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要想富,就得讀書
怎麼,想不明白?
邵小芳一個縱身跳了下來,拍了拍李楚的肩膀笑著說,「你這多愁善感的心情喲,真的讓我刮目相看啊。你不妨說說我這是說的好話還是壞話?」
邵燕一個人不說話地坐在一側,扒拉著一張臉,手中揉捏著一朵又一朵的小花朵。臉上寫滿了不開心。
李楚搖了搖頭,「不猜了,頭疼。我們還是先去學校吧。」
走到邵燕跟前,用手摸了摸邵燕的頭,「怎麼就生氣了呢?」
邵小芳搖頭晃腦地說著,「哎喲我去,摸頭殺。」
邵燕怔住了地看著李楚,眼珠子都瞪直了。
翻過山頭,下山的路子雖然還是泥巴路,走起來就比上山順暢多了。三人的腿很短,速度一點都不慢,尤其是邵燕,更是一路小跑,臉一直紅紅的。
邵小芳問,「你就不怕那件事再發生?」
李楚說,「你說的是她表白的事?」
邵小芳點點頭,說道,「如果她再說以後要嫁給你,你會怎麼說?」
李楚嘴角一笑,頗為開心地說「你說,我要是從小培養一個老婆出來,這是不是一件很值得開心的事情?」
邵小芳給了一個白眼。
李楚收斂笑容說道,「如果那一天再來,我不會懦弱的不說話,我可能會開導一下,至少考上一個好一點的大學吧。現在的她不知道大學是什麼。我那時候也根本不知道。就是覺得,今天該去讀書了,明天又該是放假,得上坡割豬草了。其他的還知道什麼呢?」
「其實我這人不是長大了才會是這樣。其實那時候她對我說,她長大以後嫁給我,我當時不是那麼膽小的不敢說話的話,你說結果會如何?」
邵小芳不說話,對李楚微微一笑,示意李楚看前方。
李楚看去,前方來了一個人。
這人穿著一件紅色的衣裳和青色的褲子,背上背了一個背簍,肩膀上扛了一把鋤頭。目光正朝李楚和邵小芳看來。
目光只是看了一眼,很平淡。
身形交錯,誰也不認識誰。
邵燕跑了回來,在站在前面大聲地喊,「二姐,哥哥,你們兩個快點啊。」
李楚回了一句,「來了。」
接下來,三人腳步飛快,走過田坎,路過水池,穿過莊稼地的小路,很快就看到了一五小學。遠遠的,就看見了很多人。
看見學校,李楚的腳步便慢了起來。見李楚的慢下來,邵燕和邵小芳也跟著慢了下來。
邵燕一雙眼珠子滴溜溜地看著李楚,問,「哥,你不會是想逃學吧?」
邵小芳「噗呲」一下笑了出來。
李楚很認真地點了點頭,「是有點逃學。」
邵燕拽了過來,興緻勃勃地說,「哥,把我帶著?我們去走小山路慢慢玩回去?」
邵小芳嘴角抽了一下,也符合道,「帶我一個唄?我發誓我不會告你們的。不然我就舉報你們逃學。」
邵燕不開心地盯著邵小芳,臉色不喜。
李楚用手在邵燕的頭上揉了一把,說「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啊?」
邵燕看著李楚。
邵小芳自覺地朝學校慢慢走去。
李楚看著邵燕說,「我會考上我們縣裡最好的初中,然後還要去最好的高中讀書。如果你不好好讀書的話,那你以後可就不能和我一起上學了,有可能我們以後見面的機會就會很少。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學習,也要考上和我一個初中,然後再去同一個高中,你說好不好?」
邵燕咬著嘴唇,露出兩顆潔白的小虎牙。
她一點都不喜歡讀書,這事有點猶豫。
李楚一笑,暗自自己是想多了,便說,「走吧,先去學校了。」
邵燕沉默地跟著走。
李楚的目光望去學校,心裡其實也不太想繼續靠近。心裡被那一句「和村的死瘟豬」魔擾。心裡一口氣又變得極其不順暢起來。
邵小芳自己沒有去學校,她又在一塊石塊上坐了下來,還翹了一個二郎腿。也虧得是在這,沒人管。要是在家裡,估計又少不了一頓罵。這舉動,可是會是一個小孩子學壞的過錯來。
見李楚和邵燕走來,邵小芳起身,看了一眼邵燕,對李楚說,「怎麼,我們的李楚大老爺的苦口婆心付諸東流了?」
李楚面露苦笑。
邵小芳見狀說道,「我們現在這樣是不行的,你有沒有發現,我們這樣子有點……太懂事了一點。」
李楚清楚她邵小芳話里的意思。
李楚想了想說,「沒事的時候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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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練字吧。就當是一下子腦袋開竅了,曉得努力讀書了。他們是不會管的,反而會覺得很開心的。」
邵小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一屁股坐了下去,「你的心情影響到我了,我也不想去學校了。本來我還是挺有興趣的,現在還沒見面,就已經被打上了一個不好的標籤了。我就想不明白,你怎麼好的東西沒有記住幾件,反而是哪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滿腦子都是?」
李楚不以為然地說道,「好事很難被人記住,壞事往往刻骨銘心,不是嗎?」
邵小芳反駁道,「話是如此,不過我還是覺得,我們應該心向陽光,這樣比較好。活在陽光下,總比活在深夜裡好吧?」
李楚右手捏了捏鼻樑,用無奈的語氣說,「你覺得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自己的人生可自己去選擇做主?」
邵小芳抬頭,「你現在的人生不就是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活嗎?」
李楚沒說話,只是目光看向那還有百米距離的一五小學。
百事不由著自己,想一想固然是沒有錯,可是去做就不行。
就說現在街上、那偏心得不能再偏心的爺爺奶奶,總說著尊老愛幼的話,可自己卻沒有一點的以身作則,難不成真的就要去說一說理?
