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五年苦修，初入界落

島上的清晨滲著微微清涼，微風輕拂，雲霧纏繞。木門被風吹著吱嘎一聲，在這座寂靜的小島上，顯得格外刺耳。

男孩從昏睡中醒來，揉著眼睛，搖晃著走出石屋。清風打在身上，不禁打了一個寒顫，「早上了？從昨天下午睡到現在啊......」斑駁的陽光透過雲霧照在靈天的臉上，漆黑的眸子閃著淡藍色的光彩。

「咦？東西呢？」

他突然想起昨天拿在手中的那個竹塊，緊忙跑回石屋，竹塊碎裂成了幾塊散落在石床上，將竹塊撿起，緊著小跑來到石門前，「師傅...師傅...你給我的竹塊碎了啊！」男孩手裡捧著碎片，緊張的盯著石門。

「哦？竹塊已經碎了？」石門后閃出一絲光亮，竹塊碎片被亮光吸引著飛入了山洞裡，過了好一會，蒼老的聲音再次傳來，

「成了！哈哈哈......真的成了！去坐下，試著將靈力力聚在丹田處，讓我看看。」

「丹田？幹什麼的？」男孩撓著頭，站在一邊，不知所措。

「就是肚子，肚臍往下一點」老人咬著牙，用力說著。

男孩不敢再多說什麼，趕緊盤膝而坐，也不知道靈力是什麼，只能全身用力，把氣力擠向丹田。慢慢的，他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身體里緩緩流動，順著手臂、雙腿、脊背，匯聚於小腹處，溫溫熱熱的很是舒服。

石門內，老人靜靜的『看』著，微微點頭，過了半刻，男孩丹田處開始發出藍色的光芒，一個顆半個拳頭大小的藍色光珠在他體內浮現。光珠上布滿著紋絡，忽明忽暗，有節奏的閃動著，光球上的紋絡越來越多，開始有雷電縈繞。

老人整個都裹在黑袍里，看不出身形，也看不到樣貌，只有露在袖袍外乾枯的雙手狠狠地攥在一起，微微顫抖。

「好了，起來吧。」

「從今天開始，每天上午繞著島跑一圈，下午從島的邊緣爬到最高峰上，十次！」

老人說到一半時，男孩的嘴就已經張的老大，等到老人說完后，靈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過了好一會，

「師傅，您確定......我能......」

「給你一年時間，一年後，我說的這些必須每天都做到」老人語氣不容置疑。

「可是......」男孩苦著臉，顯然這是個大難題。

這座島雖然不大，但是真要繞著到走一周，要用一整天的時間，從太陽出來，走到太陽落下，用跑的是能快些，能不能跑下來是一回事，跑完之後呢？哪有力氣再做別的了。

「要麼去做，要麼老老實實呆在原地，永遠呆在這裡，還有，從今以後，你就叫靈天！」說罷，洞中不再有微光浮現，只剩下寂靜的石門，和寂靜的靈天。

靈天十歲了，長這麼大以來，每天就是采野果，掏鳥窩，坐山望景。沒人和他說話，沒人教他事情，所謂的師傅，也只有在他生病時，才會出現，也僅僅是聲音出現而已，這些年來，這幾天是這師徒二人互動最多的幾天，他很開心。雖然不知道師傅教他的到底是什麼，還是去做吧，這樣想著，靈天默默地走到小島外沿，跑了起來。

海水拍打著海邊的沙灘，將剛剛印下的腳印衝散，靈天拖著沉重的雙腿，用力的跑著。第一天，第一次繞島長跑，僅僅跑了不到四分之一的距離，靈天就已經癱倒在了沙灘上，等到清涼的海水將他喚醒時，已經是晚上了。

