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靜月！」爺爺的喊叫聲回蕩在院里。

「我在這兒邊，爺爺。」靜月跑到院子口，她看爺爺沒有在院子里便繼續跑結果在跨越門檻時一不小心就摔倒了，這次是摔痛了！

「啊！」靜月在摔下去時叫了一聲，爺爺聽到聲音連忙走出來。靜月看見爺爺立刻爬起來。

「怎麼了，月兒？」爺爺關切地問道。靜月拍了拍手上的灰，笑著說：「我沒事，就是摔了一跤！」

「沒事就好，下次過這個門檻的時候要注意點！別再摔了。走，我們進去吃飯！」爺爺叮囑道。靜月點點頭就牽著爺爺的手走了進去。

夜已經悄悄來臨，西方的太陽漸漸下沉，披在村莊身上這件溫暖的棉襖已經被黑夜脫去做了枕心，換上了冰冷的蠶絲被。白日里嘰嘰喳喳鳥雀在這時也沒了聲或許它們也是怕這寒冬里的夜晚吧！早早躲進被窩和同伴相互取暖了吧！也是，這寒夜的冷最為難熬了。靜月是怕冷的，尤其是晚上冷的時候不知道要多久她才能睡著。

「爺爺，你什麼時候才睡？」靜月躺在床上，被子太薄冷得她直打哆嗦。

「等寫完了給爸爸的這封信，月兒快睡吧！」爺爺放下手中的筆看向靜月問，「是不是冷啊？」

「沒有，」靜月搖搖頭接著說，「爺爺，爸爸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

「快了。」爺爺回答得很沉重，「月兒很快就能見到他了。」爺爺不想傷害靜月幼小的心靈，他知道靜月想父母了。所以他給靜月希望。不知不覺中靜月已經睡著了，爺爺繼續寫著那封信。

每朝爺爺的墳前走一步，靜月就好像能感受到爺爺的氣息，她腦海不停地閃爍著關於爺爺的記憶。

村子在夜晚中變的格外安靜，萬物都沉睡在她的懷抱里。深藍色的天空里懸著稀疏而半明半昧的星。一道微弱的光在漆黑屋子裡撲朔迷離，光來源於那快要燃盡的煤油燈。等到它燃盡時這屋又剩了黑暗和在很暗中摸索的人。突然，一團更亮更熾熱的光布滿整個屋子，讓寒冷都退壁三舍。

「月兒，還冷嗎？」

「不冷了！爺爺。」靜月將手伸到火團面前哆嗦的回答。爺爺聽到她的聲音還在打顫，就扔下手中的火鉗用自己滿是裂痕的手握住靜月的小手。靜月先是一驚然後把手從爺爺手裡抽出來。

「爺爺，我不冷了！真不冷了！」

「好。」爺爺看著她慈祥地笑著對她輕聲細語：「等身上靠暖和了我們就去睡覺好嗎？」

「嗯！」靜月乖巧的點了點頭。

黎明時淡灰色的天空閃爍著寥落的星辰，風從黑雲里鑽出來。晨霧像一張大網罩住這未蘇醒的村莊。不一會兒，一輪紅日拖著疲倦的身子挪上山頭。「嘎……嘎」大門被推開了，發出一聲嘆息。大門身上是被無數個這樣的黎明所侵蝕而留下的勒痕。爺爺從裡面走了出來，由於門檻太高，他廢了半天力才讓腿跨到外面。接著，便抱起一堆幹了的樹枝和早已變得暗黃的松毛回到屋裡。天異常的冷，這對靜月來說是最難受的，因她怕冷比常人更要怕。爺爺總是在她冷的時候告訴她不要怕，有了火有了光就不怕了。爺爺會給靜月講很多事情，小到家長里短大到家國情懷。而且你也總是喜歡在一件小事上告訴靜月一個大道理所以靜月才會比旁人聽話和懂事。