先不說道理怎麼講的問題,就是能不能開口怎麼不挨打都是一回事。
打不過是一回事,打得過了,還手不還手又是一回事。
邵小芳抓了抓頭髮,氣急敗壞地說,「你到現在還沒有走上那條不歸路,我挺佩服你的。」
李楚說,「我們裡面,我小時候的很多人都走了那條路。只是有的人走得深了,最後再也沒有見過了。有的人走得淺,隔了好多年之後再見面,能說的話也少。」
邵小芳說,「你覺得那條路怎麼樣?你知道我想聽聽你的心裡話。」
李楚詫異的目光看向邵小芳。
邵小芳說,「你別用那樣的眼光看我,我能知道的東西很有限,也並不是所有的一切我都一清二楚。我可沒有那老頭的能力,我要是有那老頭的能力,我就不會在這裡和你說話了。」
李楚坐在了地上,把背上的書包放在腿上,慢騰騰地拿出一本殼子都不見了的語文書說,「我有段時間真的想過,可能是命中注定我是身具有好人的氣質,說一我守住底線。」
見邵小芳似笑非笑的表情,李楚實言道,「你猜得不錯,不是我不想,是我不敢。」
邵小芳嘆了一口氣,「你心裡的包袱太重了,你自己沒有發現一點嗎?」
邵小芳轉頭都一直不說話低著頭的邵燕說,「我知道你喜歡你哥哥,如果你不好好讀書的話,你就只能喜歡了。你哥哥更希望你能好好讀書。沒準以後還真是有機會給你哥做媳婦兒。」
邵燕臉一紅,害羞的朝學校跑去,跑了一段距離后,停下來對李楚說:「哥,從今天起我一定會好好讀書的。」
說完,繼續跑。跑得太急,還差點摔了。幸好穩住了才沒有摔倒。
看著邵燕,李楚說,「其實你現在說這些,她其實都不懂。這時候哪有什麼喜歡的?」
邵小芳聽后大笑了起來,說道,「那是誰從6年級就有了女朋友的?你不要說是我?」
李楚無可反駁。
6年級的時候,他的確是有女朋友,現在這份關係還是。也就是說,他現在6年級,他就有了女朋友。起源是一封所謂的情書,然後就多了一個女朋友。
僅僅也是因為結尾的那一句話,「你收了我的情書,那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女朋友。」只是這女朋友,在初一之後同時有好幾個男朋友而已。
這操作,換以後就是「魚塘」「舔狗」。形容得更直接,也更貼切。
至於喜歡,李楚搖了搖頭,已經想不起當時是怎麼樣的一種心情了。只是有些事埋在心底,一直一直都是一根刺,在心底發了根生了牙。
李楚把書放好,把書包背在背上,對邵小芳說道,「走吧,該去學校了。」
邵小芳問,「做好決定了?」
李楚咧嘴一笑,「以前不懂事,莫名其妙地被綠還是一條舔狗備胎。現在的腦子雖然也很不好使,可也不能再繼續裝傻充愣吧?自欺欺人的事情,一輩子做了一次就好了,難不成,有機會得第二輩子繼續?賤人做一次就好了,繼續做下去那可不是賤了。」
邵小芳笑了笑,給了李楚一個小夥子不錯的眼神。
李楚假裝沒看見,李楚知道邵小芳的年紀不會比自己小,可你看見一個12歲的人,成熟過度了的眼神和表情,怎麼看都怎麼讓人覺得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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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先後朝學校走去,靠近學校的圍牆,圍牆傳來了老師上課的聲音。
走過圍牆,走到學校大門。
學校的大門朝南開,左右兩側各有一個石獅子,獅子被磨得十分的光滑,甚至還有幾個同齡人騎在石獅子的背上,學著電視劇的裡面的人,耍著威風。
大門往下,有49階石頭壘的石梯。石梯上有的躺著睡覺,有的拿著書在看。這是因為新學校正在新建,各個年級的學生只能分批次的上課。基本就是語文一節,數學一節就放學回家。
李楚看了一眼台階,走進學校。
