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後悔了

「他不死，但要關一輩子，牢里什麼樣我不說你應該很清楚，五千萬，只能讓他不死而已。」

換句話說，何錦山在牢里受的罪，可能生不如死。

何煙猶豫了。

半晌，她轉過身，把手裡的支票拍在桌上，盯著他，「讓他活著！」

活著，就有希望。

*

出了洛氏國際，何煙上了車，虛脫般坐在後面，低頭對副駕上的陳如是說，「我後悔了。」

她後悔為什麼要洛家城。

如果十五歲那年她不去夜店，沒有被人摸那一下，或許就不會看著他攔住人的背影發獃，也不會被推走後，非找何錦山要他。

商務車開到小區里，已經是下午一點，陳如是把門鑰匙給了何煙，「明天進組，調整好情緒，何煙，日子還要過下去，我不是你，也幫不了你，你要學會堅強。」

*

何煙回到家裡，窩在沙發上，拿著劇本，怎麼也看不進去，索性放在一旁拿起手機翻了翻。

熱搜前三都是她被包養和何錦山無期的消息。

她關閉屏幕，把手機扔在沙發上，走到窗邊。

媒體曝光，大肆宣揚，本是隱在暗潮下的種種手段，被人揭露曬在了明面上，何錦山出獄，簡直難於上青天。

何煙很煩躁，捻出一根煙，顫抖著拿火機點燃，深吸一口，嗆得咳彎了腰。

咳著咳著，眼淚就流了滿臉。

十五歲到現在，整整三年，洛家城連笑臉都沒給她幾次。

陳如是曾經問過她，到底圖什麼。

圖什麼呢？

何煙坐在地上，下巴枕在膝上，眯著貓似的眼，看著模糊的煙霧，苦笑著。

大約是因為不甘心吧。

*

何煙沒有急著去見何錦山，無期徒刑，沒人打招呼，她見不到人。

第二天一早，她穿著黑色牛仔褲，黑色t恤，蹬了一雙板鞋，拎著包就出了門。

陳如是等在小區口，見她跑出來，把手裡的早餐袋遞給她，就先上了車。

何煙拉開了車門坐進去，看著坐在駕駛位上的陳如是，「鍾離呢？」

「他臨時有事，」踩下油門，陳如是左打輪，開出小區，「你吃完看看劇本，劇組今早給我電話，臨時換了角色，導演讓你演女二。」

何煙看了一眼右邊座椅，把新劇本拿過來翻開，一邊吃著三明治，一邊看。

早餐吃完，劇本也看得差不多了，喝了口牛奶，她沒有問為什麼忽然換了角色。

面試女三號的時候，何錦山還沒出事，等劇組準備開拍，何家出事了，何煙以為角色泡湯了。

任誰都不會要一個被醜聞纏身的新人演員。

陳如是在後視鏡里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劇組大概是想炒熱度，」頓了一下，「何煙，女二這個角色不如女三號討喜，是個反派，會被女主男主虐，扇巴掌的戲份一共有四場，兩場是你扇女一號，兩場你被女一號扇，你做好心理準備。」

何煙把劇本合上，「我明白。」

到了劇組，陳如是去停車，她走進去時，所有人的眼神都帶著探究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