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柳枝，柳枝！」靜月急急忙忙跑到車上，推著睡著的柳枝，柳枝沒有醒，她轉向另一個夥伴向前進。

「向前進，向前進！」

「啊？」向前進迷迷糊糊地抬起頭，「你回來了，幾點了？」一旁的柳枝也行迷迷糊糊睜開眼。

「兩點了！」靜月看看手錶說。

向前進震驚地頭探出去車外，「兩點?怎麼天都亮了!」

靜月厲聲道：「什麼天亮了，我說的是下午兩點。我們早上才來呢。」

「哦！」向前進這才算是搞明白了，他伸手抓了抓頭髮，讓自己清醒。「那個，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靜月思考了許久才拿定主意。「今天暫時先不回去了！」

「啊？」柳枝坐直了身，「不回去，那我們睡哪？」

「就是啊！」向前進環顧了下四周，「這裡連人都沒有，我們確定要待在這兒過夜。再者這麼冷！」向前進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瞎說什麼，這裡還有幾家人的！」這裡沒有人會比靜月還了解，她剛剛過來就看到了，屋頂飄起炊煙，還有牛的叫聲。

「這麼冷的天，你讓我睡車裡啊！」

靜月拍了拍向前進肩膀笑道：「不要擔心，我已經找到睡覺的地方了。我忘了告訴你，我已經漸漸有了靈感，也知道了這次主題要定為什麼？」

「太好了！終於要結束風餐露宿了！」

柳枝看了他一眼后細聲細語：「我還以你高興，是靜月找到靈感呢！」

「你們收拾收拾跟我來吧，車不要開了。」

「好！」

剛剛那個方嚮應該是安叔家，小時候經常跑到他去摘他家的櫻桃，靜月心想。

「到了！」靜月指了指前面的屋子，房子重修了，院子也重新修葺了，可那幾棵櫻桃樹沒有變。流逝的歲月掩藏不住滄桑，枯葉在一陣寒風之下緩慢飄離，在樹頭最後的掙扎也變成了屈服，不甘願也於事無補。

