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街鋪當玉

第二十五章,街鋪當玉

第二十五章

風起吹動蕭蕭木,路旁皆有凍死骨。

距離問鼎天道大會還有一天。

路上,眾人都在休息時,凌盤撥開珠簾,探向馬車兩旁,城裡城外判若兩個世界,路上已見不少掠奪強盜之事,甚至平民百姓,只能忍受劣遁師帶來的無妄之災,沒有修行的能力,就只能平庸的苟活。

沉重的馬車輪子壓動著塵土,有了車隊,速度可比白駒踏步,一卷百里灰塵,直至皇城。

蘭耳士,蘭耳多二人身騎棕色五花馬,帶著赫赫大隊立在中華城門前。

隨後,馬車旁的奴才叫醒凌盤幾人,凌盤下車,吃了一驚!

天空也亮了起來,初日的光照射著高大的城牆。

碩堅高大的城牆闖入眼界!灰色高大的城牆約有三十米高!如此之高,便是巨人也可抵擋,周圍甲兵密布,巡邏之森嚴,城牆正中,硃紅色大門如同巨獸一般敞開大口,接納眾人,大門上,金釘滿朱戶!

兩顆大門上,巨大龍頭長著大嘴,似在低聲龍息,龍鬚飄散,龍眼定神!龍角頂天,一顆圓環直插龍鼻環繞出來,金色圓環牽制著龍頭,上面刻著兩字,『大周』。

不僅要馭龍!還要馭天!

角賁爬下馬車,身體化為人形,欲走時,凌盤叫住他問:「前輩,你要去哪?」

角賁的聲音恢復了老沙啞,扭頭回了一句:「我還有自己的事兒,我們分頭吧,哦對了,我有件事很抱歉,我之前在牢中說的話,大部分是假的,因為看你單純善良,騙騙你同情,躲在你身上那招遁術,叫小奪舍,你要是對我有惡意,我附不了你身上。」

凌盤揚起手剛想問些什麼,角賁就已消失在人海中。

周堯下車走向凌盤,行了一禮說著:「承蒙凌盤小兄弟搭救,現在已到皇城,不宜再同行,後會有期。」

凌盤迴了一禮,「後會有期。」

眾人眼光步入城去,這就是『大周』之皇城,中華城!

高樓林立,人煙稠密,十分乾淨的街道擺在面前,一往無盡,四通八達,無小巷,全大路!路上小攤販的叫賣聲,街頭賣藝的戲唱聲,絡繹不絕!

人!路旁的高樓里,或有文人喝酒賞景,或有姑娘尋怡情之郎君,路上達官貴人都是尋常,就連路旁零食小販手中接的錢都不少於百貫,還有那白日尋醉的人在大街上暢快吟詩,或紅著臉尋茬找架,一吐心中不快。

樓,更有大周天下奇景,名譽天下的雲屏仙樓!此樓高於城牆,皆是白石白瓦,縱橫錯亂的搭建,似仙女下凡,低處無規則的樓層就是仙女的裙擺,中間細疏的樓層就是仙女的蠻腰,再往上,平整的樓層上,最高處圓形的兩處樓閣注視天穹,仙女的香肩美容露出,遠視一看,就是仙女下凡!

雲屏仙樓后,更兩座漆黑的樓池高高佇立,一座高大鐘樓悶響,一座黑色太極樓觀濛霧,威嚴無比,是兩個門神坐落,護這皇城安寧,那便是中華城的『歲劫寺』與『歲神舍』!兩樓談不出美景,但更有磅礴氣勢淌進眼中,此勢無法言語。

京城,最不缺的就是有錢人,熱鬧無比!每日都堪稱巨大盛宴般熱鬧氣。

不過多少承蒙問鼎天道之勢,街上少不了江湖俠客,或有一襲白衣白劍,或有粗衣陰狠,或有手持法器的遁師,交雜錯亂的遊盪在城中街道。

凌盤望著遠去的周堯,目光里不是他,而是他們前去的方向,遠處那模糊不清,發著金光的皇城。

清一被這眼前盛景震驚,白鶴精神飽滿的伸著懶腰,忍不住的東跑西竄遊玩,劉涇東則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在身後跟著:「身無分文,勉強湊個半飽,哪來安身錢,興奮什麼。」

