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京都城,南郊,陵越門
副門主謝勛一早醒來便得知他掌門師兄簫一閣被人暗殺之事。大為震驚。他萬萬沒想到他的師兄會在一夜之間死於非命。反覆思量師兄從沒與人結怨,更何況他是武林盟主,怎麼可能隨意與人私下結仇?莫非…就是因為他是武林盟主?對方的目標就是針對武林盟主的身份而來的?而非他個人?無仇無怨,就只是為了殺害武林盟主?
再加思量后,這動機也大有可能,竟在武林大會前做出這等事,想必早就有預謀,就是趁著武林大會前製造出重大騷亂。
謝勛反覆檢查簫一閣的屍體,想找出暗殺他的真兇,可惜線索有限,對方只在他師兄頸項之處划有一條致命的劍痕,就是劃破喉嚨致死的。
為何師兄擁有如此高深武功之人也會輕易而舉地被一劍斃命?而且連一點反抗之力也沒有?這說不過去,除非那人武功極高。但也未至於一招都沒出就死於他的快劍之下。
謝勛也檢查過師兄身上並無中毒跡象,而在驗屍時,按摸屍身各處,發現一奇怪現象,在屍身的背部偏右上方之處,摸著手感甚為寒冷,雖然屍體本身就沒有體溫,但唯獨此處是比其他地方都要感覺寒冷。這就更為奇怪了。
他命懂藥理的弟子試著查出奇怪之像。於是弟子把簫一閣背部的寒冷處,用藥物塗敷一抹薄而溫熱的藥膏在上面。
良久,竟發現背部這處發寒的位置顯出一個掌痕!實在是詭異至極。
正當謝勛在沉思,此時陵越門弟子走進來向副門主稟報,門外有三名女子約見。
「來者何人?」謝勛問道。
「她們說是炫山派的。」弟子稟道。
莫非是尹掌門?謝門主暗自猜想。
「快請。」
「是。」弟子應聲答道。
大堂迎面而進三女子。謝勛一看便認出來的正是炫山派掌門人與她的兩名女弟子。
為首的女子40歲出頭,便是之前在天下太平飯店裡出現的年長女人,原來她是炫山派掌門人,名叫尹奚夢。她身後的女弟子,粉衣的是她大弟子華楸桃,白衣的是她二弟子周諾霓。
「原來是炫山派掌門尹師妹親自到訪,實在有失遠迎呀。」謝勛迎面而道。
「謝師兄別客氣。師妹我剛聽聞陵越門發生重大要事,武林盟主他…」尹奚夢急忙問道。
尹奚夢師徒三人匆匆前來,還沒坐下。只見謝勛悲痛地答道:「門主師兄昨晚深夜被人刺殺了。」
「果真…有此事?」尹奚夢聽聞此事時還以為自己聽錯,現在得到謝勛本人確認,她有點難以置信。
「確實不假,屍身還在堂內。」得知噩耗,謝勛門下弟子一早便忙過不停。
「謝師兄您節哀。」尹奚夢安慰道。
「唉…想不到師兄竟然遭此厄運。我陵越門誓必要為盟主報此深仇。」謝勛一掌狠狠拍在案上。
炫山派素來與陵越門交情甚深,而尹奚夢也一直與簫一閣,謝勛,以師兄妹相稱,所以感情也很深厚,沒有到事出突然,讓人難以接受,更何況是同門的謝勛了。
「謝師兄可查出真兇是誰?」尹奚夢問道。
「兇手的手法極其詭異,我們在師兄身上使用了特殊的方法去檢驗屍身,才查看到兇手打在他後背的掌痕。不然,那掌痕猶如隱形了似的,無人察覺。」想起那掌痕的現形過程,如果不是有懂驗屍的弟子加以推證,單憑他一人怎麼也發現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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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有此等詭異?那謝師兄是否能判斷出是哪門路的掌法?」身為一派掌門,尹奚夢也沒聽過有這樣的事。
「暫時真沒有頭緒,我還是第一次看見。」謝勛答道。
「難道那掌痕沒有任何特徵可尋?」尹奚夢又問。
「有,那掌的落處是透出冰涼的寒氣。」謝勛思忖片刻答道。
「寒氣…?」尹奚夢一臉疑惑。
「這說來可奇怪了,那一掌打在我師兄身上卻並無造成任何傷害,初步檢查過師兄他並不是受到極強的內傷致命的,而且他的內臟似乎也沒有損傷,而致命傷卻是頸項上那處被割破咽喉的一劍。」謝勛又再解釋道。
「兇手那一掌打下去沒有任何傷害,那他還打來幹嘛?這不是多此一舉嗎?」尹奚夢猜想道。
「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而且不經過特殊檢驗還查不出這一掌的痕迹!我想,這一掌必有深意,只是我還不曉得箇中奧秘!」這一掌對被打者實則無痛無癢,為何兇手要出此一掌?謝勛實在思索不出要領。
「謝師兄此話怎講?」尹奚夢追問。身後女弟子一直站著,她也未察覺。
謝勛見狀,先示意三人就坐,他繼續緩緩而道:「我想這一掌當然不可能是兇手多餘打下去的,為何門主師兄當時毫無察覺,也一招未使出就被兇手割喉,想必與這一掌有關啊。莫非…」
「莫非什麼?」尹奚夢坐下又問。
此時,讓謝勛不禁憶起多年前的一些舊事傳聞…
「我曾聽聞有一種至陰至寒的功法,可以用掌力吸取他人體內的內力,即便不吸取內力,也可以在短時間內馬上制度對手,用掌力的寒氣將對手霜封,就是說,這一掌不是為了打傷對手,而是用寒氣令其對方動彈不得,體內的真氣就像被冰封一樣,怎麼也使不出來,然後施掌之人便可趁機一劍封喉。」
