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虛獸界
二白眼中映入了一位白袍女人的身影。
那泛白的黑髮，配著清秀的臉頰，與這周圍的老舊物件顯得格格不入。
四周還有如二白一般大的孩子站著。
「潔姨，我就說嘛，應該把二白扔出去，你看他又把我們都吵醒了。」
其中最高大的那個孩子，又在述說著心中的不滿。
「好了，沒事，大家都回去睡覺吧。」女人說完，所有的孩子雖然心中不滿，但還是各自爬上自己的床榻。
這是二白來到這裡的第二天。
手臂不知道為何已經不再疼痛，可每夜的噩夢總是將他驚醒。
面前這個女人自稱薛潔，大家都稱她為潔姨。
「潔姨對不起。」
二白低了低頭，瞟了瞟空空的衣袖，心中有了幾分自責和幾分難過。
「沒事的，天還沒亮，再睡會兒吧，明天你也要和他們一起去。」
潔姨摸了摸二白的頭，把被子提上兩分，就緩慢離去。
看了看離去的潔姨，心中還是無法釋懷剛才的噩夢，或者說，他無法釋懷記憶中所發生的一切。
「這到底是哪兒？」
這樣的問題，二白早就忘了問過自己多少次了。
「這個星球文明太奇怪了，爸，周少，你們在哪兒？」
二白回憶著關於銀河盜賊的所有記憶，和自己所知道星球星系的所有信息，可找不到任何一個和這裡相同的地方。
這兩天，斷裂的手臂不知為何不再疼痛，傷口也快速的結巴癒合著，他甚至覺得可以把包裹的布條扯下。
這裡像是一個平常的孤兒院一樣，有很多無家可歸的孩子呆在這裡。
二白只記得醒來時，第一時間就感覺到自己失去了一隻手臂，面前還出現了潔姨的身影，她眼中帶著疑惑看向自己，然後就再次昏迷過去。
「明天我也要去嗎？」
帶著深深的疑惑，卻只能沉沉的睡去。
「起來了！還睡，再不起來，金老師要罵人了！」
如二白一般大的孩子，帶著滿臉的嫌棄推搡著二白。
「起來跟我走，快點。」
二白有點懵，可還是起身跟在那個孩子身後。
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個廣場之中，說是廣場，卻只是個平坦的小場地。
這裡有許多的孩子，還有潔姨和一個白鬍子老頭。
二白望了望周圍，成年人就兩個，所謂的金老師，應該就是那個老頭子了。
金老師也看向二白，沒有說話，卻也點頭示意。
不一會，人都到齊了。
「你們各自去各自該去的地方吧，有什麼問題，等下我過來再問我。」
說罷，金老師看著新來的人，也就是二白。
「你留下。」
二白有點不知所措，但在這陌生的地方，還是選擇相信成年人。
少年們都離開了，只剩二白，薛潔還有金老師還在原地，潔姨看出來二白的不知所措，卻沒有解釋什麼。
「孩子，你是從哪兒來的，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你有族人或者親朋好友和你遭遇了一樣的事情嗎？」
金老師開口問道，試圖從二白口中知曉有用的信息
「我是z13銀河系，t8太陽系裡的人類，應該就我一個人來到這吧，請問怎麼才能聯繫到你們星系總部送我回去，拜託了。」
說完，二白深深的鞠了一躬。
因為鞠躬在二白所學習和認識到的知識當中，對於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文明來說，都是示好的含義。
二白的話語，頓時讓金老師疑惑起來，潔姨也露出的沉思的表情。
「對不起，孩子，你說的地方我都沒聽說過，告訴你吧，這裡是虛獸界。」
「只有突破到合適的境界，界門才會打開，才能出去。」
「十年開一界，默者皆焚灰！」
「今年是第二年，本是不該再出現人的，所以你的到來讓我很意外。」