在學校大門左側是一個水泥板的乒乓球檯子,檯子上滿是讀書人。
一張檯子上,堆滿了各色各樣的書包。舊衣服縫的書包占多數,剩下的小部分就是那種飼料口袋,那種裝餵豬飼料的口袋。
如果你要是有一個帆布包(軍包)的挎包,那你會特別有面子。如果上面要是再有一個五角星,走路都是帶風。
檯子的四周趴滿了人,都是埋頭做作業的莘莘學子。
學校大門左側有一棵白樺樹,他們圍著白樺樹打彈珠,認真的程度遠超乒乓球這一側。有一點可以直接證明。
白樺樹下打的彈珠的人絕對不會去多看那趴在石檯子上埋頭苦學的那批,但是那石檯子上的,聽見白樺樹這邊的贏了的歡呼,很多人都會停下手中的筆看上一會兒。也甚至直接跑過來看上一看。
再往裡走,是學校的操場。也可以說就是一戶人家的一個院壩,主要是實在是太小。
北面有一排只有一樓的三間教室,三間教室正上著課。
東面有一棟2層樓,是一五的村中心的樓,也叫村公所。
村公所在樓頂矗立著一根木樁,木樁上掛著一個大喇叭,除此之外,還插著一面紅旗。
紅旗飄飄,迎風飛揚。
邵小芳一直跟在李楚身邊,看見李楚盯著紅旗看,她說道「這樣的環境,我沒經歷過,但是我很觸動。這樣的學習環境,真正讀書出去的人,一定是個天才。」
這裡不存在培訓班,也沒有師資優秀的說法。
能來這裡教書的人老師,已經是最大的恩賜了,哪裡還敢有過多的奢求。
南側,是一棟兩層樓的建築。
一樓3間是教室,二樓是教師的辦公區域。二樓除了教師辦公室,還有一間儲物間,儲物間會有人每天守著學校。
儘管如此,每年丟東西的事仍舊頻頻發生。
李楚說,「這裡囊括了幼兒園到6年級的學生。每個年級都是依次按著順序上課的。老師也沒有幾個,一隻手都數得過來。也沒有分老師是語文老師,還是數學老師,一個老師們語文和數學同時教。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現在包括校長在裡面,也就6個人而已。」
邵小芳,問「那不是校長也上課?」
李楚回答說,「袁校長教數學。」
邵小芳感到很是詫異,「你還能記得住你小學校長?」
李楚長吁一口氣解釋道,「我能來這所學校就是他同意收的我,如果不是他,我來不了的。你可能不知道,我來做的一道測試數學題,簡單的加減括弧題,我都做不出來。那時候我媽就在我身邊,我當時真沒看我的媽的臉色,我相信一定會很難看。」
邵小芳問,「那個你留在心底的「死瘟豬」三個字就是那時候落在你頭上的?」
李楚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根本不知道是不是她說的,有可能是有人造謠,也有可能是真的說過。可是如果一個老師這樣說學生的話,那她的秉性是有多麼的差?可是她既然是老師,秉性又能差到哪裡去呢?」
邵小芳問,「既然如此,為什麼這件事你也落在了心底這麼多年?」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
李楚淡淡地說,「你知道什麼是死瘟豬嗎?」
邵小芳搖了搖頭。
李楚輕聲地說,「死瘟豬,就是得了瘟疫死了的豬。那種死豬,丟了野狗都不會去吃的。」
這是一種諷刺到了極致的言語。
李楚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偏偏記住了這些。
邵小芳咬著牙說道,「如果那個老師真說過這樣的話,那她簡直不配當一個老師。」
李楚笑著說道,「可是,她有學問啊。她能來這裡已經是一盞黑夜的明燈了,被罵兩句又如何呢?你聽說過一句話嗎?我從小老爸經常對我說的,可我中來沒有聽進去的一句話。」
「要想富,就得讀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