「謝師兄怎麼突然聯想起這個?小妹我好像也聽先師提起過,但是一直當是江湖傳聞,並無當真。」
「我也是猜不出什麼更有可能性的功法,才會有此聯想的。」
「聽謝師兄這麼分析,的確有很相似的地方,但是你又怎麼能有這般聯想?」
「因為這一掌打在背部之處的地方也是滲出陣陣寒氣,所以我才聯想起是否與那傳聞中的至寒功法有關。」
「小妹我實在記不起天下有此等詭異功法者都有何人。謝師兄你可知道?」除了關心是誰殺害簫一閣之外,尹奚夢更想知道的是功法的來歷。
「早在三十多年前曾聽聞有這麼一人可以做到。」謝勛若有所思地道。
「何人?」尹奚夢急問。
「段余淄!」這個名字消失多年,實則謝勛也是曾聽他家師提及過隻言片語。
「似乎確有些許印象,但…小妹我對此人並不太了解。」
「此人正是青堂教前教主南宮北雪的師弟。」
「謝師兄你這麼一說,倒是有點記憶,當年先師倒是提起過南宮北雪。怎麼謝師兄你懷疑兇手與那南宮北雪的師弟有關…?」
「不,不是他,此人現時不死也年事已高,不可能的,更何況…此人早在三十多年前消失於江湖,恐怕早就死了。」
「那謝師兄的想法是…」
「不是此人,但是既然是與此人的功法相似,想必有可能是他的功法有了後人繼承!」不然,簫一閣又怎麼可能背上出現這一掌?謝勛是如此猜測的。
「謝師兄覺得此時與那青堂教有沒有關係?畢竟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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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淄是南宮北雪的師弟,而他既然不在,他的功法極有可能給了南宮北雪,雖然南宮北雪也不在了,那他也可將他師弟的功法傳給青堂教內的人。」雖然對青堂教不甚了解,但是這麼一推敲下去,功法流傳在教中是極有可能的事。
「尹師妹說得有理,我也是如此猜想的,要是別無頭緒,就只能暫且聯想。其中也是因為最近青堂教似乎動作很大,聽聞各門派在來參加武林大會的途中有其被他襲擊的,不知是真是假,但是最近對於他們的傳聞實在不少。之前聽聞天山派的首席大弟子就是死於青堂教的暗器之下。真是讓人髮指。」被尹奚夢這樣一提起,謝勛有理由也對青堂教多了幾分疑慮和仇恨。
「青堂教真的如此?我早就看不慣此等邪教的胡作非為,邪教必須當滅之,為我武林清除污障!」尹奚夢說得振振有詞。但內心卻在猜想,要是青堂教內,真有人擁有如此陰寒的神功,若能為她所用,那天下武林,還會只有四大高手最有能耐嗎?
當然,正武林對於四大高手的定義是跟杜淳榆的定義是不一樣的,他們根本不會把鳴鐘樓樓主與青堂教教主這二人列入四大高手之中。他們的四大高手只有:竹鼎峰的夏雲翯,嶺劍山莊的綠柳劍翁,炫山派的炫霞真人,正是尹奚夢的師尊,但是早已仙逝,還有一個就是天山派的長白真人。但是最後一個長白真人其實並非十分厲害,只是因為有前人仙逝他才勉強頂上。要是她尹奚夢也能榮升第四大高手,替取她師尊之位,師尊她老人家在天有靈也會為之欣慰。
如此一想,尹奚夢心裡暗對青堂教之事更為關注。
「待我查出真與青堂教有關,我豈能放過?但…此事想必沒那麼簡單,現在門主師兄遇害,武林已無盟主,得要儘快選出新武林盟主。這會不會又是兇手密謀的動機所在?」
「謝師兄是猜想這與武林大會有關?你意思是他們暗殺盟主目的是想在武林大會製造慌亂,繼而生事?」
謝勛點了點頭后不作答話。
尹奚夢的兩名女弟子一直默默聽師父與謝副門主的對話,二人都十分好奇,她們還是頭一次聽到有關青堂教的事,一來是她們很少出山,二來年紀尚輕不太了解江湖之事。
那粉衣女子叫華楸桃,她更是聽得津津有味,看她的模樣似乎都不曾憂心過武林盟主死去一事,而那白衣女子她的師妹卻不一樣,樣子沉穩,神情莊重,不會表現出一副稚氣且好奇的模樣。素來都是師父命她做什麼,她便做什麼,言聽計從,不多生事。即便心裡清楚也不喜形於色。周諾霓就是這樣的女子,但是尹奚夢卻不甚喜歡這個弟子,即便她對她再言聽計從,她也不喜歡她。方諾霓心裡清楚得很,她沒有她師姐那般討師父歡心,所以她更加不能犯錯。這次師父能帶她一同前來參加武林大會,是頭一次,實屬不易,她一定要好好表現。
白衣女子周若霓生得比粉衣女子華楸桃更為俊美,但是偏偏如此乖巧聽話的女弟子尹奚夢卻從不讚賞她,甚至有時對她有幾分苛刻,只是此時在外人面前並無表現出來罷了。
炫山派這次武林大會只下山三人前來參加,便是掌門人尹奚夢自己,與她的兩名近身女弟子。尹奚夢會提早半個月前來京都城只是巧合,誰知能讓她了解到青堂教的傳聞,也算有所收穫。如果能讓她了解到傳聞中的陰寒功法的更多事情,那就更為好,即便青堂教與簫一閣的死有可能毫無關係,這也不重要了,她意不在此,憑誅殺武林盟主這一大事,就可以將青堂教視為武林大敵,人人得以誅之。最重要是若想得到神功,就必須從青堂教入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