「你們是找哪個？」裡面走出一位大嬸，手裡端著盆裡面是剛剛削好皮的土豆。大嬸茫然的看著靜月一行人。

靜月搜索著關於眼前人的記憶，不一會兒她說；「安定培在嗎？」

大嬸莫名有些緊張，她看這三個人從來沒有見過，而且她們穿著打扮也不像普通人。柳枝小聲地在靜月耳邊說道：「你確定你沒有找錯地方？」

「不確定，我走的時候才十歲這都過去了十五年了！」靜月擋住臉小聲說。

「哪個找我？」安定培從裡面出來。

大嬸跟安定培交流著，「就是她們幾個，我認不到。」

由於他們說的是本地話，柳枝和向前進聽得是一臉茫然，向前進忍不住問靜月：「哎，他們講什麼呢？」

靜月得意地笑了笑，「想知道啊?不告訴你」

「切！」

「你們是哪個？找我爪子？（幹什麼）」安定培看著靜月三人問。

「那個，」靜月鼓起勇氣上前一步，「你還記得靜月嗎？」

「靜月？這個記不到了！」

「就是以前老跑到你這兒來摘櫻桃的！」

大叔陷入窘境，眉毛皺在一起，臉上就寫著：來我家摘櫻桃的人太多了！我哪會記得到！

「你是不是李大爺家的孫女！」一旁的大嬸太確定，剛剛聽見靜月這個名字就有點耳熟。當時村裡的人名字都是按照排行取的，只有那麼一兩個名字比較特別點。

「對對對，」靜月激動地點點頭，「我就是，我就是。」

大嬸：「哦！是你哦！長這麼大了！認不出來了！」

安定培這麼一說也想起來了，「有點映象。」

「快進來坐，到點水去！」

大嬸領著靜月三人進屋裡倒了開水給她們。

端起一次性水杯，靜月忍不住要感嘆，這二十年變化也太大了吧！從前喝水都是瓜瓢，誰渴了，直接端起喝。現在人人都講究了。

「靜月，」柳枝用胳膊肘碰了一下靜月，靜月看向她。

「怎麼了？」靜月問！

柳枝放下水杯靠近她：「別發獃啊！」

「哦！」

「你們三個吃飯沒得？」大嬸又端著一盤瓜子出來，擺放在桌上。安叔則是去往爐子里加柴。屋裡就想開了空調一樣，很暖和。

「吃了吃了……」靜月立馬回答，其實中午他們就吃點了零食。

「莫講禮喲！沒吃我就去煮。」

「阿姨！」柳枝笑著說，「我們確實是吃過了。」

安定培坐到她們對面，問：「你們到這兒做什麼？」

靜月放下水杯，「我們來這有工作上的事要辦！」

「哦。」安叔沒有問下去，既然是工作的事，就算問了人家說了，他也不懂。「你都好久沒有回來了吧！」

靜月點點頭，，自從小時候離開就再也沒有回來過。想到這兒，靜月不經有絲絲傷感。「這裡變化好大，剛開始還沒有電呢！」

柳枝：「啊？」

「你驚訝什麼，你不是農村長大的所以你沒有體會過那種生活。」

「那你給我講講！」

靜月還記得村裡通電的那天。秋風習習吹來，掀起稻田層層金浪，飄來陣陣稻穀的芳香。秋風起，秋意濃，枯黃的落葉正在飄蕩。放學路上那棵杏兒樹上的杏兒終於是熟了，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散發著香甜的氣味。

在樹下的靜月，獃獃地看著柱子向樹上爬，他爬到樹上靠著枝幹，伸手摘了個杏兒，「靜月，你接著！」

「嗯！」靜月開心地點點頭，捧著雙手，杏兒不偏不倚剛好落在靜月手心裡。見靜月拿到一個柱子又摘了一個。他往衣服上擦了擦，放到嘴裡咬下一口。靜月期待地注視著他。

「柱子哥哥，甜嗎？」

「甜，靜月你快吃。」

「好！」說完靜月吃了起來，那杏兒味道真好。一個杏兒，很快就被吃下了，吃完就抬起頭望著柱子。

「我還想要！」

柱子直起身，「我再摘一些，你接好了，我們多摘些帶點回去！」

「好呀！我想給爺爺嘗嘗！」

柱子點點頭，就開始摘，靜月就在底下接，時不時被扔得不準的杏兒打到頭，「哎呦！」一聲，兩個孩子就相視大笑起來。就在兩個孩子處於她們世界里時村裡發生了見大事，村裡終於通電了。每一戶人家都有電了。