「看來一年時間是少不了了」嘴裡呢喃著，雙手用力撐起身體，沒有回石屋，走到不遠的一棵大樹下，找了一些樹枝鋪了一張床，躺下便睡了。

一年的時間，不長不短，島上的風景一如往常。這座島沒有四季之分，常年都是一個樣子，樹木常青，果實熟了落地，落了又結。島的最高峰上，靈天躺在望江青石上大口的喘著氣，

「做......到了，終於......做到了......哈哈......哈哈哈......」

笑聲在島上回蕩，靈天用了一年的時間終於做到了，一整天的時間，他繞著小島跑了一周，爬到頂峰往返十次。此時的靈天身形健壯了幾分，不再像以前那樣弱不禁風了，原來白皙的皮膚也泛起了古銅色。

雖然做到了，靈天依然是累癱在青石上，不再動彈了，靜靜的看著天空上若隱若現的幾顆星星，如藍寶石的眼睛里淚水不住的流了下來......

「靈天......過來......」石門后，沉寂了五年的聲音再度響起。

正在飛速攀爬山峰的靈天，聽到聲音后，嘴角牽起一絲微笑。快速從石階落下，朝著石門飛奔而去。五年了，不分晝夜苦練，如今的他猶如山間的豹子一般，眼神堅韌，身法凌厲。

「師傅！」只是片刻，靈天便跪在了石門前。

「該走了！」老人帶著輕輕的顫音，這一刻終於來了。

靈天疑惑的望著石門，五年，他十五歲了，每天的鍛煉使得他的筋骨比同齡人要強壯不少，個子更是直接躥到了一米七左右了。模樣雖然一般，但好在清秀，只不過身上的衣服還是沒眼看，依舊是一塊麻布片。

「我說過，教你一些東西，你學會了，就可以離開這座島了。接著......」

有三樣東西從石門后飛出，落在靈天身前，靈天接過來仔細翻看著。一個包裹，裡面裝著一件黑色衣服，一顆圓球，大小剛好能握在手裡，通體漆黑，還有一個捲軸。

「這衣服是當年擊敗石甲鷹后，用其羽毛編製而成的，極為輕盈，卻又十分結實，你穿上，可防身。」

靈天用手輕撫著衣服上的鷹羽翎片，手感輕柔，心頭一陣溫熱。

「這個捲軸是一份地圖，你照著地圖幫我把這顆黑色靈珠送到一個人的手上。」

捲軸上沒有什麼裝飾，打開后，上面繪著十分詳盡的路線，有一個用紅點標出的地方，顯然，老人要讓去的地方。可惜他不識字，不知道這是何地。

「師傅，我不識字，不知道要去的地方是哪裡......」靈天拿著捲軸，不好意思的咧嘴笑著。

「你要去的地方叫金都，順著地圖上的金線，穿過奇獸山脈，之後見人就問金都在哪就行了，這裡有封信和一幅圖，圖上畫的是能吃的東西，在山裡照著採摘就行了，信拿好，到了金都，把信和靈珠交給一個叫金雄的人就可以了。東西拿好，我送你離島......」

還沒等靈天發問要如何離島，突然一道光包圍了自己，光芒太盛，根本睜不開眼睛，等靈天再度睜眼看時，自己已經在一片樹林里了，一隻野兔飛奔而過，嚇得靈天一下就竄到了樹上，驚嚇的看著地上從未見過的小東西，在樹上瑟瑟發抖。

