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追憶
其實碧和園沒有太遠,主要是夜裡行路不方便,也不像以前有個路燈啥的,手電筒這種東西倒是好找,可是電池不太好找,末日剛爆發那會兒,根本沒人敢上地表,每天各地的各種地穴中躲著的人都有人陸續因為輻射病死去。
而物資搜索隊也是因為各地團隊物資儲備不一樣,實在沒物資了不得不開始派人到地表探索,你要是運氣好能躲進軍區的防空洞,三五年不出來也餓不死,運氣不好只能躲地下車庫的,容易得輻射病不說,物資肯定挨不住幾個月,一出地表沒兩天准得病,這就是末世后的現實,當然僥倖先出地表並且拿到一些重要物資的團隊肯定在新曆之後日子好過的多,有些就不一定了。
比如發電機,儲備汽油柴油,甚至是派出所的槍械,超市裡抽了真空的大米等等等等。這些所有的物資基礎決定了各個地穴下面躲藏的人們生活狀況。
而安平山防空洞只是一個普通民用防空洞,所以災難爆發后沒幾個月就開始陸續派人出來搜索物資,而隨著物資的匱乏,安平山團隊也分成了幾股不同的勢力,勢力之間爭鬥不斷爆發,物資匱乏,也有人餓肚子,生病,死去。也有很多人因為出去探索回來沒幾天就死了。
到最後安平山防空洞最後就剩了三百多號人。一開始還有人覺得政府會派人救援什麼的,時間長了,大家都明白,那只是一種奢望,政府、軍隊還存不存在都兩說。就算有再加上地表輻射散去,短時間之內也救援不到西南區域,眾所周知,西南區域全是山脈,內部是個盆地,末日的核戰爭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要第一時間摧毀交通的,沒了鐵軌,沒了飛機,公路再被炸毀的話,再加上核輻射基本能把所有帶智能的電子系統都給你毀了,山區修路?算了吧,想想可以,所以目前而言,西南盆地就等於是一片死地,如果不能想辦法自給自足,早晚所有人都得被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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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路上的三人也在商量著對策,陳一笑手上受傷很重,腦袋也開了瓢,但腿沒受傷,就是整個人有點失血過多+腦震蕩,一路走的都不快。
「二狗,待會兒到了地方,有些東西你們得多準備點,咱們不定什麼時候能找到大隊伍,帶出來的對講機,武器、生活物資都在倉庫哪被干丟了,你跟虎子分頭找,動作要快,奔子他們還在院子里等咱們。」陳一笑有氣無力的說道。
「嗯。」胡二狗點了點頭,神色有點凝重,這兩天真的是夠衰的,啥都沒撈著,大隊伍跑了,物資丟了,莫名其妙幹了兩仗,兄弟幾個還輕傷重傷的擺著,心裡有點鬱悶。但是看見陳一笑身上的傷,有咧了咧嘴,憨**的笑道:
「一會兒我再著重給你找點小圖書唄?你看你這受了傷,啥也幹不了,多看看小圖書,長見識!」
陳一笑看著這個笑的很賤的兄弟,心底寬慰了不少,這五年,也就這幾個兄弟每次出事都在挺他。
隨即扭頭又對虎子說道:
「你特么別苦著個臉了,挺帥一小伙兒,搞的跟特么隔壁大媽似的,苦瓜臉給誰看啊?咱兩認識十多二十年了快,你看我這個逼樣,像要駕鶴西去的樣子不?不就幹了一仗了嗎,你忘了那次我們去超市啊,對面二十多個人追著咱們攆,咱們仨躺了幾個月不一樣現在生龍活虎的活著!」
「活著,真特么好,來,虎子,給你陳大爺點顆煙。」陳一笑安慰著趙岳,趙岳這人吧,平時話少,但是一遇到妹紙,那叫一個話嘮,跟我們幾個反倒是聊的少,扯犢子的大多是胡二狗,他就是個逗逼。這不又來了。
