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靜月詢問了地址后，找到黃霂，她趴在桌子上。靜月走過去坐下輕輕踢了下桌子。

「哎！哎！」

黃霂沒有回應。靜月長嘆一聲，雙手環抱與胸，「幹什麼呢？」

「啊！」黃霂猛地抬起頭，委屈地嘟起嘴，「月月你來了！」

靜月尷尬地摸了一下脖子，「你小點聲兒！」

「嗯嗯……」黃霂底下了頭，不知道是不是在哭。

靜月突然有些擔憂：「怎麼了！這是？出什麼事了！」

「我輸了！」黃霂抬起頭看著她可憐兮兮的，「輸的好慘！」

靜月不解地看著她：「什麼輸了？」

黃霂坐直了身，「我跟我媽打賭輸了！」

「啊？」靜月驚訝外加不解，「你找我來不是為了何顧。」

「也算是吧！」黃霂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哎呀！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算了不說了！」

真是夠了，靜月真想罵她，「那你叫我來幹嘛呢？」

「吃飯呀！你吃過了？」黃霂理直氣壯地質問靜月，靜月搖搖頭，「那不就得了，服務員！」

服務員走了過來。

這時劉幻陽也走了過來他徑直坐到了靜月身邊。黃霂一臉茫然地看著他問：「兄台，你找哪位啊！」

靜月和劉幻陽相視而笑。黃霂沒有見過他，不認識他！

劉幻陽收斂笑容，「我找她！」

黃霂看了他后看向靜月：「靜月，他是誰？」

靜月笑著介紹：「劉幻陽。」

「哦！」黃霂聽靜月提起過多次，她禮貌地打了聲招呼，劉幻陽同樣禮貌地回應，她繼續點菜，一邊點一邊詢問著靜月要吃什麼，靜月只回了她一句：我不挑食！

點好后她把菜單遞給了服務員后，轉眼看向劉幻陽。

「真是百聞不如一見！聽靜月說你是為軍人，階級還挺高！」

劉幻陽迎上她目光淡笑著回答：「沒有很高！我經常聽靜月提起你，華爾街的明星人物！」

靜月聽不下去他們這樣互誇就出聲制止，「你們能不互相恭維了嗎？」

黃霂咳嗽了一聲后淡淡說道：「這叫了解。是吧！」她看向劉幻陽，他正伸手替靜月整理衣服上的一根頭髮，黃霂不解地看著兩人。

「你們兩個，」黃霂一吼，兩人一起看向她，「幹嘛呢？」

「沒幹嘛。」靜月鎮定地回答。

「少來，想騙我！」黃霂信誓旦旦地說，「你們絕對有問題！」

劉幻陽：「能……」

「能有什麼問題啊！他是我哥。」劉幻陽剛要說話，靜月就出聲打斷了他。

「哥！」黃霂對劉幻陽投出了懷疑的目光，「什麼時候你有哥哥。」

靜月：「我就不能有哥哥嗎？」

黃霂點點頭：「可以，我還以為你腳踩兩隻船。」

她把最後一句話，聲音壓得極低，不過靜月還是聽見。她生氣地吼道：「黃霂，你就是這麼想我。」

黃霂嚇得一抖，她緊張地說：「沒有，我就隨口說說。你別生氣……」

「行了！「靜月打斷這個話題，她懶得和黃霂理論。她看向黃霂問，」你剛剛說什麼輸了？」

黃霂焉了，「還不是我媽，非要跟我打賭，結果我就輸了！」

「賭注是何顧？」靜月試探地問。

黃霂有氣無力了地點了點頭，「嗯！不過！」她突然振作起來。「我是不認輸的！我媽聽我爸的，我爸聽我。所以到最後還是我說了算！」

她儼然一副打不死的模樣，得意地自己加油。不一會兒菜上齊了，靜月說道：「吃飯吧！」

「嗯！」

他們邊吃邊聊。黃霂突然問道：「靜月，你們小時候都在一起嗎？」

「對啊！小時候我們住的很近！」

「你們給我講講小時候的事吧！」黃霂從小是在美國長大，生活優越，沒經歷過什麼苦難上次聽見靜月提起老家的事她特別感興趣。

「其實，都是一些普通的生活。要說有什麼是值得我們小孩開心的那就是喊活路！」說完，靜月看向劉幻陽。劉幻陽贊同的點點頭！

