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又見面了(完結)
宋潭的追悼會不算大,就在北城一家高檔殯儀館,前來弔唁的人都是過去和沈家有合作關係的夥伴。
梁瑄喃也來了,她來的時候,一身黑,帶著花,放在門口以後又進去看了一眼。
還是有些唏噓。
「梁三小姐,好久不見。」宋沉煙穿著喪服,她從下午開始就接待了非常多的人,這會穿著平底鞋也撐不住。
梁瑄喃見著她有些尷尬:「是啊,沒想到會是這麼個局面。」
「這邊請。」她讓梁瑄喃過去登記弔唁信息。
正要在拐角的蒲扇坐下的時候,門口來了很多人,黑衣服,保鏢一樣。
謝棠玉坐在第一輛車上,他下來的時候,引得一旁無聊的記者都開始瘋狂的拍照。
「這是謝棠玉吧,我之前聽說他娶了沈家的大小姐,我還不信,看來是真的。」
「那可未必,那個大小姐是挂名,沒準只是來弔唁呢。」
「沈家的地位還不能和謝家想比,何必來弔唁。」
「哎呀,你們吵什麼,趕緊進去拍照。」
但是被保鏢攔住了,只能放兩個人進去簡單的做個記錄,這次的追悼會並非封閉式。
而是半公開。
各界人士都能過來,也是沈慈為了博得一個好名聲而做的虛偽追悼會。
宋沉煙見到他的時候,心臟好像暫停了一秒鐘,有些發懵,而且還有些不安。
稱呼還沒說出口,謝棠玉先發制人的說:「沉煙,我來晚了。」他握住她的手,將人摟在懷裡。
兩秒鐘,她讀懂了他的意思。
「沒事,我這會累了,你替我招呼吧。」
「好。」
宋沉煙進去小隔間,那裡是給親人準備的休息室。
宋章珩和沈慈面對面坐著,宋章珩小憩的休息,沈慈則在看新聞,網上風評漸好。
「父親,棠玉來了。」
沈慈抬起頭有些驚訝:「是嗎?難得他有這份心,我出去和他聊兩句。」
等人出去以後,宋沉煙給自己倒了一杯清茶,看向宋章珩。
宋章珩睜眼:「你活著。」
「讓小舅失望了。」
「有謝棠玉替你坐鎮,想必沒人敢殺你,但是他的如意算盤恐怕要落空了。」
「賬本送上去也抓不到人,我無所謂的,反正進去也不會有幾年的苦頭就出來了,只是怕你。」
他的話沒說滿。
但是宋沉煙懂,「怕什麼?怕我不敢活著?還是怕我遭到報復。」
「這件事牽連甚廣,僅憑謝棠玉是絕對不可能翻出個浪花來。」
「正義是需要靠血肉鑄成。」
宋沉煙盤腿坐著,她將清茶一飲而盡,杯子啪的一聲放在桌面上。
「前方路途遙遠,誰能保證一輩子都乾乾淨淨,你夜裡的時候不害怕我母親來找你嗎?」
宋章珩直起身子,眼神空洞的在回憶剛做這行的那幾年。
「大概她恨我,夢裡,我都沒機會見到她。」
轟隆一聲,外面發生了劇烈的響動,一陣人群的騷動。
宋沉煙抓緊站起來要往外走的時候,宋章珩先她一步邁出去,並且將她放在自己的身後。
他好像在護著她。
陳諳就站在靈堂上和謝棠玉對峙,誰也不讓誰。
那些記者保鏢都攔不住,還有一些弔唁的人沒走。
「快,把他們清出去。」沈慈這才反應過來。
宋章珩覺得陳諳的樣子不對勁,走過去距離還有十幾米的時候,噔,子彈就落在他的腳邊。
彈痕打在一旁的牆上。
「陳諳。」謝棠玉喊他。
陳諳這才說了句:「你想我死,什麼時候都行,但今天不行,因為我要宋沉煙的命。」
宋沉煙大概知道為什麼他這麼失控,剛要出去的時候,宋章珩眼神示意她。
謝棠玉看見周圍的人都很恐懼這件事,就連那些身經百戰的保鏢都有些害怕。
因為槍啊,那是槍。
陳諳不知道哪裡搞來的違禁品。
也對,那麼大的花場都已經堂而皇之的幹下去,何況是這些東西呢。
謝棠玉慢慢的走到他面前,陳諳後退。
那是一種很強烈的保護欲。
宋沉煙從未像此刻清楚的意識到陳諳不捨得傷害謝棠玉,他應該很愛惜這個人。
否則這麼多年,任由他找到那些證據,聯合上面一網打盡。
昨天陳諳跑了,宋沉煙像是從鬼門關里走一遭,她無法問清楚那個男人宋檀和他的關係,因為他腦門上空了一個血洞,血就這麼往外流在價值不菲的地毯上。
他的無名指戴著戒指,婚戒。
那個視頻里的男人不是陳諳,而是他。
為了抓到這個已經『死』的人,謝棠玉蹲了這麼多年。
「陳諳。」謝棠玉想伸出手抓他的槍,這麼危險的動作,看的宋沉煙呼吸都要停止了。
在這裡,沒人可以幹得過陳諳。
他只要發瘋,所有人都得死。
而他只要宋沉煙的命。
沈慈眼尖的看了一眼隔間,似乎在猶豫,甚至連旁邊的宋章珩都沒意識到,他就跑去踢開了隔間的門。
宋沉煙冷靜的看著他,一點都不意外。
聽到動靜的陳諳轉移目光,可是謝棠玉直接踢向他的手。
但是落空了,陳諳伸手比霍宴還要迅速。
他往後撤一步,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移步到了宋沉煙的面前,那把槍對著她。
她看見他的手指馬上要按下去的時候,咔一聲。
我的月亮並非下沉。
它只是投在不算澄鏡的湖水裡讓我無意間以為可以撈住。
陳諳這顆巨大的石子,讓它隨波而散。
我再也看不見我的月亮。
「宋沉煙,我是你的領養人謝棠玉。」
十歲的宋沉煙對於那個神秘的領養人只有這麼一句語音印在腦海里。
久久難以忘懷。
可是長大以後的第一次相見。
「宋小姐,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這兩句話重疊竟然意外的合拍。
時隔二十多年,龐大境外犯罪組織的落網。
宋沉煙定居了疃村。
她一個人買下了雙層樓,葉枝,曲崇,霍宴,甚至就連曲廣臣和沈舟禮都來看過她。
祈福廟一到早上就人聲鼎沸,她總是會在每周二的上午十點準時過去放一點香火。
最近風大,她將外套圍巾裹好。
正要抬頭的時候,一個牌子掉下來,砸在她的臉上,她猝不及防的捂住臉。
剛要蹲下的時候,一雙修長的手替她撿了起來。
「宋小姐,我們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