「陳瘋子,你可特么快別提那次了,回去躺四個月,要不是呂叔護著咱們,到後面吃飯都特么難,就老宋那幫人,一天給特么那點吃的,咱再躺仨月都起不來,一人一天一碗糊糊,都特么二十多歲大老爺們,娘們兒怕是都吃不飽,別說咱們了。還得說是咱虎哥牛逼武威霸氣!千秋萬代,一統江湖。傷還沒好全,一個人頂著五個人,楞生生半夜跑五號洞趁著老宋生活運動的時候把他給幹了,我也就奇怪了,這人有特殊愛好是咋地,生活運動,門口還放幾個看門的,做語音記錄啊。」胡二狗弔兒郎當的扶著陳一笑,扯著淡。
「**狗,你去死吧你,你特么那晚給我拿的傢伙,唐刀是不假,看著刀光閃閃的,還跟我吹,說一刀下去,紅木傢具都得成兩半,我問你,那破刀為啥沒開鋒?你不知道啊?我差點沒被人乾死。」趙岳滿臉黑線的說。
「我也不知道沒開鋒啊,就那有一次去遊樂場旁邊的小別墅區里拿著,我看著挺好啊。」胡二狗沒敢多嗶嗶,壓低了聲音說道,這事確實有點損。但他確實也不是故意的。
「你也就那張破嘴了,打架不行,打屁吹牛一整個套路,連特么二號洞子里張姨家小孩的大白兔都得騙兩顆。你說你還有啥牛逼沒吹過?」趙岳一句話懟了過去。
「嘿嘿,你還別說,我從山城野雞中專畢業后,跑滬海那會兒,直接到江清那邊拿絲襪,就憑一張嘴在滬海那邊外灘廣場上,支個攤子一晚上能掙個七八千,就咱這嘴,也就這天變了,不然當個****啥的都行。」胡二狗轉移話題,還洋洋自得的說,不過他說的是實話。
這貨讀書也不行,跟陳一笑認識還是因為讀書留了三次級,最後父母沒辦法為了給他找條出路才讓他去山城讀個職業技術學院,心想學個技術啥的,結果也是天天逃課打架玩遊戲,畢業又去滬海倒騰小買賣,擺地攤啥的,也沒倒騰出什麼名堂,才回了蜀都,就這,這三人才聚在一起躲進了安平山地穴,而其他幾個兄弟,都是在安平山後面才認識的。不過有一次酒後,陳一笑依稀記得胡二狗說過,去滬海好像是因為一個女人,只是第二天,大家都喝斷了片,陳一笑問過,胡二狗也含糊其辭沒怎麼說,也就不了了之。
也就是這個女人讓這個團隊在未來,經歷一次不小的波瀾。
人生如同硬幣,在拋出的那一刻,就註定了結局。而胡二狗的宿命,彷彿註定要和那個神秘女人聯繫上......
不知不覺三人已經回到了高新工業園區,陳一笑在門口物業的安保裡面休息,順帶搜索一些能用得上的東西,整個物業的小樓里,也是七零八落的有一些屍體,不過都白骨化了,味道難聞,但他們也習慣了,陳一笑開始翻箱倒櫃,鼓搗了一陣,找到了一些對講機,手電筒什麼亂七八糟的,驚喜的是居然有兩根防暴棍,兩件防刺背心,這可是好東西,尋摸完,就在物業門口坐著等胡二狗和趙岳回來。
不多一會兒,胡二狗和趙岳就回來了,背上的背包沉甸甸的。
陳一笑抬手丟了一件保安的冬季制服給胡二狗,還好小區高檔,還是件呢子的深藍色大衣,在柜子里也沒什麼灰,看著挺新的。
「把你那風騷紅棉襖給我脫了,把這穿上,這趟咱們得走的久,你那衣服太扎眼了,不比咱們在安平山那邊,那片都逛熟了,要在出什麼幺蛾子,我打不過你,我讓鬍子揍你,你信不?」陳一笑說道。
「那個什麼鳥醫藥科技,毛都沒有,一個倉庫里要不我看不懂,要不就是什麼生理鹽水,葡萄糖什麼的。不過我在另外兩個什麼集團西南分公司里找到兩個應急急救箱,我把裡面東西全拿了,有消炎藥啥的,過期肯定過期了,不過多吃幾顆,多少也有一些用。」胡二狗換著衣服說道。
這個消炎藥在安平山的時候,這幫二貨就試過,過期的消炎藥只是藥效會降低,其他倒沒什麼毛病,你加量吃就完事了。不能說是這幫人虎,而是所有還活著的人都面對的問題,消炎這個事兒,小病能成大病,不吃就得死,你是吃還是情願病死,而且人一旦病了,求生欲會戰勝一切。
「我這邊有點發現,你們說死了的哪家人附近,我找到一個母嬰連鎖店的公司總部,庫房也在,東西不少,好多都能用上,特別是奶粉,還有一些嬰幼兒的麵條,米糊,還有營養品。但是我們現在拿不了太多,那邊還有三個傷員,加上陳瘋子,你們看怎麼辦?」趙岳冷靜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