黃霂不解，「喊活路是什麼？」

「那個時候好多活都想著一天幹完，家裡沒有那麼多人只能叫村裡其他人幫忙，但是別人來幫你幹了，你就得還回去幫別人干。也稱換活路！」劉幻陽解釋道。

「那你們為什麼高興呢？？」

「因為那天有好吃的，人家來幫你幹活你不準備好吃的嗎？」

靜月想到這個就覺很開心，那時的快樂無比簡單。

「快給我講講！」

靜月看向劉幻陽說，「我印象中最深刻的就是那次了！」

劉幻陽點點頭。

接連下了，好幾天的雨，終於放晴了。這兩天村裡人都忙著種土豆，只要一不下雨就去地里。柱子家裡地寬，面積大。去年留下的種很多，年前想種完單靠他們一家三口是不行的於是柱子媽便商量著換天活路

「我看明天應該不得下雨，要不明天就換天活路，把那兒洋芋栽了，去一樁事。」柱子媽看著天空，一輪太陽高高懸挂。

柱子爸也伸出頭看向外面，「這天，應該不得下雨。那明天就喊人來栽嘛！」

柱子媽點點頭，「要得，你一會兒去買點兒啥子回來，明天招呼客。」

柱子爸：「等會兒，我就去買。屋裡還有錢噻！」

「你莫買多了！」柱子媽為難地說，「肉，有臘肉就行了，菜也還有，就看其他的買點。」

「嗯！去了再看！」柱子爸把手裡的手套放在桌上。轉身離開，突然他停住腳步。「對了，那個，」他朝李嬸說到，「要不這次我們還是幫李爺爺把土豆一起種完了算了！家雖然地不多，但是也要好久呢！再說了這些年，我們家有什麼困難李爺爺都立馬就幫。人家就爺孫兩人，孤苦伶仃的！」

李嬸想了想說：「反正我們都要還人家的活路，那就給他們幹了嘛！」

柱子爸：「那好，我收拾一下就去買點菜回來。」

「早點去，不然回來要摸黑。」

「要得！你一會兒去跟李爺爺打聲招呼。」

「嗯！」

李嬸告訴了靜月爺爺明天的事，爺爺很感激他們因為他們就像兒子兒媳一樣照顧這他。

寫作業的靜月聽見明天李嬸家要換活路，立馬高興地跑出來。

「嬸嬸，明天你們要叫人中洋芋啊！」靜月眼裡冒著星星，期待著李嬸回答。

「對啊！月兒明天跟爺爺一起來吃飯。」

「真好！」靜月最喜歡換活路了，因為每次都有好吃的，除了過年，也就只有這時候才會改善一下伙食。有時候幹活的人多，他們也會把自家孩子帶在一起去，大人小孩在一起比過年還要熱鬧呢。

靜月期盼著明天的到來，第二天早上打了霜，按照老話兒說只要打了霜天氣就一定會很好。靜月推開門走到那個水缸旁邊，上面結著一層厚厚地冰，她伸出手指摸，冷得刺骨。

「月兒！」爺爺的聲音從裡面傳來，「舀點水進來。」爺爺已經起來燒開水洗臉用。

「哦！」靜月應答了一聲，拿起水瓢舀滿滿一瓢端著它往裡走。爺爺見她來了，就打開水壺蓋靜月把水倒了進去。

「外面冷，別出去了！」爺爺囑咐道。

靜月乖巧地坐到了板凳上。不一會兒柱子跑了過來。

「靜月，靜月！」

聽見柱子的聲音，靜月就跑了出去，「柱子哥哥，這麼早你過來幹什麼呀！」

「走，」柱子跑上前牽起靜月手，「我媽叫你過去！」

「那我跟爺爺說一聲，」靜月朝裡面喊，「爺爺，我去柱子哥哥家玩！」

「去吧！小心點！路滑！」

「知道了！」靜月牽起柱子的手往外面走，不一會兒就到了李嬸家。李嬸家裡陸陸續續來了好多人，他們每個人都背著背簍，背簍里裝著鋤頭。嘻嘻笑笑地走進李嬸家。

「今天天氣冷得很啊！」

「一會兒太陽就大了！」

「你們洋芋栽完了沒有？」

「還多得很！」

不知道是那個小孩摔倒，他大人怒喊一聲：「看到路走！」

靜月走到李嬸旁邊，她切著買回來的新鮮肉。

「李嬸，你要做什麼呀？」

「用這個肉炒青椒，等會兒拌麵條吃！」李嬸手裡動作沒有落下，相當迅速的切完了肉，洗了菜板又切青椒，然後切了大蒜和生薑。自家的菜油炒的菜很香。不一會兒，澆頭做好了，李嬸就開始下麵條。做好后劉叔就開始吆喝。

