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我錯了
顧柔躺在窗榻上回想著有些懊惱,早知道就再等等了,哥哥們回家了就能帶自己出門玩可現在自己連院子都出不了。
要是能出去,這兩天就去湖上泛舟吃西瓜,可都不能去,已經惹娘親這麼生氣了,都是那誰劉的錯,如果不是他太討厭的話,我就不會打架的。
顧柔越想越不開心薅著自己的頭髮,翻身坐起沖外喊道:「夏滿,我要洗澡了」
夏滿正打算擺好飯叫顧柔吃,聞言放下手裡的筷子問道:「小姐不吃晚飯了嗎?」
「不吃了剛才已經吃飽了,晚飯一會兒你們拿下去吃吧。」
「我要洗澡,洗了我要早點睡覺,好明天接著抄書」
夏滿叫上秋露兩人一起打好熱水放上精油擺好乾凈衣服,一切都準備好了,再去叫顧柔來洗澡。
顧柔洗好澡穿上輕薄的裡衣躺在床上,夏滿放好蚊帳,秋露在床頭點了一盞燈蓋上燈罩,兩人轉身輕輕退出去,關好了門。
顧柔醒是被一陣陣響雷吵醒的,「轟隆隆…」的聲音此起彼伏,再加上閃電「劈嚓劈嚓」的伴奏,要下大雨了?
顧柔感覺悶熱到不行,她反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背,裡衣有些濕潤,額頭流出來的汗冰涼:「來人」
顧柔想自己可能會感冒,打算換衣服。
春雨聽見喊聲從外面開門走進來,打開的門帶進一陣風,蚊帳被吹起,顧柔打了個寒顫。
「小姐你醒了,今天會很涼爽,外面快下雨了」
「春雨你先快給我找件衣服來,我汗打濕了。」
春雨攜開蚊帳看了一眼,顧柔坐在床上,有的頭髮絲濕著貼著臉。
「還看什麼呀?快去找衣服啊…」
春雨放下蚊帳,找好裡衣給顧柔換上。
春雨綁著衣帶取笑道:「我剛還以為是小姐又尿床了勒。」
顧柔臉頰微紅生氣的說:「我現在是大孩子了,不會像小時候那樣了,你少胡說。」
說完氣撲撲的伸手奪過衣帶自己綁起來,就是因為前年有次尿過床,這個壞丫鬟到現在都還取笑我。
剛吃過早飯天就下起了大雨,雨水從屋檐流下來形成了雨珠嘀嗒,嘀嗒,的落下晶瑩剔透,像面水晶帘子。
書房的窗戶開著,風卷著雨汽飄進來,顧柔提筆就著涼爽開始抄書,有昨天抄書的基礎,今天抄書就格外的順暢。
第二天一大早顧柔剛起床就把冬雪叫到身邊:「冬雨,你去外院找一下大哥哥,你問他,都到第二天了他想的法子想出來了嗎?」
冬雪領命到外院讓小廝通報後進了小書房見到了正在看書的顧辰。
冬雪福身行禮道:「大公子,小姐讓奴婢問問,你幫小姐想的辦法想好了嗎?」
顧辰合上手裡的書:「你回去告訴你家小姐法子我已經有了。」
「那麼急幹什麼?乖乖的把書再抄幾天。」
冬雪福身退下,回到心愿,把顧辰說的話原字原句回稟給顧柔。
顧柔聽后總感得大哥哥好像有些生自己的氣,但也說不上來,自己想不出個好辦法,只能靜下心一邊抄一邊等著消息。
顧柔都已經抄到太陽落山了大哥哥都沒來,也沒人遞消息。
顧柔急忙叫冬雪到外院看看情況,冬雪趕到外院,大公子他們都已經趕回學堂了,顧柔知道后委屈的嘟著嘴:「大哥哥,是騙子」
「我再也不要理大哥哥了」
「騙人」
顧柔抄書的心思一下子就沒有了,摔下手裡的筆,跑上床用薄被裹著自己任春雨幾人如何說就是不願出來。
春雨說得嘴都幹了,看著顧柔捂得頭髮都濕了,這樣下去會捂出病的。
「好小姐…」
「你先出來,奴婢有法子」
「不要,你能想到什麼法子?」
「奴婢是想不到,但大公子前兩天有跟奴婢講過一個法子」
「說是一講,小姐就明白了。」
「真的…?」
「什麼法子?」
春雨也不確定有些心虛道:「大公子就說小姐院里的桃子該熟了」
「桃子熟了?」顧柔有些摸不著頭。
把被子一扔光著腳跑到樹下,一個個拳頭大的桃子已經爬滿了粉紅在夕陽的渲染下粉嫩誘人,水密桃的香甜勾人生津,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
這桃子是熟了。可有什麼意思呢?顧柔還沒想到。摘一個桃子嘗一嘗都沒興緻了。
