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睜開眼天還沒亮，但已經睡不著了，平時上學被迫養成的早起的生活習慣。
扶芷沒在廚台做飯，想來今天我不上學，她想睡個懶覺。
至於為什麼全國無緣無故地放假，國家始終沒有說，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什麼措施，現在哪都是人山人海。
要不要帶扶芷出去旅遊？平時總沒時間陪她，她一開始還偶爾提幾次，現在已經不說了。
她真是可憐。
我感嘆到。
一年前我遇見她的時候她在大街上遊盪，蓬頭垢面，頭髮都反光，臉也黑的看不清五官。我給她買了一束向日葵花束，香檳玫瑰、綠葉和三朵向日葵包裹綻放在棉紙里。
她收到花束后的笑容我一輩子也忘不了。
鬼使神差地，順著那個氣氛我表白了。
也許是16歲的我正處青春期，荷爾蒙旺盛，也許與心中表白的場景一樣。
她的眼淚像崩了一樣，流得洶湧。
「好的。」這是她的回答，聲音清澈透亮。
太多的眼淚讓她的臉微微乾淨了一點，毫無準備地，她的臉漂亮得讓我晃了一下神。雪，就跟雪一樣。
撿大便宜了！這是我第一個反應。第二個反應是:誤大會了！
她好像被救贖了一樣，眼裡涌動著流動的光。看著她這樣，前所未有的感覺籠罩了我。
「在一起吧。」我向她伸出了手。
她點了點頭，但手猶猶豫豫沒有牽出來。我主動牽住她的手，拉著她跑了起來。
不知道要跑到哪，也不知道為啥跑，電視劇不都這麼演的嗎？
狹窄的人行道上，一路上人們紛紛側目。我在看到的一家服裝店門口慢慢停了下來，她也隨著我慢慢駐步。
我扭頭對她笑了一下，向她示意進店裡買衣服，我滿心歡喜的拉著她往店裡走，卻感覺拉不動她。
我扭頭，讓我難受的是她只是怯生生地站在那裡沒有動，深深地低著頭，垂下來的油膩打結的頭髮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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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臉。
我走到她面前，慢慢地抱住她，撩開她遮住耳朵的頭髮，輕輕地對她說:「你在這等我一會。」
我感覺到她的手貼在了我的腿旁，這是她的回抱。肩膀上傳來溫度和下顎的觸感，她把頭依靠在了我的耳旁，她臉頰的溫度與柔軟讓我有些不安，感覺有東西撩搔著我的耳廓，應該是她的頭髮。
「這是，第一次……」我用心感受著她說的每一個字。她就像是被拯救了一樣，如我所感，像又看見了光明一樣，不知道在黑暗中踉蹌了多久，她現在雙手緊抓著我的衣服，顫抖著說完了「第一次」，只說到了「第一次」。
我感覺我的脖子上一片潮濕。
路過的行人奇怪地看著我倆。
我抱著她直到她平靜下來，我鬆開她，沖她一笑，摸著她的頭說道:「別擔心，以後久著呢。」然後扭頭走進了服裝店。
服裝店的高挑導購員應該看到了剛才的事，打招呼的時候在刻意當作無事發生過。時間正是夏季最熱的時候，琳琅滿目的都是泡泡袖、牛仔短裙、破洞牛仔褲、超短t，光看著就讓人聯想到街上的高挑女孩。
逛了一圈，我簡單拿了一身衣服：黑色的露臍短t，黑灰配色的牛仔裙，一雙黑色的長靴還有一個和牛仔裙一樣顏色的黑灰色的挎包，現在要緊的是帶她回家先洗乾淨，再出門開始一天的約會。
我匆匆走出服裝店，發現她正手足無措地站在人行道上，她低著頭不敢抬起來，因為來往的行人大都會看她一眼。
我小跑過去拉著她的手跑到了路邊，把她的頭摟在胸前，不停地對來往的計程車揮著手，沒過幾秒，就有一輛計程車停在了我們面前。我打開後門拉著她坐了進去，並催促師傅快點開車。我慢慢地抬起手，她並沒有把臉露出來的打算，我又慢慢地把手放了回去。
幾分鐘，還是十幾分鐘，我也不知道了，我大腦一片混亂，再長的時間都不覺得長，再短的時間也不覺得高興，整個世界好像空曠又複雜，只剩下車裡呼呼的冷氣，神色如常的司機，車窗外的景色和胸前她呼吸帶來的觸感。
「到了。」司機拉下「有客」的牌子，拿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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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碼讓我們付錢。我一隻手掩著她的頭，另一隻手把錢付了，半拉半掩地抱著她下了車，司機走後，她總算慢慢地從我胸前抬起頭來。
面前是我家的房門，圍牆上的牌字上面寫著「王」。
她低下頭，又扭過頭看著我，我抱住她，輕輕地說「到家了。」
我感覺她的身子在顫抖，我們就這樣抱在門前，直到她顫抖的身體停了下來，我才拉開她，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摸了摸她的臉，從兜里掏出鑰匙打開了院門。
她緊跟著走進院子后，緊接著就把門關上了，這時候她才敢把頭抬起來，她注視著我，眼睛里充滿了安心與試著重新生活的期望。我打開房門，她跟著我走了進去，我把東西放在了沙發上，去浴室里收拾，放置東西的地方需要留出來空間還要區分起來。她在幹嘛我沒有在意，以後要一起生活，還是隨意點好。
出來的時候她正好回到客廳，想來是在到處看熟悉家裡的一切。
「我去給你買些洗漱用品，你洗好澡，等會咱們就出去玩。」
她欣喜地點點頭，眼睛里好像在閃爍著光。
「對了，你叫什麼。」我本不喜歡問別人名字，但這次卻不得不問。
「叫我扶芷。」
很好聽啊名字。
「我出去了。」我說了一聲，就穿鞋子準備出門。
「等你。」她的聲音讓我一顫，聲音中的溫柔和依賴像大山一樣讓人沉淪，又讓我問自己：我真的能讓她依賴嗎？
回家的時候她已經不在客廳了，我走到浴室門口，聽到了裡面她在洗澡。
「給你的毛巾。」我在門外說。
隨著開門聲響起，門不緊不慢地打開……
「起得這麼早是要去找別人嗎？」扶芷冷淡的聲音傳過來，我一抬頭，她穿著睡衣站在門口看著我。
「找誰呀，我道歉，我道歉，我不該不打聲招呼就讓人來，這樣確實不好。」
她眼裡好像冷光一閃。
難道我又說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