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卸甲魯瑩
決鬥場內,放下武器的魯瑩使觀眾場上的人感到詫異。
凌盤扶著欄杆喊著:「什麼,武器扔了,魯瑩要認輸嗎?」
「不,她要還手了。」
此時,庄和從凌盤身後走了過來,十分禮貌的微笑說著。
此時場上,
手持重劍的符文甲殺氣騰騰,木製的腦袋靈活轉動著,看著魯瑩,魯瑩兩手空空,低笑一聲,緩緩彎下腰來,手掌摸著自己腳上機關,腳掌機關轉動,彈出兩顆齒輪,巨劍已經殺到眼前,魯瑩此時腳底輪子發出火花,輪子飛速轉動,快速躲過巨劍。
觀眾席上凌盤看著魯瑩的招式莫名感到熟悉,庄和在凌盤身後笑了說一句:「魯瑩就是看到你將火遁漫入腳踝來增加速度,所以就學了下來。」
魯瑩行動飛快,逃出險境后,魯瑩摸向腰間,掏出一個原形木盒,放在地上,原形木盒機關快速轉動,很快變化成一顆圓珠,魯瑩手掌扭動圓柱,圓柱周圍冒出一顆顆小口,魯瑩手掌快速結印,火紅色靈氣纏繞著圓柱。
「寅-酉-卯-亥,機關術,飛火流星!」
圓柱亮起,口中射出無數發飛彈,在火焰靈氣的纏繞下燃燒著飛向符文甲,符文甲面對漫天火彈,躲不開這密集如雨的攻擊,身上符文甲被不斷擊中,火彈發出爆炸,直接將符文甲掀翻在地!
羈又手指操縱著符文甲,金色符文去褪火焰,木甲緩緩站起身,雙手握著巨劍,兩條腿並齊變成一個圓錐狀,木甲緩緩啟動,像是陀螺一樣揮舞著巨劍奔向魯瑩。
魯瑩收回圓柱,圓柱再次化成木盒,魯瑩手指靈活,圓盒在空中分裂,隨後聚集在魯瑩手臂上,形成一個臂甲,魯瑩張開掌心,往地上扔出一個原瓶狀的東西,剎那間,原瓶爆炸發出煙霧,遁師煙霧四起,包裹住魯瑩與符文甲,煙塵中,時隱時現的魯瑩身法敏捷,圍繞著符文甲快速轉動著。
魯瑩不斷出現在符文甲周圍,攀在甲上,手臂上的機關射出鉤鎖,鉤鎖纏繞著木甲,木甲分不清方向被絆倒,魯瑩趁機會接近木甲,手指撫摸探著木甲機關,木甲掙開束縛,巨劍再次旋轉攻擊,魯瑩卻再也不躲,果然,巨劍快要接觸魯瑩時不在動彈,遠處羈又察覺到木甲異常,手指靈氣化成的絲線操縱著。
木甲在羈又操控下,發出怪響后,再次行動起來,魯瑩憑藉腳底木輪與遮眼的煙霧輕鬆躲過,隨後再找機會接近木甲,摸索著什麼,如此反覆無常幾次后;
煙霧外的羈又彷彿是戰局之外的人,看著煙霧也束手無措,只能操縱著木甲不斷攻擊。
煙霧漸漸褪去,一條鉤鎖猛的射出,羈又反應靈敏,側身躲過,鉤鎖射在羈又身後的牆面上,隨後快速收縮,魯瑩從煙霧中跳出,被繩索拉向羈又。
眼看魯瑩就要近身,羈又猛的跳開,手指撥動絲線卻無反應,再轉頭一看,符文木甲竟然被魯瑩活活拆散!殘肢癱在地上。
場上,
凌盤吃驚的笑著說:「卧槽,居然將那木甲拆了!」
庄和點了點頭笑著說:「短時間內將木甲拆解,除了魯瑩沒人做的到了。」
魯瑩此時再次撥動圓形木盒機關,機關快速變換,形成一個巨大拳頭,魯瑩穿上拳頭,火焰靈氣點亮整個拳頭,魯瑩快拳襲來。
羈又吃了一驚,被一拳轟出數米,剛站起身,突然感覺手腳被束縛,低頭一看,自己腳下不知何時已經布下陷阱,手腳已經被幾條繩索纏繞,此時,魯瑩擦了擦嘴角鮮血,緩步向羈又走來。
「看來,馭甲術也沒什麼特別之處。」
羈又瘦削的臉此時抬起頭,輕狂的笑了一聲,隨後壓低聲音說著:「凡事,都要留一手!」
就在魯瑩詫異時,羈又背後的木匣發出齒輪響聲,隨後木匣飄在空中,不斷轉動變換,慢慢變成一個游魚狀,猛的墜地。
「什麼!兩個傀儡!」
魯瑩震驚一下,那游魚木甲貼在地面,快速奔向魯瑩,猛的跳出,突如其來的攻擊使魯瑩躲閃不及,那機關形成一個人形高大的拳頭狀,死死的扼住魯瑩喉嚨。
羈又用力掙斷繩索,緩緩的走向魯瑩,魯瑩此時被掐的一股窒息感襲來,如同掉進陷阱的獵物拚命的掙扎著。
羈又手指高舉空中握著,那木甲的拳頭也跟著用力,掐的魯瑩滿臉通紅。
場上的凌盤與庄和察覺不對,看著喘不過來氣的魯瑩,兩人幾乎同時說出:「快認輸啊!」
魯瑩眼看快要閉眼,手臂呈中指狀想要舉起。
「咔!」
「啊~!」
魯瑩的手臂被應聲折斷!
