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小郡公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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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到太監傳報聲的那一刻,蘭璋便知道,段從琚一定看見了她的暗示,否則便不會貿然踏出梵宗樓。
而蔣宗陵在隨行趕來的瞬間,也看見了跪地一行人中,有一個格格不入的身影。
他佝僂著腰,衣衫襤褸,渾身臟污,妥妥的農民裝束,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出現在這個金碧輝煌的宮城。
蔣宗陵眉目一沉,意識到事情不妙。
轎輦在身前停下,一雙烏金靴邁步下來,徐徐踱步,停在蘭璋的面前,站定。
「平身吧。」
段從琚隨口免了禮,瞥到下方的人,忽然彎下身,當眾將蘭璋從地上拽起來,看清她臉上的淤青后,凝眉道:「你又打架了?」
他怎麼記得上次蘭璋才跟杜世子打了一架,怎麼今日她又跟別人干起架來,一天天的,都不安生。
蘭璋捂著臉上的傷,「杜程先拔劍的。」
杜程聞言頓時暴怒,「蘭璋!分明是你先招惹我的!」
「那我為何招惹你呢?」蘭璋眸光瞟過去,不拿正眼看他,「不如你說說,我是在什麼時候招惹你的?」
自然是在他準備殺掉李大福的時候。
杜程當然不敢說出實話,立在原地一時無法反駁,鐵青著臉,看出來有幾分理虧的樣子。
段從琚漫不經心地轉著手中扳指,冷眼看他,心中暗暗給這個羽林衛中郎將記了一筆賬。
「皇哥哥,登聞鼓被人做了手腳,裡邊灌滿了水,還塞了棉花,根本敲不響。」
蘭璋伸手扯了扯皇帝的龍袍,目光若有似無地游移在蔣宗陵身上,語氣微微揶揄,
「做手腳的,應該能出入皇宮的人,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心虛呢?還是為了掩蓋什麼?」
聞言,段從琚的眉心蹙緊。
登聞鼓是他下令設的,竟然有人敢在其中動手腳,這是拿他當什麼了,如此猖狂!
思及此,段從琚面色已然沉下,他看向杜程,沉冷發問:「這一片可是你執巡的區域?」
杜程連忙跪地,「稟陛下,末將確實在此處巡守。」
「那登聞鼓為何被人做了手腳?」
段從琚冷聲道:「你巡守,連個登聞鼓都看不住,朕要你這個廢物有何用!」
被帝王當眾詰難,杜程臉色漲紅,兩腿發軟,尤其是他察覺到話中的怒意,更是慌張至極,
「陛下,這登聞鼓之所以這樣,其實是……其實是……」
蔣宗陵面色不動,靜靜站在原地,臉上一派雲淡風輕。
蘭璋緊緊盯著杜程,心高高吊起。
蔣宗陵能不能掰倒,這個任務能不能完成,就看這一次了。
只見杜程猶豫幾番,目光躲閃,終是咬牙道:「其實是——」
「末將乾的!」
杜程重重磕下頭來,低聲求饒,磕得額頭上都是青紫一片,「末將也是一時糊塗,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什麼……
蘭璋看了一眼面色淡然的蔣宗陵,轉頭向杜程斥道:「是什麼人授意你這樣做?」
「沒有人授意,都是末將一人所為!」
杜程竟然會幫蔣宗陵將罪責兜下?
她沒有搞錯吧!
蘭璋不可置信,接著又聽段從琚下令:「革除杜程的職位,永不錄用,來人,將他拖下去杖責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