「不過你不用擔心，還有好幾年，你還有機會的，我也是第一次遇到第二年出現的稚子。」
「金先生您說的是什麼意思？」
二白感覺自己這稀薄的知識，有點跟不上了。
金老師所說的語氣，像是古時說書先生講話一般。
「十年開一界？默者皆焚灰？今年第二年？」
二白那疑惑的神情，在金老師和潔姨的眼中是特別正常的。
「儘管你沒有修行，但是尋道者，應該知道吧，聽說凡人中的尋道者還是挺常見的。」
金老師看了一眼二白，就開始在他面前講述起來。
「尋道者，凡人中那群求道修行的人，大多數沒有資質，沒有真正的求道之心。」
「而能被虛獸界選中的，踏入這條仙路的資格還是有的。」
「所以你是有機會的，就算少修鍊一年的時間，也有機會。」
「天地一相，卻化二相，二相無情，散眾生所相。」
「所眾生所修，天地所相，萬象而生，十相成真。」
「孩子你還不懂，我先帶你去朝氣谷吧，說再多，也不如讓你親身感悟來的快」
二白有點懵的看了看潔姨，潔姨那一切正常的表情，又讓二白心中的遲疑消退大半，主動跟著金老師身後而去。
這所謂的朝氣谷，只是個不大不小的盆地。
一部分孩子聚集在一起，少數人獨處著，他們或閉著眼睛，或躺，或坐，或趴著，也還是有幾雙眼睛，盯著迎面而來的二白和金老師，彷彿在期待著什麼。
「你叫高二白是吧，在這的孩子都是與你差不多大的年紀，不用太過拘束，而且你也不欠他們什麼的，覺得哪裡好就去哪裡，不必介懷。」
「知道了。」
二白望了望周圍的孩子，發現他們並沒有嫌棄的目光，內心不由的輕鬆了許多。
「又要講一遍規則和法門了，還有誰不懂的，可以過來再聽一遍。」
金老師的話語聲緩緩傳開。
大部分孩子依舊沒有動彈，可還是有八個孩子來到二白身邊坐下。
二白見狀，也隨眾人坐下。
「這裡是虛獸界，並不是你們的某片大陸，這裡沒有什麼強者，只有老朽和薛潔在這裡。」
「想要離開，只有一個辦法，就是突破到融嬰境，到時候界門會自動打開，接引你離開，至於去哪兒，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在此地呆了三千多年了，你們比我幸運，你們還知道自己是誰，還知道自己家人族人，而我彷彿就出生在這裡，出生就是這般年紀，一睜眼就懂得了一切。」
「預感得到，等我教完第四百批孩子突破境界，我就能離開了。」
「所以你們努力是為了你們自己，我教導你們，也是為了我自己。」
「各取所需而已，不用太過拘束。」
「至於你，二白，三千多年來，你是第一個第二年來到虛獸界的孩子。」
「我不知道是福還是禍，可我希望你來到這裡，就要遵守這裡的規則。」
二白聽著金老師的言語，差點就站起來提問了，可是周圍孩子那平淡的表情，又讓他那躁動的心靜了下來。
「虛獸界和外界不一樣，修行境界卻又一樣，據我所知的前四個境界，閉氣，凝神，化液，融嬰。」
「隨便哪一個境界，在荒蕪的凡人之地都能瀟洒一方。」
「每一境界又分九層，下三層，中三層，上三層。」
「比如說你，趙雀，你是除了二白，最後一個來到的，你還沒踏入中三層的原因就是，你太不捨得了。」
「自身的靈氣沉積得太多，不要一絲一毫都留著，適當的揮霍一些，你該感受天地之息了。」
金老師說著說著，目光便盯著一個瘦弱的孩子，孩子聽到金老師的話語后，好像豁然開悟了一般，眼睛都明亮了三分。
「在朝氣谷，你們可以互相學習，這裡的天地之息，對於你們來說還是夠用了。」
然後金老師手抬了起來，指向不遠處。
「高二白，你看那邊那塊倒下的石頭，上面刻著閉氣整個境界的修鍊的方法，記得自己多感悟感悟，對你現在還是有好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