「呼~,我還沒玩兒盡興呢,你怎麼能認輸呢!機關術……」羈又此時面容有些瘋狂,折斷魯瑩的手臂,彷彿玩弄螞蟻一樣。
「什麼!」凌盤此時感到震驚憤怒,高聲沖著文員喊著:「快讓他停手!魯瑩已經認輸了!」
文員此時低眉看著凌盤:「她還沒有認輸,比賽繼續!」
「怎麼能這樣!羈又,你他媽快放手!」庄和此時也十分憤怒,拍打著欄杆叫罵著羈又。
羈又此時面容扭曲,絲毫沒聽見庄和的怒吼,自顧自的說著:「太吵了對嗎?」
羈又此時另一隻手結印,掐著魯瑩的巨手將魯瑩的腿硬生生掰折!
「啊!!!」
魯瑩發出慘叫,滿臉通紅,眼球布滿血絲,奄奄一息。
「你個混蛋!」庄和掏出千機傘與凌盤跳下高台,瞬間從場外跑出幾名遁師,將兩人死死摁在地上。
「切。」羈又此時輕蔑的看著兩人,雙掌合成一個圓球,聞到血腥味的羈又變得十分瘋狂變態,不停大笑著。
「這就是機關術啊!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承認馭甲術比機關術強,就留你一命!」
魯瑩此時聽到此言,血紅的眼睛搖了搖頭,用出渾身力氣,朝地上唾了一口。
羈又笑了一下,臉上突然變成陰冷,猙獰的臉看著魯瑩說著:「那,就死吧。」
接著,掐著魯瑩的木甲散開包裹著魯瑩,成了一個圓球,圓球不斷收縮,伴隨的,是魯瑩的慘叫聲,球內,傳出齒輪碾壓骨頭的聲音,隨後猛的收縮,血液順著木球迸出。
整個過程不過是秋葉落地一時。
場上一片死寂,在地上的凌盤與庄和停止了掙扎,面如死灰的看著眼前。
羈又收回沾滿鮮血的木甲,魯瑩的屍體散落在地上,只剩殘皮肉泥。
「明明贏了就好了,為什麼還要取其性命!」凌盤站在羈又背後,冷冷的說著。
「我就是想殺她,怎麼?」羈又背對著凌盤,舔了舔手上的鮮血:「你要是不爽的話,也可以殺了我。」
說罷,羈又細長的手指擦了擦木甲上的鮮血,慢慢走下場。
高台文員高喊著:「第十六戰,羈又勝!升為已級鶴肆紋遁師!」
看著空蕩的決鬥場內,幾名遁師放開凌盤與庄和,庄和瘋一樣跑到魯瑩屍體面前,將屍體搓到一起。
凌盤木訥的站在原地,從懷中掉出那個木製的指尖陀螺,腦海里,滿臉笑容可愛的魯瑩在對自己說話。
庄和收著魯瑩的殘肢,慢慢走出場外,一個好好的大活人,現在只剩不到十寸的殘骨。
雖然是正午時間,但陽光好似提不起精神一樣,變得十分暗淡,庄和蹲在屋內,將魯瑩的屍骨放在一個盒子內鎖上。
「你還好吧?」凌盤的聲音傳了過來。
庄和將木盒放在床下,衣袖在臉上擦了擦,轉身笑迎著凌盤:「哦,凌兄弟。」
兩人爬上屋頂,看著天空,凌盤拍了拍庄和肩膀,不知說些什麼。
庄和苦笑一下說著:「魯瑩,她可是我們機關術的驕傲,我和玄雲都視她為親妹妹,機關術,本就是十分無聊複雜的東西,機關門下,就她一名女子,說來好笑,魯瑩十分好強,雖知道不如我與玄雲,但還是喜歡跟我倆比,其實,我跟玄雲不如她。」
西環城,機關術最繁盛的城市,在這座城市內,遍地都是機關術造出的稀奇玩意兒,不少孩童自幼進入歲神舍時,就開始學習機關術。
西環城歲神舍十六個院,十五個院的老師都是教授機關術。
那個春天,是三位少年相識之日,歲神舍十五院內,機關術的學徒身穿墨衣山海圖,一排排站在原地,一個老者領著一個女孩兒慢慢走來,清了清嗓子:「咳咳,介紹一下,這位,是新來的弟子。」
眾人見來者是一位姑娘,玄雲忍不住帶頭嬉笑著:「噗,一個女子,怎麼能摸懂機關術的奧妙。」