「哈哈哈......笑死我啦，哈哈......居然有人怕兔子......」

順著笑聲看去，兩個少年從不遠處走來，一個棕衣少年笑的只捂肚子，一個水藍色衣服的少年站的筆直，眼神鄙夷的看著身邊笑的就差趴在地上的人。

「你收斂一點，你這笑聲也太瘮人了，」藍衣少年轉頭看向樹上的靈天，「別管他，他這人粗俗的很。」

靈天的臉紅的就像路邊的花一樣，慢慢的從樹上爬了下來，用手撓著鳥窩似的頭髮，「兔...子...是啥？」

「哈哈.....我就說他不認識吧......哈哈哈......」棕衣少年直接笑趴在了地上，雙手捶地。

藍衣少年一怔，打量著從樹上下來的靈天，「這人看著身體結實，應該是生活在林子里的人吧，這打扮......」

看著靈天身上的麻布片，又看看那張天真的不能再天真的臉，「這人......奇怪，奇怪.....」

藍衣少年一邊喃喃自語，一邊走到棕衣少年身前，踢了他一腳，「趕緊起來，真丟人」

棕衣少年噌的一下坐了起來，氣憤地指著藍衣少年，「石淼，看不順眼就動手啊，信不信我打的你滿地找牙？」

藍衣少年不理會他，走向靈天，笑著說道：「我叫石淼，他叫石垚。」

「你叫什麼啊？這麼膽小，兔子都不認識，還在奇獸山上亂逛？」

石垚站起身，走到靈天身邊，直接將手臂搭在了靈天肩上，靈天有些不適應，不過看到石垚那爽朗的笑容，會讓覺得有種莫名的親近。

「我叫靈天，我家住在島上，沒有兔子......奇獸山？」

石淼：「奇獸山脈是一片上古山脈，這裡飛禽走獸無數，很多受到元素之力的影響，會覺醒元素之靈，動物猛獸本身就屬於大自然，一旦覺醒，成為元靈獸以後，它們的力量比人要強上數倍，兇猛無比。」

「這隻兔子算么？」靈天嘴裡啃著兔腿，眼巴巴看著石淼。

石淼有些無奈，自從遇到靈天起，才一天時間，原是覺得靈天有些奇怪，一個被金光裹著出現在奇獸山的人，應該不會簡單，想深入了解一下，可以萬萬沒想到啊，眼前這個小子就是張白紙啊，什麼都不知道，什麼事都需要和他解釋一遍，本想套些話的，反倒變成了老師，一向溫文爾雅的自己，居然也開始不耐煩了起來。

「如果這隻兔子是元靈獸，那現在在火上烤著的，可能就是你了。」石淼單手扶額，盡量不讓自己語氣有太多變化。

石垚躺在地上，一手放在腦後，一手拿著一塊骨頭，呵呵呵的在一旁笑著，「靈天，你真是一個人來奇獸山的？沒有別人跟著？」石垚擺弄著自己手裡的骨頭漫不經心的問著。

「師傅…用一道光…把我送來的，我睜開眼就到這了，然後就遇到你們了，師傅說讓我去金都。」靈天還是第一次吃肉，他感覺這應該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了，說話的時候嘴裡的東西還沒有咽下。

聽到靈天說要去金都，石淼一怔，給石垚使了個眼色，石垚自然知道金都是什麼地方，這樣一個小乞丐居然要去那，估計來頭不小，可能真是小看眼前這個人了。

「哈哈，正好啊，我們也去金都，一起唄？」石垚起身小跑到靈天身前，那一臉賤笑，看得石淼都一陣作嘔。

「好啊，我手上有地圖，你們認字不？正好能教教我怎麼走……」靈天說著也不管滿手的油，直接從包裹里掏出了地圖，遞了過來。

石垚看看地圖，再看看靈天滿手的油，搞得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從旁邊撿起幾片大樹葉，小心拿過地圖，擦了擦上面的油，這才打開。

地圖一打開，石垚就呆住了，石淼看著他的樣子，也覺奇怪，起身湊了過來，看到地圖后，石淼也呆住了，

「這地圖也太詳細了，整個界落大陸幾乎都記錄在上面了，做地圖的這個人一定是把整個大陸走遍了吧，」石淼內心驚訝不已，雖然靈天這個人……等於白痴，但他師傅看來是個高人。

「靈天，你師傅叫……」

「我去，這也能睡著？？？」石垚看著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靈天，轉頭瞪著滿臉無奈的石淼，「看見沒，這才是傻子，以後不許再說我傻」

