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死人生意

鬼？

我皺著眉頭看向師父。

「什麼鬼，今天沒有碰到鬼，明叔告訴我事情都結束了才讓我回來的，已經下葬過了。」

我有些固執的回應著，心底想著明叔對我一直都還不錯，怎麼可能會害我呢？

這時師父停了下來，神情嚴肅的盯著我。

「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

說完他就拽著我往前走，半夜十二點多才來到明叔的家裡。

師父憤怒的砸著門，恨不得直接把門給踹開。

惹得隔壁的人都開門查看，是不是有人吵架了。

明叔睡眼惺忪的過來開門，見是我師父瞬間精神了，好像還有些底氣不足。

他客客氣氣的把師父請進了家裡，又是端茶倒水又是噓寒問暖的，我在旁邊小心翼翼的觀察著。

「我來你這是喝茶的？」

話音剛落師父就把茶水倒在了垃圾桶里，可是一點面子都不給。

明叔倒是也不生氣，又笑嘻嘻的坐在旁邊說道。

「我知道你是因為今天的事情才來，我做事又不是沒生存，這可是你的寶貝徒弟，難不成我會害了他？這不是今天有急事嗎，再說了你徒弟本事這麼大，還能被鬼給纏著？」

明叔又開始說起當時發生的事情。

他說這個棺材是靠我才抬起來的。

明叔也很驚訝，後來才發現我有一種特殊的本事，我可以通靈。

「放屁！我徒弟什麼樣我還能不知道，就憑你這三言兩語想給我騙過去？今天我就是討個說法，當時要是真出事你怎麼解決？」

「那不是沒出事嗎...」

明叔底氣不足的嘀咕了幾句。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要是我徒弟真出事了我跟你沒完，你賺的什麼錢我比誰都清楚，這些年多少人因此喪命了？」

我尷尬的咳嗽了幾聲，直接把頭轉向別處。

明叔則是連連點頭也不反駁，這是個明智之舉。

不過在我們打算走的時候他突然嚴肅的說道。

「你還能隱瞞多久？他遲早有一天會知道的。」

師父沒有回答，而是拽著我離開了。

天早已經黑透了，而我心底卻想著方才二人的對話。

師父表面上是對明叔的警告，實際上卻隱瞞了很多東西，這是我能察覺到的。

可我每次詢問起那些的時候他總是不說，就像幾年之後才願意讓我學習扎紙人的手藝。

問他原因，他也不肯說。

這件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從那之後我和阿東也很少見面了。

小鎮上的人本來就不多，少了個玩伴我只能天天待在家裡，扎紙人的手藝也是突飛猛進。

每次師父看到的時候都會誇我，說我是天賦異稟，要不了多久手藝會比師父還要好。

「那以後我就繼承師父的衣缽。」

我笑眯眯的開口。

誰知這時師父臉色大變，嚇得我東西都拿不穩了。

「無論是做紙人生意還是殯葬隊那都是有危險的，做的都是死人生意，陰氣只會越來越重，我之所以教你無非就是讓你有門手藝，以後能吃的起飯！」

師父說的很嚴肅，我也不敢多問。

幾天後又來了生意。

只不過這次來的不是別人，而是明叔！

時隔一個月後我們再次見面了。

師父消氣了一些，見他來了又開始生氣，以為又要打什麼主意。

「你來店裡幹什麼？」

明叔的神色凝重嘴唇發白，黑眼圈都要到下巴上了，看著幾天幾夜沒合眼的樣子。

他的聲音有氣無力的，看向我的時候嘴巴微微顫抖著。

「我來訂一些紙人...」

他說完又嘆了口氣。

「紙人？你要紙人幹什麼，又接了什麼生意？」

師父緩緩開口，他手裡拿著筆和本子打算記下來。

這時明叔卻流下了眼淚。

「是給我徒弟的。」

「阿東！」

聽到這裡我趕忙開口問道。

「阿東出什麼事了！」

阿東是我最好的玩伴，雖然這一個月都沒見面，但絲毫不影響，原本我還打算下個月找他玩的，這突如其來的意外讓我有些想不到。

「這紙人是燒給阿東的？」

師父也有些沒想到。

「他快不行了，把所有醫生都找遍了，才一個月就瘦了幾十斤，醫生說根本救不活了，讓我準備後事，這些東西遲早要準備的。」

他嘆了口氣看向我，似乎在為我傳遞著什麼。

「自從上次的事情后他就很奇怪，回來之後就說自己頭暈眼花，大夏天的非要穿棉襖，說自己冷得很，說他幻覺了到處看到的都是可怕的東西，就沒睡好過一次。」

這時我突然想起了上次看到的鬼，在他身後的那顆人頭。

難道我看到的是真的？

「師父，我能去看看阿東嗎？」

也許這是跟阿東的最後一次見面，我想好好珍惜，不想留下遺憾。

師父同意了，他也跟了過去。

我們幾個人來到家裡。

剛到門口我就聞到了一股腥味，甚至還有一股死人的味道。

都說人如果沾染上了死人的氣味就代表活不了多久了，頂多就三天了。

明叔推開了卧室的門，阿東虛弱的躺在床上，他的雙眼緊閉著，如果不是還有微弱的氣息，我就以為他已經歸西了。

「阿東...」

我坐在床邊,他的胳膊就跟枯樹枝一樣,臉已經瘦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了.

阿東似乎聽到了我的聲音,他用盡全身力氣想要抓著我.

「明叔,之前我看到了奇怪的東西.」

我深呼吸一口氣,決定把當時看到的都給說出來.

隱瞞了一個月,是時候說了.

「當時阿東送我回來，我看到他的身後有一個鬼臉，當時我以為自己看錯了，因為再睜眼就消失了，他這樣是不是被鬼給纏上了？」

「你真看到了？」

明叔也一臉錯愕的看著我。

「看到了。」

這時明叔想起了什麼，他憤憤的砸在了牆壁上，咬牙切齒的看著我。

「媽的，肯定是那陰魂不散的女鬼，想要投胎就找到我徒弟身上了，我說怎麼這麼多天找不到病因，其實我也往這邊想了，可是他身上根本沒有中邪的跡象，現在就是驅鬼也沒用。」

突然，我的腦海中傳來了奇怪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