庄和也在旁附和著:「是啊,要不送去隔壁院子學學遁術,將來還能謀個差事。」
「哈哈哈……」
「庄和、玄雲!不得胡鬧。」老者清脆的聲音呵斥住眾人,摸了摸魯瑩的腦袋,魯瑩乖乖的走進人群。
待人群散盡后,庄和與玄雲正欲離開,小巧玲瓏的魯瑩主動靠近二人,張手攔著玄雲說著:「你好,我叫魯瑩,我們認識一下吧。」
魯瑩說罷,從身後拿出一個精緻的玉佩遞給兩人:「這個玉佩,送給你。」
玄雲與庄和第一次被女孩送東西,不免有些害羞,低著頭接過玉佩打量著,玉佩突然翻折夾住兩人手指。
「啊~嘶,是機關!你騙我!」玄雲忍不住叫了一句,白嫩的臉蛋氣得通紅。
「略略略,誰讓你們說我,哼!」魯瑩做著鬼臉笑著說:「一點小機關都看不出,還笑話別人!」
魯瑩說罷轉身離去,只剩兩人生氣的站在原地:「你!」
次日,魯瑩走在去往歲神舍的路上,一隻手臂攔住魯瑩,魯瑩抬頭一看,是玄雲,轉身就跑。
魯瑩轉身與庄和碰在一起,庄和伸手要扶,魯瑩退後幾步說著:「你們敢來尋仇,我就告訴老師!」
玄雲與庄和相視一笑,庄和哈哈的說了一句:「我們倆想過了,上次是我二人不對,這次是來賠禮道歉的。」
玄雲拿出一盒糕點遞給魯瑩說著:「吶,我們買的甜糕,給你吃。」
魯瑩看著遞來的甜糕,將信將疑的不動,玄雲與庄和二人見魯瑩不敢吃,從盒子里拿出兩塊吃進肚子里說著:「吶,我們兩個都吃了。」
魯瑩拿起一塊,果然是普通的甜糕,看著兩人誠懇的樣子,將甜糕吃進肚子,忽感有些苦澀,立馬吐了出來。
玄雲與庄和此時捂著肚子大笑著:「噗,哈哈哈,怎麼樣,好吃嗎?」
魯瑩看著吐在地上的甜糕,竟然是用木頭雕刻出來的,雕的如此逼真,自己竟然沒有發現。
魯瑩生氣的打了二人一拳,轉身飛跑就要走,『撲通』一聲,誰知撞到一人身上。
那人身高馬大,看著孩子樣的魯瑩,怒罵一聲:「不長眼的東西!找打。」
那人張手就要打魯瑩,此時一柄黑色傘屏展在魯瑩面前,那人巴掌落在千機傘上,那人抬頭一看,玄雲手上弩箭指著自己腦門說著:「道歉!」
那人見二人不好惹,乖乖道歉溜之大吉,魯瑩看著為自己出手的庄和魯瑩。
三個人站在車水馬龍間,高興的笑著。
夕陽漸漸落下,庄和不知不覺已經講了幾個小時。
庄和談起三人相識時,臉上蓋不住的笑,但笑容很快逝去,看著繁華的中華城喃喃著:「可是,這次,我倆沒有好好保護她……」
凌盤不知說些什麼,只是在一旁默默聽著,此時空中號角聲吹起,第一輪比試過的遁師都朝問鼎天道大會場內聚集。
…………
問鼎天道場內傳出號角聲,六大宗師早已在決鬥場內等候。
隨著參賽遁師越來越多入場,文員手持捲軸站在眾人面前說著:「恭喜你們,已經成功經過第一輪的選拔,接下來,欒疑川、張鼎鼎、徐清一、柯簡、也拜、王屏風、凌盤、龍葉、龍星、龍淼、張鴻穗、林盪雲、陳安京、庄和、白鶴、羈又你們依次上場,以上輪同樣方式前來抽籤,以作明日比試場次。」
剩下寥寥無幾的人與當初問鼎地道形成對比,剩下幾人也依次抽籤后,散落出了問鼎天道大會場內。
歲劫寺的小路上,漆黑的小路上,凌盤三人走在路上聊著。
徐清一此時眯眼沖著凌盤問著:「怎麼樣凌盤?對的誰?」
凌盤拿出木簽說著:「那個南陽國舊皇族,龍葉。」
「啊?!龍葉。」白鶴叫了一聲,凌盤不解的說著:「叫什麼,怎麼了?」
徐清一眯著眼睛笑著說:「看來我們三個是撞上他們三個了。」
「什麼意思?」凌盤問著。
「我對龍星,他對龍淼,你對龍葉!」白鶴笑著說。
三人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住處房間門前。
