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受

難受

一路顛簸出城顛得人五臟六腑生疼,一口氣咯在喉間不上不下很是難受急著趕路也沒空理會,好在拚命追趕追上了遠遠就見十里亭那兒有團人影在。

顧昱同顧旬交待:「以後外院的事你就要多擔當,母親和祖母畢竟是女眷出行在外不便宜,有事王伯會處理可你總歸是要自己有主意,家裡都是老少婦孺少不得會被人輕看你要儘快立起來莫讓人欺辱了咱們顧府。」

「嗯。」

「二哥放心。」

「我會把家裡人都照顧好的,你不要掛心,不懂的我會去請教王伯。」

「戰場上刀劍無眼你要多加小心。」

顧昱拍了拍他的肩笑了笑。

眼看快到了顧柔脖子伸出窗外大喊道:「二哥哥,二哥哥等等先不要走。」

「柔柔!」

兩人扭過頭看。

就見那馬車跳一跳的疾馳到面前揚起的塵沙讓眾人趕緊眯眼屏息.

馬車剛穩顧柔掀起車簾跳下來,把抱著的匣子遞給走近的顧昱。

「還好趕上了,我還害怕會來不及。」

「這是什麼?」顧昱看著匣子道。

「一把極好的防身利器吹髮可斷,二哥哥你帶上它上戰場后定能所向披靡。」

「那來的?」

「是大哥哥給我的我拿著沒用。」

「二哥哥你帶上,這樣在戰場上也能多個護身符我也好安心些。」

顧昱立馬把匣子遞迴去:「既是大哥給你的,你就好好收著,我有武藝在身用不上它。」

顧柔眼眶濕紅:「我在京都那用得上,說送給二哥哥二哥哥就收好。」

說著一把推開匣子往後退了好幾步拿眼神幽怨的盯著他,心裡又氣又急可又不想掉眼淚,濕漉漉的眼眶把鼻子憋得通紅.

顧昱看著無措道:「柔柔你別哭,二哥哥自己有這既是大哥給你防身用的,你就聽話好生收著.「

說著上前遞迴給顧柔.

一旁的顧旬上前攔著:「二哥你就收著吧,這是柔柔的心意你何苦拒絕了她讓她心裡不好受?」

說著上前拉著顧柔的手腕:「好了,二哥也是擔心你。」

「我人在京都繁華之地,那些個偷雞摸狗的連我一片衣角都摸不到我能有什麼事。」顧柔鼓氣地道.

顧旬頓時回憶起上次那回,自家嬌小柔弱的妹妹一腳踢翻一個身強體壯的大漢:「嗯嗯,我們柔柔厲害著吶。二哥還是把心放回肚子里吧這京都城尋常人都還打不過她的。」

顧昱看著兩人心下衡量后打開盒子拿出裡面的匕首,撩開褲腿當著顧柔的面把自己用慣了的匕首換下口中說道:「那就謝謝柔柔,二哥哥收下了.「

把匕首放回刀鞘后,拿起自己的那把短刀遞給顧柔:「我不放心你沒防身的可用,這短刀玄鐵所制刀身寬厚中間有條血槽刀尖鋒利薄韌,中刀者往往是會極痛而失血昏厥。」

「以後你出門就帶在身上以防意外.「

顧柔臉上揚起笑容衝過去抱住他的腰身:「好,謝謝二哥哥。「

顧昱很是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頂。柔柔身手不差京都城裡尋常人奈何不過她更那些嬌嬌弱弱的閨秀千金更是不足為懼,快者兩年慢者三五年我們應該也回來了。

顧柔退出胸膛嚴肅認真的看著顧昱道:「二哥哥,你上戰場后狠心些見了那些蠻子就手起刀落砍他個片甲不留,莫要心軟讓自己流血受傷。」

顧昱被逗笑:「你在母親祖母面前可別這麼說話,會嚇住她們的.「

「再說,楚國的將士也不全都是蠻子也有同我們一樣是漢人血脈的。」

顧柔歪著頭不解的看著顧昱,她只聽高大人說過。現在的楚國原是前朝大燕國關外的放牧的蠻子,大燕國被蠻子攻佔了那楚國人都該是蠻子才對吧?

