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試煉者
明媚的陽光下，徐徐清風壓低湖畔草叢，其間一個十二三歲的的小女孩，如同上天最完美的傑作。
縱衣衫襤褸，依然白皙乾淨不染纖，瓊鼻高挺，面目如畫，集世間諸般美於一身。雖幼小之齡，已然有了艷冠天下的雛形。
小女孩雙眸禁閉，纖長的睫毛隨著風抖動，宛若蝶翼；嘴唇因失血變得蒼白，衣衫多已成絛狀被血液浸染，不僅如此，在她左肋處更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幾人倒吸涼氣，為此容顏、為其傷勢，同時又不禁疑惑，何人竟能下得了這般狠手？
「一個孩子？」彪子有些發怵。
「一個不簡單的孩子！」寒由愣愣的補充，樂得彪子只想踹他兩腳，這特么不是廢話么！
「再不管她，就該成死孩子了。」小寒問癟著小嘴，這麼嚴重的傷勢可不是鬧著玩的。
隨即幾人忙活開來，就近找來不少藥草先暫時包紮著，期間，小女孩總是疼得哼出聲來。
「不行，她傷得太重失血太多，元氣受損需大量補充，除此之外還得尋些特殊的靈藥。」小寒默抹了把額頭的汗。
「元氣？這怎麼補？」
顯然，這對於他們而言實在是強人所難。他們都不過莽夫，無非就是力氣大點兒，體魄強點兒，對於這元氣什麼的完全是不知所謂。
忽然小寒問望了眼自己胸前的小劍，猛的將其摘下放到小女孩胸口。
「看你的了！」
一開始小劍依舊只是吸收，隨著時間的推移，果真開始向小女孩體內注入靈氣。
當小劍發威時，小猴子卻一下子跳開老遠，似乎對齊極為忌憚。
見狀幾人才放心下來，至於尋葯的事兒，有小猴子這個免費勞力在，不盡情差遣的話實在是浪費。
「小猴子，都記下了嗎？」小寒默一連說了十幾個名字，大多都是生血聖葯。誰料這死猴子卻不買賬，一個勁兒指責起他們，說什麼先前怕的要死，這會兒又要傻不拉幾的救人了？
小寒默無語，直接將之扔給寒問。
看來一般的方法對它沒用，對付非常人還就要用非常手段。
「小猴子，你記下了嗎？」小寒問眨巴著大眼，狀似天真爛漫。
小猴子一抄猴爪滿臉鄙夷，「你丫就裝吧！」
小寒問嘻嘻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怎麼了？沒記住嗎？要不我幫幫你？」
小猴子深感大事不妙，寒意直竄腦門兒，正待跑路卻已經來不及了。
小猴子被拎著，緩慢靠近小劍，任它如何掙扎就是逃脫不了魔爪。
「惡魔！惡魔！」小猴子狂吠，兩隻爪子捂著眼睛。
「啊呀，小猴子，你尾巴快碰著了！」小寒問驚叫。
「嗖～」尾巴頓時立起。
「腳！腳！腳！」
收腳！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哎，屁股！」
小猴子渾身汗毛倒豎，實在招架不住如此身心摧殘，只得點頭答應。
「早這樣不就好了？」
小猴子脫離魔爪，一眨眼就消失不見了，完全是以此生最快的速度逃跑。
「這小傢伙，速度這麼快？！」倆大漢不由驚呼，真是小瞧這死猴子了。
不久，小猴子抱回十幾株靈藥，遠遠繞開小寒問。
小寒默趁熱打鐵，將其搗碎。由於條件有限，一切只能從簡，葯汁服食，殘渣外敷。
等一切都處理好，天也已漸黑。小女孩的臉色好了些，小劍也不再輸送靈力，小寒問再次將其帶在了脖子上。
他們並不急著離開，主要是小女孩實在不宜移動，總也不能扔下她不管。
湖岸的夜極靜，點著篝火本就是防止猛獸靠近的，除此之外也似乎沒什麼危險。這一夜，他們難得睡了個好覺。
夜半時分，眾人都已熟睡，湖泊中卻不平靜。
湖中心，一隻碩大的蛟頭緩緩浮現而出，目光森寒盯著岸上眾人，正當它欲有所作為時，一道金光疾射而來。
小猴子立在岸邊，背負雙手，眼中金光繚繞，與白日里大相徑庭，如同一尊蓋世神獸。
小猴子一聲清吒，那蛟龍猛的一縮鑽進水裡，再也沒敢冒頭。
見狀小猴子一臉得意，竟又恢復了無賴模樣，不禁讓人懷疑方才那一瞬的真實性。
清晨太陽升起，陽光暖暖的曬得人極為舒服。
小寒問好奇的盯著小女孩，想不通這世上怎麼會有比他還好看的人？
「哥，乾脆咱把她撿回家給你當媳婦兒！」小寒問支著小臉兒，本著「好東西要讓著哥哥」的原則道。