似乎走了好久她才走到爺爺墳前。

「爺爺，快過年了！小時候最喜歡就是過年了，但是現在我卻一點都不喜歡，因為只有我一個人，你不在我身邊年一點意義都沒有，小時候的年才是最幸福的。」

二十年前，快要過年了，爺爺得去準備點過年用的東西，雖然生活很拮据但春節這個節日無論怎樣都還是要過的！

「爺爺，」靜月的聲音在菜地里響起。

爺爺尋聲看去，問：「怎麼了？」

靜月異常興奮地指著一顆白菜。「這個好漂亮啊！」

爺爺順勢看向靜月指的那顆菜微笑著說：「那個，長得真好！等三十那天爺爺就做給月兒吃！」

靜月有點失落:「還要等到三十晚上啊！」

「當然了，這是傳統啊！」爺爺解釋道，「三十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多熱鬧啊！」

忽然靜月眼裡閃著一抹明亮的光。

「那爸爸媽媽會回來嗎？」

靜月充滿期待地看著爺爺，爺爺淡淡地笑了笑，「會的！」

「太好了！我終於能見到爸爸了。」靜月高興得手舞足蹈。

一上午祖孫倆都在在菜地里幹活，等活幹完，爺爺和靜月才能回去。靜月幾度都要吵著回去，而爺爺總喜歡這個時候跟她講道理。

冬天是在為春天奏響樂章，儘管眼前的一切磨難還未消散，但卻要以最堅毅的心活下去，現在所受的苦在將來都會化作幸福。這些話靜月並不太懂，她幼小的心靈承載了許多。

一轉眼就到了除夕，這天只有爺爺和靜月。但是爺爺還是弄出了過年的氣氛，不知從哪裡翻出的福紙貼到了門上。又準備了幾個小菜雖然很普通卻有幸福的味道。這個村子里的人都在熱熱鬧鬧的過節。靜月很喜歡過這個節日，這個節日可以吃到平時吃不到的東西，而且還有新衣服穿。李嬸做了兩件衣服，一件給了柱子一件給了靜月。靜月接到衣服時很開心，她告訴爺爺她也要學做衣服。爺爺沒有回答，而是慈祥地看著她。

靜月洗漱好就上床睡覺了，她趕緊鑽到被窩裡，外面下雪了氣溫驟降。爺爺給靜月蓋好被子后再次走到那張桌子前坐下。

靜月問：「爺爺，你不睡嗎？」

「爺爺，等會兒就睡了！你先睡覺吧！」

「那我睡了，爺爺！」靜月說完就翻身面向牆壁，不再作聲。爺爺此時坐在那張桌子前，他從自己衣服空口袋裡掏出一封嶄新的信，那些是靜月爸爸剛寄來的。爺爺將昏黃的煤油燈挪到自己面前之後，他才打開信來看。

「爸，最近過的好嗎？身體好些了嗎？轉眼間，一年又過去了，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跟您盡孝。現在生活不易，掙個錢簡直必登天還難。我記得說過冬天過去了春天就來了，我真希望春天早日來到讓我們一家都過上好日子。爸……我一定會回去看您的，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子，易臨敬上。」

不知不覺中一封信就看完了，爺爺還是同往常一樣拿出紙筆寫上那幾個字：花好，人好。勿掛！夜已深，所有人都在黑夜裡寂靜中入睡。

靜月回憶著眼淚就在不知不覺中掉下來，她擦乾眼淚轉身離開。這一別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次回到這片故土……

「老大回來了！」靜月回到到公司，秘書便立馬湊上來。

靜月翻看著桌上的文件問：「這一個禮拜公司沒有發生什麼吧！」

秘書欲言又止，靜月抬起頭看著她。

「直說吧！」

秘書剛想開口時向前進推門而入，手裡拿著個本子直接扔到了桌上。

「靜月，你看看這個！」

靜月疑惑地拿起來翻看著，看完生氣地一甩。

「這個遠程集團到底是怎麼回事？真是拆遷路上的釘子戶。」

向前進坐到沙發上講明情況：「我們需要他們的商場。所以合作是必須的！」

靜月陷入了沉思，許久她才回過神。

「遠程的合作繼續跟進，我們現在要緊接著出新一季度的服裝。」

「設計圖紙，你畫好了嗎？」

「嗯！」靜月從包里拿出個筆記本放在辦公桌上。向前進走過去拿來翻看。

「這次系列跟你以前畫的不太一樣！不過還是保留了些特有元素。」

向前進覺得很滿意，看完把東西放遞給秘書說：「趕緊拿下去辦吧！還有跟進這個案子的人繼續去談，一定要拿下！」

秘書點點頭回答后就拿著東西離開了。

向前進坐到靜月對面，無聊地翻看著資料。

「柳枝去哪兒？」靜月問。

「她去看走秀的模特了！順便看一下生產那邊。」

「工廠那邊，我倒是不擔心，刺繡那塊全是手工這是我最擔心的。」一直來刺繡這個方面都是一個極大的問題。人員太過稀少！

「是得好好培養一下了，不能每件衣服都要讓你來綉。」向前進表示贊同，他站起身來伸出手，靜月不解。

「幹嘛？」

「車鑰匙拿來，我去查查遠程集團。」

「對了晚上你們先吃飯吧！不用等我了！我留在公司處理點事。」靜月把鑰匙放到他手裡，他示意知道了就離開了。回來了，靜月繼續處理事情，繼續忙碌。

「喂！」向前進剛打開車門，柳枝就來了一個電話。

柳枝：「喂！」

「你說！」向前進開車門坐到裡面，單手系好了安全帶。

「我們是不是跟遠程集團再談合作啊？」

「對啊，」向前進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掌方向盤玩笑地說，「你得到什麼情報了！」

「我什麼也沒有做，人家自己找上門來。」

「啊？」向前進很是驚訝，「這不應該吧！這個合作安我們都談了快一年了。他們怎麼突然就答應了！」

「我也不清楚，今天遠程的負責人直接就來找我了！」

向前進思考了一下，「這肯定有問題，我去找靜月跟她商量一下。你先穩住那邊。」

「好！」

向前進解開安全帶下了車鑰匙扔到了保安手裡，「車開到車庫去。」

保安接過鑰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