顧昱解釋道:「大燕國都被攻破時有一部分漢人百姓還沒來得及逃出來,楚國的先祖皇帝以表仁善收編了許多的流民編入楚籍,所以楚軍里也是有漢人將士在而且大多漢人將士都為先鋒軍沖陣在前的。」

「哦~「顧柔這才明白。「管他是漢人還是蠻子反正二哥哥殺敵時不要心軟就對了。」

「這一看就是上學聽課走神沒好好聽.「顧旬出口嘲謔顧柔。

顧柔白眼一翻:「三哥哥不要說我,你也好不到那兒去.「

「咱倆半斤八兩五五開。」

顧旬伸手一擋:「不,我可比你強多了。」

顧柔懶地同他多費口舌上腳就踢,顧旬也不敢硬接慌忙躲:「君子動口不動手!」

倆人打鬧看得顧昱心裡平靜了許多,戰事來得急自己也有些沒底心裡有份忐忑有些不安,雖然是時刻都準備能上陣殺敵,可畢竟沒真正的上過戰場經歷過那能就如有神助般戰無不勝。

長古牽著馬上前:「公子,天色不早了,我們要在天黑前趕到驛站.「

顧昱點頭。

顧柔同顧旬停住說話聲望著顧昱.

顧旬提起嘴角擠出一對酒窩:「二哥,你路上注意安全.「

「好。」

顧柔眼淚汪汪紅著鼻子開不了口,用力的癟緊嘴一眼不眨的看著他。

「好了,我先走不然就該趕不到歇腳的地方了。」

「你們就送到這兒回去吧。」

顧柔語帶哭腔:「二哥哥要保護好自己,我們等著你凱旋。」

「你也同爹爹和大哥哥說:讓他們也要保護好自己,等戰事勝利了讓他們回來,我都快長大了。」

顧昱眼眶泛酸眼底發紅重重道:「好,等我見了父親大哥就同他們說,這次打了勝仗就回來。」

寵溺的看著窈窕淑女的顧柔:「我們柔柔都快長成大姑娘了。」

顧柔癟嘴忍著哭垂頭點點不敢抬頭,她怕二哥哥看見她哭後會一路挂念放心不下。

「柔柔在家時要聽母親和祖母的話。」顧昱細細囑咐道,「在宮裡就聽慕容姑娘和皇後娘娘的話,知道嗎?」

顧柔點頭:「嗯。」

「好,我知道二哥哥。」

顧昱看著顧旬。

顧旬道:「二哥放心,家裡有我。」

顧昱一點頭接過長古手裡的韁繩翻身上馬:「那好,家裡就靠你們了我走了。」

說完掉轉馬頭回頭看著顧柔顧旬:「你們也快回去吧,別讓家裡人擔心。」

顧旬擺著手道:「你先出發,我們就回去。」

顧昱望著顧柔嘴裡有句話想同她說,滾到舌尖又吞了回去「來日方長不著急」。

「我走了,你們回去吧。」說完一揚馬鞭帶著長古長新絕塵而去。

顧柔聽見馬蹄聲抬頭望著顧昱幾人的身影慢慢縮成一個黑點,塵土落地后連人影也都看不到了。

顧旬道:「好了,我們也回去吧。」

話剛落,顧柔猛的推開他彎腰在草叢邊兒「哇啦啦」吐了一地。

「你怎麼了!那裡不舒服?」

顧旬有些慌神忙左右環顧。

「六子快拿些水來。」

顧柔吐完后心裡反倒舒坦了些,直起身對面色緊張的顧旬道:「沒事三哥哥,我是坐了馬車后難受。」

六子拿著水袋急匆匆的跑上前,顧旬接過遞給顧柔:「你先喝水漱漱口。」

顧柔伸手接過仰頭喝了幾口漱口后吐在路邊。

「怎麼樣好些了嗎?」

顧柔點頭擺手道:「我沒事的,先前還難受吐了后反倒鬆快了好多。」

顧旬不放心盯著她看,看顧柔眼淚汪汪的臉上掛著淚珠說話聲也是瓮聲瓮氣。

「真是坐馬車不舒服,可別是身體不舒服故意寬慰我的?」

「不是,該是我來時馬車把我顛得難受,三哥哥不要擔心我沒事的。」

六子在一旁道:「三公子小姐,我們該回去了,晚了城門就要關了。」

顧旬臉上滿是擔憂:「回去。我們回去,進城后就找個醫館給小姐診個脈看看。」

顧旬立馬扶著顧柔上了馬車接過長明手裡的韁繩翻身上馬,六子收起馬凳跳坐上馬車。

顧柔伸出腦袋可憐巴巴地道:「三哥哥我不想坐馬車,我頭暈。」

顧旬騎在馬背上犯了難,太陽已經落下大半天色也開始灰濛濛的。

「那怎麼行,你不坐馬車我們怎麼回去?」

「走路?怕是天黑也走不到,就算走到了城門也該關了,回不了家母親和祖母肯定要擔心的。」

顧柔盯著他的馬:「我可以同你騎馬。」

「開什麼玩笑!」

「騎馬是隨隨便便就能騎的嗎,你都不會騎。」

「不行!」

顧柔快要哭了:「可我難受。」

六子弱弱的道:「要不小的趕慢些,小姐可能是因為先前來時速度太快心頭難受,小的趕慢一些可能會好一點的。」