我應該懂的。大哥哥說了,那我懂什麼了?突然腦光閃過,娘親愛吃。
心愿的這兩顆桃樹是爹爹從水密桃之鄉英山縣不遠萬里運回京都的,總共是有六顆,花園兩顆,娘親院子里兩顆,最後的兩顆就種在我的院里,後來也只有我院里有了,花園裡的兩顆沒種下多久就死了,娘親院子里的到活得久些,可頭年只開過花沒結上果,第二年娘親用盡了法子也沒見著果,之後桃樹就慢慢的枯死了。
心愿的到是好養活得很,種下就活,頭年就開花結果,果子又大又甜,娘親是最喜歡的,聽到崔麽麽講過,娘親因為吃了太多積了食身體都不舒坦。
心裡有了主意,安安心心的去睡了一個好覺。
天還沒亮透,顧柔叫上四個貼身丫鬟把桃樹上熟了的桃子都摘下來,忙活到大天亮摘了滿滿三框,個個水汁飽滿,香甜誘人。
洗漱好,帶上這幾天抄好的書,挑最大最紅的滿滿當當放了一大框。
顧柔抱著抄好的書走在前面,冬雪費力的抱著大框,春雨也時不時幫忙換手拿一下。
走過木橋,穿過花門走在游廊上看著沿路的花草樹木,幾天前走過的綠林小道倍感親切,再往外走走,過個小門就能到練武場了。
「小姐,到正院了」春雨叫醒望著練武場位置發獃的小姐。現在不是發獃的時候,夫人在等著吶。
崔麽麽站在房門口,板著臉:「大小姐到了就進去吧,夫人在裡間等你。」
顧柔乖巧點點頭,帶著抱著桃子的冬雪進去了。
娘親應該早早就醒了,穿著淺紫的輕衫,盤著一絲不苟的髮髻,頭上簪著一枝珍珠發簪,手裡拿著本帳冊。
「來了。」范氏放下賬冊。
「把抄好的書拿來我看」
顧柔把書遞過去,范氏接過細細看,乾淨整齊的簪花小楷雖有些連綿無力,但能讓她靜下心寫這麼多也是難得。
有熟悉的寥寥香甜在屋子裡擴散,范氏掃眼看看顧柔,餘光看見冬雪抱著滿滿的桃子站在角落。
范氏合上書「抄寫的還不錯,這次的事娘親原諒你,你要記得不可再犯。」
「謝謝娘親,柔柔知道錯了。」
「柔柔保證再也不這樣了。」
「我一定會乖乖聽話的,不惹娘親生氣」
「聽話就好」
「娘親…」
「我給你帶了好吃的」
顧柔招手讓冬雪上前來,「娘親你看」
「我院子里的水密桃已經熟了」
「我帶了些讓娘親嘗嘗」
范氏拿起兩個在手心裡看了看,毛絨絨的桃子粉紅粉紅的散著香甜,范氏叫過崔麽麽遞過去:「麽麽去給我把這兩個洗好送過來」
「柔柔吃過飯了嗎?」
「還沒吶,我能和娘親一起吃嗎?」
「可以」
「崔麽麽,讓廚房把小姐的飯菜送到正院來」
范氏吩咐好,和顧柔聊天。
「柔柔,你已經有這麼大了,娘親給你找了一個刺繡師傅,你開始學學刺繡吧」
「娘親,柔柔不想學刺繡,柔柔想練武,柔柔保證只是學,不和人動手。」
「學武不行,你女孩子家家的,學這些做什麼?」
「家裡又用不著你像你父親那樣上陣殺敵」
「可是娘親,我學武可以鍛煉身體啊」
「你看我從小到大都沒生過什麼病,身體結實的不得了,你再看看錶姐就是文文弱弱的三天兩頭的要看郎中。」
崔麽麽洗好桃子切成一小塊一小塊放在青花瓷盤裡,端進來放在桌上。
范氏停下交談,用簽子戳好放進嘴裡,香,甜,脆,是自己愛吃的。
顧柔看著娘親連吃好幾塊才停下,開始撒嬌。
「娘親…」
「你就答應柔柔好不好」
「答應柔柔嘛…」
范氏捏著手帕角擦著嘴。
「想學武?」
「不是不可以,你把刺繡也學了,我就讓你繼續學武」
顧柔抗拒著學刺繡的事兒,但學武又是自己夢寐以求的。
顧柔思緒了一下:「好,娘親」
「我學」
廚房的早飯到了,娘親愛吃的我愛吃的擺滿了一桌。
吃過飯,娘親要見府里各各管事,看各項開支帳冊,忙得喝水都沒時間。
顧柔帶著冬雪悄悄退出去,回到心愿。
回到心愿顧柔開心的把床上的枕頭被子弄得一團糟。
春雨在一旁不停收拾,又時時注意著害怕顧柔會開心的掉下床。
「小姐,事情已經解決了,不用再抄書,你打算今天做什麼?」
顧柔頂著散亂的髮髻笑得開心:「我要去祖母那兒」
「我有好幾天都沒去見她了」
「秋露,我要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