「是嘛,這麼蹊蹺?」凌盤不由笑了兩句說著,邊說邊推開房門。
三人瞬間嚇了一跳,看著狼藉一片的屋內,劉涇東躺在床上,屋內全是酒氣,白鶴捂著鼻子抱怨一句,打開窗戶透氣。
凌盤站在劉涇東床前推了一下劉涇東說著:「老師你這是喝了多少啊。」
劉涇東嘴裡一股酒味,呢喃著:「嗯,嗯,你們比試完了?」
徐清一邊收拾地上狼藉邊說著:「第一輪已經結束了。」
「嗯,嗯!」劉涇東猛的從床上坐起,酒瞬間醒了一半,從床底翻出一張紙自己看了一會兒,然後突然大笑的喊著:「奈斯!賺翻了啊!」
三個人不約而同的湊了過來問著:「什麼賺翻了?」
劉涇東將桌上的東西一掃而空,將紙展在桌上說著:「看,你們比試前,中華城龍門賭局將你們作為賭注,讓別人下押賭輸贏,有了你們三個,我贏翻了!」
「不懂,這能賺多少?」凌盤輕輕說了一句。
「你不知道,」劉涇東十分激動的解釋著:「三十二名選手內,你與欒疑川的賠率是最高。」
「不對,這裡面怎麼沒有林子恆與荒子游?」凌盤看到后,問起兩人下落:「他們二人那麼強,怎麼沒見繼續參加?」
「盈佳與老潘兩人愛徒愛的不行,見問鼎地道風險,便不讓二人繼續,現在應該回了東傲城吧。」劉涇東解釋完就要穿衣服,拉著凌盤說著:「走,領錢去。」
此時的京城內,傾盆的秋雨噼里啪啦打著地面,面對著劇烈的大風大雨,劉涇東兩眼放著財光,風雨無阻的快步奔跑在京城街道內,而凌盤三人卻只能撐著木傘步履艱難的迎著風跟在劉涇東後面。
豪華門面的賭局下,劉涇東與白鶴徐清一三人拿著滿手的銀票高興的笑著:「哈哈哈,發財了發財了,賺翻了。」
凌盤自然體會不到三人的激動之情,只是在附近張望著,三人漫步在街道上,凌盤看到遠處高樓前人群嘈雜,雨滴小了些,但風刮的極大,前面的人群還是冒著大風,撐著傘在一起議論紛紛,前方還有幾名歲劫寺人員維持秩序。
凌盤忍不住湊了上去,劉涇東三人也跟了上去,高樓前方,人群圍繞的中間,一個穿著不凡的屍體趴在地上,雨水沖刷著血液,泛紅了地板。接著歲劫寺的人衝出,轟散人群。
凌盤攔住一人問著:「哎,閣下,敢問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那人打量了凌盤一番說著:「你也是遁師吧?這事兒你居然不知道?」
凌盤搖了搖頭:「說來聽聽。」
「哎,都是平常事。」那人擺了擺手:「不過是一個遁師為了得到南陽十大神兵的下落與另一位劣遁師交戰輸了,從樓上扔了下來罷了。」
凌盤望著那人著急離去的背影,劉涇東幾人趕了過來,凌盤自顧自的說著:「南陽十大神兵?至於讓人豁出性命嗎?」
「那當然。」劉涇東在凌盤身後說著:「南陽十大神兵一旦有些風聲,就有不少正劣遁師虎視眈眈,畢竟得到南陽十大神兵,是不少遁師必生的夢想,不過南陽十大神兵有的下落不明,有的在那些名門強者手中,除了那些人們不敢打主意,剩下的風訣、端刀、紫離神木棍、定人安的神兵下落,一直都是遁師間炙手可熱的消息。」
「為了神兵豁出性命者數不勝數,這些事都是常見,當做熱鬧看看罷了。」身後的徐清一也補充著。
「走了,別看了。」白鶴捧著鈔票,笑著轉身離去。
「嘶,這麼大個風,要刮死個人呦。」徐清一喊著凌盤:「凌盤,走了走了,別看了別看了。」
凌盤撓了撓頭,轉身跟著三人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