凌盤則看著白鶴死死的盯著街市上吃喝玩樂的東西,回過神,東張西望,終於在這碩華的城中找到方向。

來到黑色小門前,門面簡樸,門前牌匾赫赫寫著『中華城當鋪』,清一與涇東在門外等候,不知其意。

凌盤推門而入,不多言語,喊來掌柜,解下手腕兩串珠寶,掌柜慧眼識寶,連忙低聲下氣沏茶,凌盤擺了擺手,問了價格。

兩串珠寶凌盤已忘了來歷,平常就束在手腕,所幸沒被搶走,想著當些錢財。

兩串珠寶其中一串通紅透明,天然的紅色沁料,是一串百年紅玉,透明乾淨,似有仙氣縈繞,另一串硬黑玉,色黑清潤如墨,質地樸實凝重。

兩串珠寶都刻著字,紅玉名『初日紅』,黑玉名『漆夜』。

「好寶貝!這紅玉又名『赤玉』,紅如雞冠,允稱最貴之品,無如。此種美玉,世不多觀。黑玉是恆山墨翠,質地樸實、凝重、緻密細膩,是一塊上乘之品。」老掌柜面容慈祥:「小少爺,這兩串珠寶雖不說為價值連城,但也是奇珍異寶,看你樣子是名遁師,怎麼,途中錢財被搶盡了?」

凌盤點了點頭:「初次出城,不知城外險亂,沒了戒心又無本事,失了錢財,您看看,值多少。」

「也難怪,這事兒多了,城裡太平,城外高手遁師數不清,被搶錢財當東西的人多了」老頭愛不釋手的拿著珠寶端詳,邊看邊說:「六萬一千九百兩,給您添了點,算是我得寶心意,您要銀票還是現銀?」

「銀票。」凌盤擲地有聲。

出了門,凌盤多了幾分闊氣,劉涇東猜出貓膩:「當了什麼?你不會把馭火當了吧?!」

凌盤搖搖頭說著:「沒有!當了兩串不知名的首飾。」

隨後跑向遠處白鶴身後,白鶴還在目不轉睛的看著一店鋪里名貴的華裙,白鶴許久未下山,與凌盤清一比起,他們還能在城中瀟洒,山上又無女人所用的物件,而自己第一次逛這些,自然對華服長裙十分喜愛,這畢竟是每個窈窕女子都愛的。

凌盤對著掌柜喊著:「這裙子,買了!」

白鶴聽到后,大笑一聲,摟著凌盤脖子抱了一下,又拿起裙子貼在身上試著,凌盤則站在原地,臉有些通紅。

清一與涇東也走進,劉涇東學著清一眯著眼笑著打著噓噓。

此時,另一旁發出爭吵聲,是一名姑娘手中拿著一身漂亮衣服與掌柜大吵。

「本小姐是南泱財勢大家趙家,我能欠你的錢?」

「姑娘,不能這樣啊,本店都是這樣,概不賒欠。」

「不賒nm!姑娘我從不賒賬!都說了錢都在下人那邊!一會兒送過來!」

「姑奶奶啊,讓您下人先送過來也好啊,我只是個小掌柜,不是老闆,耽誤了錢,拿我試問的呀。」

凌盤的目光被吸引過去,那姑娘身穿短裙,上身青衣薄紗,身材姣好,曲線優美,面容雖十分好看,只是有些嬌蠻,渾身一副嬌生小姐模樣,不過最美的風景,是那洶湧晃動的雙峰波濤!跺著腳指著老掌柜鼻子罵:「「我現在要先走!我是雲級預遁師,明日就要考試,耽誤了我,我要你命!」」

說罷,那女子真有動手的意思,手上靈氣冒出,凌盤趕快上前攔著,擋在掌柜面前說:「掌柜,這衣服的錢我替這姑娘付了!」

那姑娘收回靈氣,看著凌盤轉過來的臉龐,眼神晃動一下,隨後又恢復高傲的說著:「我叫趙千凝!你叫什麼名字?!看你雲級腰牌,也是預選遁師吧?一會兒我讓我僕人給你送錢。」