小寒默身子一僵，吐出一個字兒，「滾！」
「哈哈，小雙兒，我看你是想讓人家當你媳婦兒吧？」寒由拍打著身上的雜草打趣道。
「才沒有！我……我只是……」小寒問小臉兒緋紅，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利索，盯著那張恬靜的小臉兒，覺得若真是那樣也不錯。
「呀？你醒啦！」
小女孩睜開眼，面前是一張好看的小臉蛋兒，漆黑的眸子帶著幾分狡黠卻又顯得無邪，說話時撲來的熱浪讓她臉上一熱，一時間大腦有些缺氧。
這誰呀？沒事兒離她這麼近幹嘛？
「咦？你臉好紅，哪裡不舒服嗎？哥，你快來看看她！」
小女孩貝齒咬朱唇，實在不知該說他什麼好。旋即又看到另一個與面前之人幾乎一樣的男孩，還好他只是看了看自己便轉身離去。
「哎，哥，你還沒看呢！」
「你再離她近點兒，我保證她臉會更紅。」
「會嗎？」小寒問將信將疑，真的又湊攏了些，和小女孩鼻尖撞到了一起。隨後，他果真就見到她臉瞬間變得比猴子屁股還紅。
「哇！真的耶！」
小寒默無語問天，這貨真的是他弟嗎？
「哈哈哈！」
「噗嗤……」
「吱吱吱……」
眾人再也忍不住了，這小子實在太能搞了。彪子眼淚狂噴，笑得顛覆了形象，「小雙兒，回頭我也不讓妮子選你作伴了，叔還想多活幾年。」
這叫什麼話？小寒問不樂意了，雖說他也沒想跟叔家那虎背熊腰的妮子有啥牽扯，可這麼說話不就是瞧不起他嗎？正待說點兒什麼，一道嬌弱女聲響起，如鳳凰絕唱、珠落玉盤，聽的人心神蕩漾。
「你能不能離我遠點兒？」
「啊？哦！」小寒問囧。
小女孩坐起身子，由於失血過多不免有些眩暈，小寒問剛想扶著被她擺手拒絕。環顧四周，又一一打量眾人，最後目光落在了小寒問左手上。
「謝謝你們救了我。」只這一下她便明白了大概，並且誠心道謝。
「我們也只是湊巧，舉手之勞不必言謝。」寒由擺了擺腦袋，比起這個他更在意女孩的來歷。如此幼小之齡，怎會獨自在這等深山？
「大叔也是試煉者？」小女孩指著寒由、彪子二人不確定道，「我記得試煉者年齡限制在十八以下，您……」
「什麼是試煉者？」小寒問忽的插嘴，氣息拂過小女孩，搞得她一陣面紅耳赤。
「你們不知道？你們不是試煉者？」小女孩驚訝極了，不是試煉者怎會出現在此？
所有人非常默契的搖頭，就連小猴子也在那兒裝模作樣。
「我們是寒山下的村民，你說的『試煉者』又是什麼？」
不是試煉者！寒山？村民？
小女孩努力消化著這些信息，而後長長吐了一口氣，開始講述自己所知道的。
「我們是一批試煉者……」小女孩剛一開口就被打斷。
「你說『我們』？不止你一個，還有其他人？」
「有，大概三百個，或者更多！」
幾人瞬間石化！三百多個甚至更多？何時他們的大山變成旅遊觀光點了？
過了好半會兒寒由才請小女孩接著說，並且警告所有人不得插嘴，尤其是小寒問。他嚴重覺得，他們與外界隔絕太久了，許多東西可能會顛覆他們的認知。
「我們稱這裡為『試煉地』，從何而來無從考證，只知每百年會對外開放一次。試煉地平時不顯於世，只在特定時間方才在凡塵顯化一段時間，期限為一個月，時間一到會自動消失。」
「進入此地的人被稱作試煉者，皆是各方天才人物，年齡限制在十八歲以下。此地極為特殊，有限制人肉體以及靈力的力量，故此是極為理想的磨礪場。當然，其中也不乏仙緣，許多人本已不用再磨礪己身，仍也沖著機緣而來。可以說試煉地魚龍混雜，稍有不慎便會殞命收場。」
「試煉地乍一看只是一座山峰，入內卻自成空間，廣袤無垠，其實三百多人很難相遇。我是剛一進來便被仇家盯上，一路追殺至此，那時正是試煉地開啟，離關閉尚有很長一段時間。」
小女孩娓娓道來，幾人如同聽神話一般。他們的寒山莫名其妙變成了什麼試煉地，自古以來每百年現世一次？忒他娘神吹了！
生活在寒山腳下，卻對此一無所知，況且這試煉地自成一界，他們要怎麼回去？還能回去嗎？
老天吶！他們不就追了個熊狼嗎？怎麼就攤上這些事兒了？
這是夢！這只是夢！
一干人不死心的自我催眠，但事實是殘酷的！望著呼天搶地的幾人，小女孩有些蒙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