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次日午後,孟九兒一人到後山頭看書。他喜歡一個人到那邊的大松柏下靜坐,一邊複習當天先生教的功課一邊作息乘涼。然而今天他卻看到有人佔了他的位置,快步上前想看清是誰會來他的秘密基地。
「你是何人?」孟九兒向前方那個黑袍老者問道?
此人站在後山的大松柏樹下,這後山只有孟九兒經常來,甚少有人發現這個地方,也是他的秘密基地,他總愛一個人來歇息獨處的地方。當然,也會帶阿柔一起來,特別是雪天,如果阿柔不能出來玩,他便一個人來。自阿柔三歲開始,陸家堡便請來教書先生,他與阿柔都可以讀書識字,所以他總喜歡課後來後山一人獨自溫故而知新。然而從沒有其他人會來的後山,因為住在附近的人都覺得這裡不吉利,說以前是一亂葬崗,又有人覺得這裡有鬼怪出沒,誰都不敢來這裡,他也是偶爾冒險帶阿柔來,也不能被人知道。然而眼前卻無緣無故地出現一個神秘老者,他頭髮散亂有點著了魔的感覺,難道是個瘋老頭?孟九兒看到他有點害怕,才會不甚禮貌地說出那句'你是何人'。如果是平日,面對長者他必然是恭敬有禮的。
那黑袍老者目光如炬盯著孟九兒看,看得他不敢直視。
「你到底是何人?」孟九兒壯起膽子再次問道。
「小孩,你叫什麼名字?」老者不答他的話反而反問他。
「為何我要告訴你?我問你的話你還沒作答。我見你一個老人家,你家住哪?是不是迷路了?」
老者頓了一頓,說道:「這裡是…?哦!是的,我的確迷路了,小孩,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老人家,你先告訴我你是何人?」孟九兒問。
「我叫雪老頭,你呢?」黑袍老者爽快地道。
「孟九兒。」
「原來你叫孟九兒」
「雪老頭?那我便叫你雪老頭可以嗎?」
「當然。」
「那你告訴我,你為何來此?怎麼迷的路的?」孟九兒沒有忘記要追問此人來歷。
「我的馬走丟了,我去尋它,對這裡不熟悉所以自己也迷路了,你可知道我要怎麼走回去?我還想找到我的馬。」雪老頭看了一眼孟九兒想了一想才道。
「走回去?你從哪裡來?」看此人答得甚為拖拉,孟九兒覺得雪老頭有點古怪。
「那邊。」雪老頭指著西面。
「那邊向西,有座比這裡更大的山,要過了這座山才能到城裡去,你是想要回到城裡嗎?」
「哦,原來如此;是的,正是要去城裡。但是我想留在這裡先找我的馬。」
「你怎麼知道你的馬還在這裡呢?它可能已經跑失,去了很遠的地方。」
「不會,它就在這裡,我感應到它。」雪老頭口中的'馬'是否是真的馬?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你還能感應你的馬在不在?」他此話九兒只覺得半信半疑。
「當然,那可是我的馬,怎麼,你不信?」
孟九兒不作聲,若然真要找馬,真要趕去城裡,他現在還墨跡什麼?想起昨日那個留有山羊鬍子的男人,曾經提起找一個黑袍老者,莫非就是此人?而眼前這個雪老頭卻不曾提起過他有同伴,卻只說要找馬。
雪老頭見孟九兒若有所思的模樣,又問:「你叫九兒吧?那我叫你九兒可好?」
「可以。」九兒點頭。
「九兒,你能幫我弄點吃的?我餓了。」
孟九兒看雪老頭的確有幾分飢餓之意,又有幾分可憐,便道:「你稍等,我去去便回來。」隨後孟九兒奔回去陸家堡。