「過來吃麵條！」

來幹活的人都直覺的過來一人端一碗麵條，隨便找個地方吃！小孩子嬉嬉鬧鬧的沒有吃個名堂。大人們吃完了把碗放到盆里。柱子就去洗，靜月準備蹲下去時，李嬸拉住了她。

「靜月，嬸嬸給你留了點肉，你去吃面吧！這個讓哥哥洗！」

靜月猶豫地看著柱子，「嬸嬸，沒事我也可以洗！我跟他洗完了就一起去吃吧。」

李嬸沒有同意，牽著靜月到那邊坐下面。靜月沒有辦法只能乖乖吃面。

「靜月，好吃嗎？」李嬸問。

「好吃！」靜月開心地點點頭！

到了中午，大人在地里幹活，孩子就在旁邊玩耍。中午太陽大了就不冷。靜月也跟著柱子去了地里，迎著陽光，奔跑著。田間里充滿了泥土，牛糞的味道。到了午飯時間，柱子先拉著靜月回去了。還沒有走到家裡，一股香味就撲鼻而來。

「好香啊！」靜月趕緊跑到廚房，李嬸正忙前忙后，「好香啊！」

「香嗎？」李嬸和藹地看著靜月，靜月的眼珠子都快要落到了那盤酥肉碗里。她拿筷子夾了一個她，「靜月，吃一個吧！」

靜月笑著接過酥肉，「謝謝嬸嬸！」

中午吃飯了，所有人都回來。準備吃飯。燉臘排骨，老母雞湯是主要的菜，其他還有臘肉炒蒜苔，紅燒豆腐，酸蘿蔔炒瘦肉，雞蛋炒蔥。比起平日里，這都是很豐盛了！吃完午飯，孩子們繼續玩，大人們繼續幹活！

那個味道，再也回不去了！

「你們這算是趕上過年了！」黃霂感嘆道。

「那個時候，除了期盼過年就是期盼這天！」

「還有別的嗎？」黃霂感興趣地問，靜月嚴重勾起了她聽故事的慾望。

靜月想了想說，「你經歷過沒有電的時候嗎？」

「沒有電？沒有經歷過！你們小時候就沒有電用嗎？」黃霂好奇地問。

「嗯！」靜月認真的點頭。

那年她們村裡發生了件大事，村裡終於通電了。每一戶人家都有電了。

村裡的人都聚在一起聊天。

「有電就方便多了！」

「是啊！是啊！有電晚上做個啥都好做。」

「不用再黑黢黢了，不曉得電費貴不貴呀！」一名婦人說到了大家心坎上了。

「貴也要用電啊，電比起煤油燈可方便多了，學生寫個作業才好看！」李嬸緩緩開口，她其實很想早點通電，這樣柱子寫作業看書就好了。

「是啊！人家外面早就用上點電了，我們也該用了！」

「對！」

「就是！」

……關於用電，村裡人討論許久，下午天快黑了，靜月才和柱子回來。早上出門時靜月就和爺爺打過招呼了，說是要摘果子會晚點。

在路上的靜月，看著各處人家家裡似乎不同尋常。平常是月光滲透進屋裡，給漆黑的屋增添絲絲光亮。今天是屋裡有光映照到屋外，給路上的行人照亮。靜月好奇地觀察著。

「哥哥，你有沒有覺得今天每家都亮堂！」

柱子看了看，「好像還真是！」

「我們快點走，回去看看我們家裡是不是也這樣！」

「嗯嗯！」

靜月跑著，不一會兒就到家了，果然家裡有著不同之處。不再是以前那樣黑，而是很明亮。

「爺爺！」靜月便走便喊，手裡拿著用布兜著的杏兒。她跨過門檻，往裡屋走進去，「爺爺！」

「回來了，過來烤火吧！」

靜月知道爺爺在哪了，她朝那個屋子走去，越走進越明亮。

「爺爺，這是怎麼回事啊！」靜月看著明晃晃的房間不禁好奇，灰兒坑的火燒的很旺。

爺爺正在做飯沒有理她，「月兒，現在看得清楚了嗎？」

「看得清！」靜月坐到火邊凳子上，秋夜裡，微風輕輕飄過送來陣陣涼意。

爺爺背對著靜月，低頭干自己的事，「靜月，我們村裡也通電了，以後你看書就不怕了！」

「爺爺，這是電啊！真好，好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