村裡的人都聚在一起聊天。

「有電就方便多了！」

「是啊！是啊！有電晚上做個啥都好做。」

「不用再黑黢黢了，不曉得電費貴不貴呀！」一名婦人說到了大家心坎上了。

「貴也要用電啊，電比起煤油燈可方便多了，學生寫個作業才好看！」李嬸緩緩開口，她其實很想早點通電，這樣柱子寫作業看書就好了。

「是啊！人家外面早就用上點電了，我們也該用了！」

「對！」

「就是！」

……關於用電，村裡人討論許久，下午天快黑了，靜月才和柱子回來。早上出門時靜月就和爺爺打過招呼了，說是要摘果子會晚點。

在路上的靜月，看著各處人家家裡似乎不同尋常。平常是月光滲透進屋裡，給漆黑的屋增添絲絲光亮。今天是屋裡有光映照到屋外，給路上的行人照亮。靜月好奇地觀察著。

「柱子哥哥，你有沒有覺得今天每家都亮堂！」

柱子看了看，「好像還真是！」

「我們快點走，回去看看我們家裡是不是也這樣啊！」

「嗯嗯！」

靜月跑著，不一會兒就到家了，果然家裡有著不同之處。不再是以前那樣黑，而是很明亮。

「爺爺！」靜月便走便喊，手裡拿著用布兜著的杏兒。她跨過門檻，往裡屋走進去。「爺爺！」

「回來了，過來烤火吧！」

靜月知道爺爺在哪了，她朝那個屋子走去，越走進越明亮。

「爺爺，這是怎麼回事啊！」靜月看著明晃晃的房間不禁好奇，灰兒坑的火燒的很旺。

爺爺正在做飯沒有理她，「月兒，現在看得清楚了嗎？」

「看得清！」靜月坐到火邊凳子上，秋夜裡，微風輕輕飄過送來陣陣涼意。

爺爺背對著靜月，低頭干自己的事，「靜月，我們村裡也通電了，以後你看書，就不怕了！」

「爺爺，這是電啊！真好，好亮啊！」

爺爺轉過身看著靜月說：「好就好！月兒，你今天怎麼現在才回來啊？」

「給爺爺！」靜月將杏給爺爺，爺爺疑惑地看著她，緊接著打開了布。「爺爺，那個杏兒，真的好甜，而且結了特別多，我和柱子哥哥也摘了好多。」

爺爺笑了笑，「你們也吃得差不多了吧！現在才回來！」

靜月害羞回答到：「嗯~爺爺其實我們也沒有吃多少！」

想到摘杏兒，靜月便想起那個人。她湊頭問：「安叔，那個李嬸一家，你知道他們去哪兒了嗎？」

安樹正在往火里加柴，他回憶里下說：「他兒子把他們接出了！在外面買得房子。」

「她兒子？」靜月有些激動，「你知道她兒子在哪嗎？」

「這個就不曉得了！」

「哦！」

向前進去上個了廁所回來，坐到火邊，挨著靜月。「好冷好冷」

柳枝端給他一杯水：「喝點水就不冷了！」

大嬸看著靜月三人笑了笑說：「農村，不比城裡沒有空調。冷就只有烤烤火。」

「還好，不冷！」靜月不好意思地笑著，「那個安叔，今天我們想在這兒住一晚上。」

「可以啊！」安叔不問緣由就爽快地答應了。靜月三人就在這兒住下了，安叔跟大嬸準備晚飯，又是殺雞，又是臘豬腳。前前後後忙碌著。

「這樣白吃白喝不好吧！雖然家家戶戶奔小康，但是人家也就是靠種地收入。」看著人家，向前進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靜月思考了一下覺得他說的很對於是暗示他，「走得時候，記得留下點……」

向前進點點頭，柳枝看見大嬸在洗菜便走過去幫著一起洗。向前進則跟著安叔去餵豬去了，長這麼大他還真沒見過豬跑呢，這回可算是見到了。靜月收拾了床鋪，就拿著爺爺留下的本子去外面溜達了。

柳枝正在跟大嬸一旁嘮嗑。「那個，大嬸我問你點事唄！」

「你問吧！」大嬸低頭洗著生菜。

「靜月就是在這兒出生的嗎？」

「對！這是她家嘛！」

「哦！怪不得她老說她最難忘的就是這裡了。」

「十幾年前，這裡人還是多，那時候窮大家都在這裡種莊稼，後來條件越來越好，好多都搬走了，沒剩幾家了。」

「哎!」柳枝嘆了口氣，「這裡現在都沒有生機了。對了，大嬸你給我講講靜月小時的事吧！比如，她小時候有沒有很調皮。」

大嬸笑了笑，「她小時候是她爺爺帶大的，父母長期不在身邊也就很懂事。」

「這我信！」

「媽呀！」樓下傳來一聲尖叫。

「你莫怕!」安叔看著向前進，被飛起來的雞嚇到躲在角落裡時，不禁好笑。

「叔……叔，叔叔這，這是雞嗎？怎麼還會飛啊！」

安叔解釋道：「這飛得算矮的了，以前有一隻雞還從坎上飛到房子頂上。」

「這是雞嗎？」向前進被震驚到了，他可個從小生活在城裡的公子哥，別說會飛的雞了，就連活著的雞都沒見過。

「你把苞穀子灑在地上就行了。它們會去吃的。」

「好。」向前進顫顫巍巍地走過去，一下就將盆里的玉米粒倒在地上，雞蜂擁而至。他被嚇到連連後退。「還好靜月不在這兒，不然她又要笑話我了。」

聽到靜月，安叔不禁好奇。「我看你們關係挺好的，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向前進微笑著說：「我跟靜月是還有那個女孩是高中兼大學同學，我們畢業后又一起成立了公司，靜月是我們公司主要負責人。」

「那挺好啊！有出息！」安叔讚歎至於，眼裡流出羨慕，想到自己孩子，會有絲絲難過。

「嗯！」

「向前進，」柳枝趴在窗戶喊道。

向前進抬頭看向她：「什麼事？」

柳枝說：「你手機響了！快來接！」

「知道了！叔叔，我先上去了！」

「好去吧！」安叔仍舊干著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