當孟九兒回來時他手裡已拿著包裹好的幾個包子和水囊。他匆匆回到後山,雪老頭還在原地,孟九兒感覺這老頭是不是要留在此處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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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雪老頭真的餓了,似乎是路上倉促沒吃過東西之故。他吃過包子喝了水,體力有所恢復便又開口問孟九兒:「九兒,你多大了?」
「我快12歲了。」
「12歲?不錯,不錯。」
「什麼不錯?」
「我還想你幫我個忙。」
「你先說說是什麼忙?」
「對你來說,舉手之勞。」
「那到底是什麼忙?」
「幫我保管一樣東西,」
「你直接說什麼東西便是,太貴重我保管不了。」孟九兒覺得這雪老頭說話吞吞吐吐,總賣關子。
「這東西是無形的看不見摸不著,只能直接傳入你身體內。」
這麼一說,孟九兒真的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雪老頭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怎麼?要不要試試?」雪老頭話音剛落,便一手捉住孟九兒的手腕,一掌貼在他的手心中。只感覺一股氣流從雪老頭的掌中傳到孟九兒手心裡。雪老頭一邊傳送真氣另一隻手在把孟九兒手腕上的脈搏。雪老頭感覺孟九兒的脈搏浮而有力,氣息有些翻湧,但卻不斷在吸納真氣,並沒有反噬的跡象。能承受陰柔之功的真氣還有這種平穩的脈象,莫非真有神物護體?雪老頭暗自猜想。
「雪老頭,你這是幹什麼?」孟九兒覺得掌心很寒,他想抽走自己的手,卻讓雪老頭捉得死死的。
「九兒你以前有否吃過什麼特別的東西?」
「你問這個幹嘛?」為何此人力氣這麼大?早知道就不給他食物吃,現在反而要對付自己了!太容易相信陌生人,不是好事!
「我就想知道,不然我不安心。」雪老頭追問著。
「你不安心什麼?這關我什麼事?你這個老頭怎麼這麼奇怪?」
雪老頭聽出孟九兒不相信自己,他無奈地道:「實不相瞞,雪老頭我被奸人所害,不久之日,那奸人必定能找到我,所以我把最珍貴的東西暫時交於你保管。但我要先確認我找對了人,你體內有神物護體,莫非你以前吃過什麼或者是別人在你身體輸送了什麼東西?」
「我確是吃過一樣奇怪的東西,那東西好像是叫肉芝什麼的。以前村裡有疫症,我吃了連疫症都沒了。難道你是指這個嗎?」
「果然!你說的應該就是九傳仙肉靈芝;長在仙鶴崖的千年仙品,你小子真的遇到寶了!」
「你這老頭是怎麼知道的?」
「習武之人,這等知識還是要有的。九兒你對於我來說很重要,現在知曉你還有仙肉靈芝護體,簡直就是幫我保管真氣的最佳人選。」
「保管…真氣?什麼真氣?」孟九兒根本不知道雪老頭在說什麼。
「你先不要多問,集中精力,我現在要先把三分之一的內里傳入你體內的后丹田。」
孟九兒根本不知道雪老頭在說什麼,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就被雪老頭將他重重地壓坐在地上,讓其盤腿而坐,轉身背後,雪老頭在他背後雙掌推出,一股寒氣直逼後背而來…冷得孟九兒牙關緊湊,頭暈目漲。
一個時辰有多,雪老頭才慢慢收回真氣,雙掌離背,收斂內息。
孟九兒此時感覺小腹至後背一股寒流暗動,翻湧不息,整個人突然寒冷起來,渾身打寒戰。
雪老頭馬上在他腰間處的位置上點了兩下穴道,孟九兒體內的寒氣才慢慢緩解。
「你在我身體內傳了什麼?我跟你沒怨沒仇,你為何這般折磨我?」孟九兒覺得很不對勁,早知道就不理會這個老頭。他到底把自己怎麼了?