顧柔眼巴巴地看著顧旬,顧旬鼓勵道:「柔柔乖,忍一忍回去三哥哥給你買好吃的。」

顧柔抬頭看天已經很晚了,明白也只能這樣不然磨磨蹭蹭下去今晚說不定真要回不了家。

「好,我努力。」

顧柔回身坐好,顧旬打馬同長明走在前面,六子小心的驅趕著馬兒,才行百來丈顧柔急忙鑽出車廂趴在車轅邊兒又「哇啦啦」吐了一地。

「小姐!」

六子嚇得趕忙停下車,顧旬聽見聲響急忙轉過馬頭來看。

顧柔吐乾淨後用袖子抹著嘴:「三哥哥,我要學騎馬。」

「啊?」

「我要學騎馬。不然以後像這樣趕個急路,就吐得死去活來的那還不得要了我半條命。」

「這也太難受了。」

「騎馬好。」

「學會了我就可以想去那兒就去那兒,速度也比馬車快。」

顧旬勸道:「騎馬很難的,遭罪不說很累人也很兇險。」

「我不怕,我要學。」

顧柔語氣堅定的看著他:「我又不怕吃苦頭,你回去就找人教我。」

顧旬看著倔強的顧柔認命道:「好好好,我回去就找人來教你到時候累了你可別哭鼻子。」

顧柔揉著鼻子道:「我才不會。」

說完一頭扎進馬車,翻出個食盒來抱在手中。

「六子,你只管趕馬,我們儘快回府。」

顧旬看著天已經擦黑手邊照明的火把也沒準備的有,狠著心對六子道:「聽小姐的我們儘快趕回府。」

這一路的痛苦難受自是不用說,回去的當晚一向自喻壯得像頭牛的人虛弱的躺在床上起身走道都兩腳打飄可是實實在在的難受了兩天,心疼得顧老夫人連著兩日的上心愿來怎麼說都要親自瞧著她的寶貝囡囡才放心得下。

萎靡了兩三日顧柔滿血復活。宮裡不用去在府里就早起練武,練完武就帶著冬雪神神秘秘的出門到天黑快用飯了才回來,有時候帶著一身泥得意洋洋的回來,有時候垂頭喪氣一瘸一拐的偷摸著從後門回來,一路碰見府里的小廝奴婢還瞪眼警告他們不許大喊大叫。

苦了冬雪。剛聽小姐說要帶自己去學本事高興的一宿沒睡,等第二天見到那匹比自己高大的壯馬嚇得魂兒都沒了。顧柔喊著『冬雪上馬』,自己立在那兒腦子裡一片空白,等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被旁邊的女教頭一把扔在了馬背上嚇得她揪著馬鬃貼在馬背上半天不敢起身。

顧柔到是一直興奮不已,見了馬也不怕圍著轉上了好幾圈,一會兒摸摸馬腹一會兒摸摸鬃毛連尾巴上的長毛也不放過的揪了揪,這讓馬不耐煩的原地踱步打起響鼻。

好奇夠了顧柔道:「教頭我要上馬。」

話落就學著哥哥們上馬的樣子,抓著馬鞍腳踩馬鐙翻飛而上,嚇得旁邊的教頭急忙伸手去護,不想她動作靈敏乾淨利落還翻身坐穩了。

顧柔意氣洋洋的抓著韁繩:自己真是天賦異稟。

看冬雪愣在那兒一動不動,催促道:「冬雪上馬。」

冬雪旁邊的教頭聽了攬著她的腰輕輕一帶就把她放在了馬鞍上,嚇得冬雪緊緊趴著好半天不敢動。顧柔等上了會兒見冬雪實在是害怕,就讓她先慢慢適應著自己輕抖著韁繩同一旁陪護的教頭開始圍著院子慢慢踱步走。

一連半個多月都泡在這個偏僻的院子里練馬術,等自己適應了些就逐漸揚鞭加速,大冬天飄著雪花也沒斷過,顧柔坐在馬背上吹著寒風心情很是愉快。

學得也差不多了,都在準備著慶新年了。教頭說以後就靠自己出門多騎幾回就行了。

顧柔同冬雪也就沒再跟教頭學,回家同家裡人準備過年節,寒山坡的戰事時好時壞京都離的尚遠也沒受多大的影響,家家戶戶懸燈結綵該喝喝該吃吃該慶祝還是怎麼慶祝。

比起別家燈籠高掛熱鬧喜慶顧府今年就很冷清孤寂,樑上只掛了些紅色的燈籠應應境。也沒走親竄友也沒辦個什麼宴席,就只在臨近年關時請了幾家近親同宗吃了頓飯草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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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是個小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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