計十點之前就能長好了。」我下意識地躲了一下，「所以……明天再去好么？」

就算我有能捏碎鋁合金的力氣，目前也沒法抬起受傷的左胳膊。

「如果只是讓你cosplay呢？」弦音還在試圖說服我，「這次不會讓你拎東西的，好不好？」

？

「讓我cosplay？可我現在沒法換衣服啊......」我很少從她口中聽到這種要求，「拎不拎東西不是重點……一定要今天么？」

「今晚的漫展有cosplay比賽，獲得前三名的選手可以挑一款今年上市的遊戲機作為獎勵。」我彷彿看到了弦音眼中的小星星，「我的遊戲機不支持明年發布的新系統，所以要是能白撿一台新遊戲機就好了。」

「尊敬的各位乘客，地鐵即將進站，請……」

我看她只是想玩罷了，我們作為不死人，只要老老實實遵守不死人管理條例，怎麼可能連一台新遊戲機都買不起……

「幫我換衣服，一隻手不太方便。」我還是答應了下來，隨後將目光轉向了遠處地鐵的亮光。

一個小時后。

在弦音的幫助下，我換上了她親手做的衣服。

「我沒想到是這個角色呢。」我在鏡子前打量著身上的衣服，「面具呢？讓我戴上看看吧。」

「等到了之後再戴面具吧。」弦音說完為我解開了上衣的扣子，「上衣等到了那裡再換上，在公交車上穿著也太顯眼了。」

「的確。」我配合著她脫去了我的上衣，「你不試一下衣服嗎？」

「我之前試過了，很合身。」弦音將衣服疊好收進了準備好的背包里，然後抱緊了我。

……

「忘掉蟲人的事情吧。」弦音抬頭向我示意著，「這次是我不好，不該讓你接電話的。」

她的老毛病又犯了。

幾十分鐘后。

「歡迎各位在……」

等我們趕到後台時，主持人已經在念開場白了。

「早知道我直接在家穿好再出發了……」弦音的表情有些不安，似乎在擔心這會對評分產生影響。

「反正到後面才會亮相嘛……」為了安撫她，我將手搭在了她的後背。

「請問是端先生和音無小姐嗎？」就在這時，一個胸口佩戴著工作證的男青年走到了我們的面前。

「對。」我率先開口答道，「是有什麼事情要交代嗎？」

「端先生的出場編號為13號，音無小姐的出場編號為15號，請兩位在主持人念到前一位的編號時就到入口前準備。」他拿出了兩張帶有數字的貼紙，「麻煩將貼紙貼到手背上，方便觀眾在投票環節辨認。手上應該沒有什麼細節裝飾吧？」

「除了繃帶也沒別的……」我接過了貼紙，但弦音為了不暴露我無法抬起左手，主動將13號的貼紙貼到了我的右手上。

「那邊可以存放背包。」男青年指向了一旁的柜子，「那預祝兩位獲得冠亞，我就先告辭了。」

「你太客氣了。」我看著他快步走向了一個剛到的人面前，然後重複了一遍剛剛對我們所說的話。

「有請7號選手出場！」隨著主持人的這句話，手上貼有8號貼紙的選手站到了入口前。

「弦音，幫我把面具戴好。」我趕緊望向了弦音，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知道了。」弦音趕緊從背包中拿出了那張黑色的面具。

「有請8號選手出場！」

等弦音幫我將面具戴好時，入口前站著的已經是11號選手了。

「應該沒有問題了。」弦音打量了一遍我的全身，「那就這樣，我去放包了。」

「有請11號選手出場！」

「別忘了戴上你的面具！」我向她提醒道，隨後用大拇指的指甲劃開了食指，將湧出的血液隨意的抹在了領口上。

這種小傷對我來說不值一提。

「你也是這次比賽的參加者嗎？」

？

當主持人準備對12號選手進行介紹時，我聽到了這麼一句莫名奇妙的話。

「你怎麼不說話啊？」主持人還在說著令我摸不著頭腦的話，「如果是參賽者的話，請到後台進行準備。」

難道是有遲到的選手從正門進來了？

「難道你不是參賽者嗎？」主持人突然大喊了起來，「這邊的通道是參賽選手的入口！你的行為會影響其他……喂！」

沉悶的腳步聲不斷地傳入了我的耳內，在入口前等待進場的我感到了不對勁。但為了避免誤殺普通人，我只是在對方近身時揮出了右拳。沒成想對方吃了我這一拳竟然沒有被擊退，而是揮出了一記強而有力的左勾拳，穿過門帘徑直向我的胸口而來，躲閃不及的我直接被打飛了出去。

！

左胸傳來的劇痛感似乎是在告訴我，我的肋骨又斷了。

「月！」弦音見狀向我跑了過來。

「去聯繫不笑。」我爬了起來，「跟他說，蟲人現身了。」

「我不能把你丟在這！」弦音扶著我往出口的方向走了過去，但「那傢伙」已經來到我的面前了。

夾雜著灰色條紋的暗綠色外殼，更適合戰鬥的體型，以及那能夠引起身體不適的複眼。雖然比起早上相遇時的模樣有很多變化，但它絕對是蟲人。

「一些毒物會在為獵物注射毒液之後任憑獵物逃跑，然後憑著氣味尋找獵物的屍體。」過去曾聽到的話如今迴響在了耳邊。

它是沖著我這條胳膊來的。

「注意安全！有序撤離！」剛剛向我們告知入場注意事項的那位工作人員，開始指揮現場的人員撤離出去。但看到我被一拳打飛出去之後，周圍的人意識到了蟲人的危險性，沒有一人願意聽從他的指揮。

我在此時發動能力將弦音推進了黑影中。希望她還記得我剛剛說的話，本來就有一條胳膊不能用了，如今肺部傳來的疼痛感又使我無法集中注意力，再加上要轉移會場內的普通人，如果不儘快找來不笑這個級別的強者。別說讓我對蟲人發動進攻，只要被它再以相同的力道打中一次，我想就可以宣告我的死亡了。

「我已經給了你足夠的時間。」蟲人發出了嘶啞的聲音，「死之前還有什麼想要說的嗎？黑霧。」

……

「你認錯人了，我只是和黑霧長得一模一樣罷了。」這蟲人果真和聚集地有關係，「還真是令人驚訝，原來你會說人話啊……」

沒等蟲人再度回應我，我就將四周的陰影匯聚在了蟲人身下，然後直接吞噬了它。

這就完了？

簡單到令我無法相信，這下不需要繼續轉移普通人了，全部留在這邊也方便輝消除他們的記憶。

「忘說了。」

！

聽到這嘶啞的聲音，我瞬間明白自己連逃離都來不及了。甚至還沒等回身進行反擊，溫熱的液體就打濕了我的左肩。

「我現在擁有你的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