「你與我素不相識,絕沒有加害你之意,九兒,你是個心腸好的孩子,你尚且再信我一次。時間無多,老朽我解釋一兩句話也不會說得清楚。此乃逼不得已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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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已找到你,希望你能幫我這個忙。」雪老頭緩緩說道,話中表現出自己的誠意。
「幫你保管真氣嗎?那你什麼時候把真氣拿走?」九兒急問。
'等真氣在你身體傳化成溫熱內力的時候'。此話雪老頭並沒有說出口,他心裡是這般想的,在事成之前,這孩子不用知道太多。
「我還要把其餘的三分之二真氣傳給你,但是最快也得三四天傳一次。我們約定時間可好?千萬不要失約。」
「…我的身體能承受你的真氣嗎?」孟九兒心裡很不踏實。此人真不會害自己?
「能!我是習武之人,一眼就能辨別出來。」
「既然是練武之人,還怕別人加害?我一個小孩,手無縛雞之力,比你更怕別人加害,為何把真氣給我保管?我也沒這能力去保管啊?」
「奸人不會察覺真氣會在一個小孩身上。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看似不安全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聽雪老頭這麼一說,孟九兒覺得似乎也很有道理。不對,他所講的奸人是誰?為何要加害與他?為何說真氣在他體內就是不安全呢?真氣會被那奸人輕易拿走?有這麼回事嗎?九兒也不是傻瓜,不可能雪老頭說什麼就是什麼。
「你說的奸人是誰?萬一他找不到你,卻找到我,那我豈不是很危險?」九兒很有自知之明,他只是一個不會武功的小孩,又怎麼能應付有武功的人?
「那奸人,留著山羊鬍子,頭戴蛇紋銀色發冠,一身巫師打扮。此人很好辨認,你記住也好,若然你真遇到此人,最好走得遠遠的避開他。」
說的不就是昨日那個中年男人嗎?孟九兒暗自一驚!如此說來,昨天那個神秘人曾問起有沒有見過一個老者,果真就是雪老頭了!
如果雪老頭和那人比較,哪一個更像壞蛋?當然是後者…孟九兒心裡在衡量。因為九兒看到那人在看阿柔的時候,目露殺機,似乎要對阿柔不利。好像是在威脅自己,若然自己對他說謊,此人就對阿柔下手。想到這裡,孟九兒極其不安,他甚至覺得遇到雪老頭是一次災難的降臨。
「九兒,你在想什麼?」雪老頭見九兒發獃得出神。
「如果那個奸人真的找到我了,那我怎麼辦?他可能會發現,我知道你的蹤跡,便會威逼我帶他前來找你,這樣不是更加危險嗎?」九兒很不安地問到。自己固然沒什麼好怕,最怕是連累了阿柔。
「待我把全部真氣傳給你后,我便走,甚至將他引開,你們就安全了。」
「他為何要找你?」他到底要不要說出昨日已經遇到山羊鬍子的事?
「九兒,不是老朽我不想告訴你,此事你知道得越少越好,我也不想連累無辜的人。」如果不是因為陰柔之功要找到適合的寄主來轉化內力,雪老頭根本不會出現在此,他為了找到像孟九兒這樣的人,已是尋遍了很多地方,千山萬水歷盡艱辛。
他記得師弟對他說過,純陰之體會把陰柔之功完全接納據為己用,極陽之體便會容和一體也是會被完全利用。那最適合寄存的就是沒練過武功的童男,而且先天還有后丹田,這類人除了在孩童身上找,就沒其他了,所以這幾年,他總是找一些沒練過武功的男童來試,但是都找不出一個適合的。剛好他這次終於有幸遇到孟九兒,這男孩沒練過武功,剛才貼過他的掌心試過他有先天的后丹田,更加意想不到的是他還有仙肉靈芝護體,這種體質簡直百萬人中都無一個。他雪老頭…不,他南宮北雪豈能錯過孟九兒這個絕佳的寄存體呢?他離開青堂教一事,教內並沒多少人知道,但是此時那傢伙居然叛變他,還想在他內力不調之時追逼自己與小侯爺合作,即便他南宮北雪再愚昧也不會置青堂教的生死存亡於不顧!待他把全部功力都傳給九兒體內,就算那人找到自己,也一無所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