「……」石淼深吸了一口氣，

「你怎麼看？對人不設防，心思單純，這靈天故意的？」

石垚搖搖頭，「不像，他白天見面時說的，他師傅應該什麼都沒教給他，生活在孤島上，自然什麼也不知道。不過這地圖……」

「他師傅，應該是個很厲害的人，這樣厲害的人，收了一個這樣的徒弟，那靈天應該有他獨到之處，你看他眼睛，被兔子嚇到爬到樹上時，他的眼睛是藍色的，我還沒見過什麼人的眼睛是藍色的，不過……」石淼突然低頭不語。

「不過什麼？修鍊元素之力，會給身體帶來一些變化，在動用靈力時，人眼睛的顏色會發生變化，他是元素行者？」石垚不再細想，他的腦子修鍊還行，想事情，還是有點難的。

「可能吧……」石淼也不再去多想，他心裡覺得靈天應該不能是……「和他一起走吧，這地圖，我們也能少走些彎路。」

「啊……我看你是當老師當起勁了吧，教不動我就改教他了？」石垚抻著懶腰，嘴裡嘀嘀咕咕的，在靈天附近也躺下準備睡了。

石淼還在盯著地圖，不停的看著。

一夜無事，靈天睜眼已是天大亮，他揉著眼睛，懶懶的坐了起來，石垚走過來直接一把將他拎了起來。靈天人還是懵的，就被石垚拽到了一個小河邊，直接扔了進去，「看你髒的，趕緊洗洗，你這樣，恐怕都進不了金都。」

清涼的河水讓靈天打了個冷戰，看看水裡映出的自己，再看看岸上的兩兄弟，還真是人比人啊。

石垚石淼兩兄弟是雙胞胎，今都是十八歲，哥哥石垚身形高大健壯，面容英朗，英氣十足，一頭短髮，看著十分清爽，總是帶著微笑。弟弟石淼身形優雅修長，和哥哥相反，他星眉劍目，女子容貌，頭髮帶有淺淺的水藍色，雖然披散著，卻一點都不凌亂，很有氣質。

再看看自己，不比還好，一比起來，自己真是沒個人樣子。靈天一邊洗著，一邊心裡泛著嘀咕。

「那個……我衣服呢？」今天從水中出來了，四處找著他的麻布片。

「別找你的那塊破布了，你沒有其他衣服了？」石垚挑著眼睛看著光溜溜的靈天。

「有！」靈天翻找包袱，從裡面拿出那件黑色衣服，換了上。

「喲，衣服不錯啊，洗乾淨了看著順眼多了」石垚總覺得這衣服有種熟悉的感覺，圍著靈天看了一圈，「石甲鷹？用靈獸的羽毛做的吧？」

鳥類很少有土元素元靈的，而石甲鷹便是少有的幾種之一，土元素最善防禦，而羽毛特性輕盈，做成甲衣，既輕盈又結實，石淼看著靈天，心想，靈天的師傅還真是高人，給徒弟的東西沒有便宜貨，自己身上的藍色水鱷皮衣和兄長身上的棕色土鱷衣服，也是師傅給的，不過，只能算是下等。

靈天被兩人盯的有些不好意思，他聽出來，自己的這件衣服好像不一般，心裡也在盤算，那個從來不出石門的師傅到底是個什麼人物。靈天走到河邊，再次看了看水中的自己，黑色的頭髮有些蓋過了耳朵，洗去泥巴的臉也顯得清秀許多，一身黑衣，整個人顯得很神秘深邃，好似變了一個人。

「靈天，趴下！」石垚大喝一聲，像一頭棕色的豹子奔向靈天，身法飛快，一把將靈天拉倒在地。石淼雙手合十，催動元靈，牽引河水飛起形成一道冰牆。轟隆一聲，冰牆碎成粉末。石垚趁機拉起靈天，三人迅速後退數十米。

「風魔虎，這下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