凌盤雙目對著那雙峰,非禮勿視,就低頭行了一禮說:「在下叫凌盤,不過送錢就沒必要了,就當送給姑娘的,也希望姑娘以後不要那麼嬌蠻,剛才確實是你不對!」

趙千凝小臉兒有些羞紅,拿著衣服欲要走:「不要以為幫了我一下就能數落我!你在這待著,一會兒有人來送錢!」

就在兩人說話時,換好衣裙的白鶴走過來給了凌盤一拳:「你真大方!錢多是吧。」

白鶴換上衣裙,整體多了幾分貴氣,溫溫柔柔,身體的曲線襯托這裙子的優雅,不過生氣時喜怒不形於色。

凌盤有些不解,回頭對涇東清一說著:「她今天是怎麼了?」

清一與涇東則在旁邊勾著肩膀,一臉壞笑著:「吁……」

凌盤一臉傻著,對著掌柜說著:「挑幾身名貴又易行動的衣服。」

掌柜命人拿來衣服,說著:「少爺,你挑的那幾身,再加上剛剛那兩位小姐身上的,總共一千三百七十兩!」

凌盤數著銀票,拍到桌上。

出了衣閣,幾人搖身一變,成為出手闊氣的公子哥,在街上閑逛著,半日已過,一條街還未玩兒完。

走到街上的一家劍鋪,凌盤好像腦子裡想到什麼,拍了一下清一:「哦對!忘了這個了!」

清一發問:「怎麼了?」

「你的劍不是斷了嗎,我要買把劍送給你!」凌盤迴著。

隨後很急的拉著清一走了進去,劍鋪牌匾上刻著,『雲洲劍鋪』。一進劍鋪,劍鋪老闆立馬過來招呼,白鶴劉涇東不解的跟在身後。

劍鋪琳琅滿目,有名劍名刀應接不暇,通紅的血槽,或雪白的劍身和帥氣的劍柄,應有盡有。

老闆迎過來:「呦,幾位大人要買刀還是劍?」

「劍!」凌盤十分高興的回著。

老闆拿起一把通紅的劍,熱情的介紹著:「這把劍叫炬陽豐屠劍,劍長……」

凌盤看看清一,清一搖搖頭,老闆又拿過來一把劍:「客官,這把劍叫落日,劍身花紋……」

清一再次搖搖頭,凌盤叫住老闆:「最貴的那把拿過來!」

老闆聽此言,有些不滿的說著:「武器不分貴賤,不是貴的拿著就能橫走天下,我這沒有最貴最便宜之分。」

清一摸著下巴,目光被一把緋紅色劍刃吸引過去,那把劍沒有劍鞘,劍身呈緋紅色,劍柄看起來十分普通,唯一的亮點便是那劍身上似枯木又似人的經脈紋路的花紋。

清一拍了一下老闆:「就要這個!老闆!這把叫什麼名字?」

「這把劍叫神月緋紅刃,只是……」老闆有些為難的說:「只是這把刀是另外一個客人已經預定的!」

「多少錢?」凌盤不拐彎抹角。

「原價是八十五兩!可是是人家訂過的!賣於你,缺些道義了。」老闆有些為難。

「這是中華城,競爭可大多了,你看,你現在店鋪十分破衰,知道你也愛刀,但是你這店倒閉了,你這些好劍好刀又與何人說?又賣給何人?我多給你些錢,重整一下店鋪,這樣你鍛造的刀劍會有更多的人來買,讓自己的作品被別人欣賞不才是你想要的嗎?」凌盤看著老闆。

老闆有些猶豫不決,凌盤已經將劍拿在手中:「這樣,我給你一百七十兩,倘若那兄弟來了,你再選一把好劍給他!」

「好吧。」老闆收了凌盤的錢,低頭說了一聲。

清一對凌盤邊走邊說:「這些錢,我會還給你的。」

兩人腳步踏出門,凌盤搖搖手說著:「不貴,才小百兩。」

兩人剛踏出門檻,恰好一位同齡的少年,與兩人擦肩而過,穿著樸素的粗衣布衫,低著頭慌張的走進劍鋪。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白鶴在門口撥弄著裙子,劉涇東叫著兩人:「磨蹭什麼!快走快走,天色暗了,先去歲神舍報到,明日還有正事,不要誤事!」

一襲紅裙卻千兩遮體,

一把名劍只百兩護身。

縱使一身無用只填美貌的衣服裙子張口便是千兩銀子,也有人爭著買。

而真正能保護自己的武器,再貴也不過二百兩。

清涼的街道中,一盞盞燭火亮起,雲屏仙樓高處的兩間雅閣內,亮著燭光彷彿看著這偌大的京城。

幾人走了許久,到了歲神舍漆黑大門中。

歲神舍大門敞開著,森嚴的大樓藏在門后,門口數位拿武器或空手的遁師在外聊天,京城歲神舍大門有四道門,每個門前貼了張紙,

一處門預選遁師暫住處:東敖城、南泱城。

二處門:北星城、西環城。

三處門:天生城、地碩城。

四處門:海輪城、中華城。

就在四人準備進一處門時,一雙肥胖的手攔著他們,那人幾乎叫了一聲:「白鶴!你就是白鶴吧!」

白鶴回頭看著那少年,身材胖嘟嘟的,像個圓球,面貌有些拙劣,白鶴一臉不解,劉涇東立馬笑著回應:「七院荒子游,之前因為你倆入牢的事兒,與十院林子恆還跟歲劫寺鬧事兒呢!算是你們的粉絲!」

荒子游身後,一身淡藍色長衣的宮子路也走了過來,臉上欣喜,白皙的手握著凌盤:「你好,凌盤小兄弟,鼎鼎大名呀,我叫林子恆,長你兩歲,咱們一個地方的,我是十院的。」

白鶴聞到很重的酒氣,捂著鼻子說著:「你們倆是不是喝酒了?」

荒子游趕忙問問身上味道,然後搖搖頭,臉上帶著酒紅色:「沒有吧。」

林子恆知趣的拉了荒子游一下,笑著說:「我們前日就到了,沒事兒時就在城中玩兒玩兒,我倆平常就愛做些行俠仗義之事兒,來之前喝了點,再加上見到你們兩個,所以有點情不自禁,哈哈。」

幾人話音剛落,身後孫潘英拍了荒子游腦門兒一下:「又去喝酒了?!」

身後盈佳也走了過來,苗條身材扭著走了過來問著:「徐老師路上遇到麻煩了嗎?為何今天才到?沒有租馬車。」

凌盤聽了,怒視劉涇東,直呼:「不是說只允許步行,說是對我們的考驗!劉大人讓我們步行,路上事兒多了!」

劉涇東裝傻的笑笑:「啊哈,哈哈,是嘛,可能是我記錯了,記錯了,哈哈,鍛煉鍛煉也挺好,讓你知道城外城內的區別。」

盈佳望著尷尬的劉涇東,抿著紅唇笑了笑。

劉涇東岔開話題,上前問著孫潘英:「四院的呢?其他院的都還沒到?還有老鹿,他院里這次誰來?」

孫潘英『哎』了一聲,:「對!其他院的早都已經住下了,你們趕緊也進去找地方住下吧。」

眾人進了歲神舍大門,孫潘英與劉涇東在路上聊著。

「鹿溢山這次遇到些事兒,沒來,他院里三個名額也就來一個,那個脾氣有點臭的那孩子,柯簡。」

「老鹿不來了?怪了怪了。柯簡那孩子,說話確實沒禮貌。」

兩人聊了沒幾句,領著眾人上了一樓閣,樓閣每個屋子都亮著燈,孫潘英打開一處房門說著:「明日孩子們考試時咱們再聊,早些休息。」

劉涇東點了點頭,領著凌盤三人進了屋。

屋內說簡約也不簡,說豪氣也並不豪氣,畢竟是個學舍,屋內一張紅桌三張床,白鶴挑了靠牆的位置將衣服作屏障掛著。

凌盤與清一幾人嘮嗑,劉涇東則躺床上大睡。

漸漸的夜深,凌盤很期待明天的問鼎天道!

深夜裡,當鋪的掌柜慢慢關緊當鋪的門,小心的收回兩塊寶玉朝後廂房走去,掌柜摸著兩塊寶玉,臉上欣喜之色根本掩蓋不住。

「小賈,這麼開心,是得到了什麼寶貝?」此時廂房中一位老者拄著拐棍走出。

「哎呦,師父,您怎麼出來了。」掌柜看到,趕忙上前去扶說著:「我呀,今天收了兩塊寶貝。」

「哦,哈哈,好事好事,拿出來讓為師看看。」老者示意掌柜不必攙扶,只想看一眼那口中的『寶貝』。

掌柜十分乖巧的拿出兩塊寶玉,兩塊寶玉發著閃閃光澤躺在手心。

老者上前端摩一眼,突然扔掉拐棍,跌坐在地上,一臉驚恐的說著:「這……這玉你是從哪來的!」

「怎麼了老師?不就是兩塊上乘的墨翠與赤玉嗎?」掌柜倒是嚇了一跳,連忙攙扶起老者說道。

「這玉的主人你知道是誰嗎!這是之前橫掃皇城的那兩位將軍所有之物!」老者更加震驚:「快,快給我還回去!不許將錢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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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歲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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