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過去

何羽的身上開始散發出絲絲的氣勢，雖然還並不強大，但黃江文很明顯地感覺到了。

「沒什麼好驚訝的，若他不會散發氣勢才是真的怪事。」他在心中默默想著，沒有像別人第一次見到何羽散發氣勢時那樣感到震驚。「這並不代表什麼。」黃江文依舊冷酷的說道，何羽散發氣勢的行為並沒有激發他的鬥志。

「你依舊軟弱。」他又一次過了轉身。

「看來你並沒有成長。」何羽的話又一次讓他停住腳步。

「你說什麼。」黃江文雖然冷靜地說道，但帶著一些咬牙切齒，看來何羽的話激怒了他。

「你的水平的確有長進，但你沒有任何成長。」何羽又一次重複了自己的話。

「你再說一遍！」黃江文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衝過球網猛地抓住了何羽的衣領，對他怒目而視。

「冷靜！冷靜！」鍾鎮雲立馬跑上場試圖將二人拉開距離，但何羽抬手制止了他。

「看來現在也許你才是不值得我戰勝的人。」何羽繼續在黃江文的怒火上火上澆油。

黃江文的額頭的青筋暴起，抬起另一隻手，拳頭向何羽的臉上砸去。

鍾鎮雲急忙伸手攔住這一拳。

但他失敗了。

黃江文結實的一拳狠狠地砸在了何羽的臉上，甚至打出了他的口水。

「咦！」謝亦含和賓宛瑤同時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顯然每個人都沒料到黃江文這一突然的暴怒舉動。

有點了解黃江文性格的兩位女生也完全沒想到他也有暴力的一面。

何羽緩緩將被打偏過去的頭轉回來，臉上多了一塊淤青。

「快攔住何羽！」周揚對鍾鎮雲大喊道，他怕以何羽的性格會出現一場暴力衝突。

但出乎意料的是，何羽居然依然沒有生氣。

黃江文是第一個貶低他甚至打了他，而何羽卻沒有對他暴怒的人。

要知道以何羽的混蛋性格，他是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但此時的何羽依舊很平靜。

「冷靜了嗎。」他和黃江文四目相對。

黃江文鬆開了何羽的衣服。

「抱歉。」黃江文揮出這一拳之後，怒氣得到了釋放，他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不妥。

「我不該呆在這了。」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如果當事人都不在意我們也自然不會在意。」高群林的聲音傳來過來，他想讓這次的暴力事件翻篇。

「現在我們該關心的是你們心中所想，好嗎？」他對二人說道。

「黃江文，你先開始可以嗎？」

黃江文閉上眼，再次睜開眼時他點了點頭。

「我和何寧在五年級的時候參加過同一場比賽，並且我在決賽時輸給了他。」

這一次，何羽沒有因為名字打斷他。

「當時的你充滿了殺氣，我能從你的每一球中感受到你對勝利的執著。」

「每一球都用盡全力，絲毫不給對手任何的喘息機會，甚至在對手受傷的情況下也絲毫不留情。那是我打過最艱難的一場球。」

「但同時也是我這幾年來打的最酣暢淋漓的一場球。」

「你無法想象這四年裡，我有多麼想再跟你打一場，我不斷磨練自己的能力就是為了有一天，我能夠再次遇見你，並且，戰勝你。因為只有你才能激起我的鬥志，戰勝你就是我這四年間唯一的目的。」

「當我知道我的班級上有一個叫何寧的人時，你知道我多興奮嗎？我以為我終於能夠達成我的目標再次跟你打一場時，你卻在別人面前表現得如此軟弱甚至讓我認定你只是和他重名，因為我不會相信之前殘暴的你會在短短四年間改變。」

「但我沒想到你真的變軟弱了，你的球也變軟弱了。」

「我無法感受到你的殺氣，而且現在的你還膽小到開始用隱蔽的手法藏住你的球路，若是四年前的你看見你這一球，他一定會將球拍狠狠地砸在你臉上。」

黃江文將自己壓在心底的話一次性全部吐了出來，讓在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黃江文想打敗的是曾經那個充滿殺氣的何羽，但明顯現在的何羽在他眼裡與之前大相徑庭。

「我覺得現在的何羽打球也很兇啊。」周揚走了過來，他是高中里唯一與現在的何羽完整比過一場的人，他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黃江文從上到下打量著這個走過來的高個子。

「你的手是因為打球才變成這樣的吧。」他看出來了周揚手臂的不適，因為它還是會時不時地顫抖。

「嗯......沒錯，就是因為昨天和何羽打了一場。」周揚肯定道。

「以前的他會瞄著你的右手打。」黃江文回到了之前冷冷的狀態，看來他的情緒平復了下來。

「他之前就是對其他人這麼做的。」他記得何羽在那場大賽中的每一場比賽。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何羽。

何羽點了點頭沒有否認。

因為那時的他的確是一個為了勝利會不擇手段的人。

「老子不會狡辯，這是事實。」何羽說道。

「但老子說過，老子已經成長了。」他接著說，將球拍指向黃江文，「但你沒有。」

「我之前的教練跟我說過，打球的目的絕對不是為了贏。」他回憶著以前教練跟他說過的話，並且從這時開始，他不再用老子稱呼自己，看得出何羽的確很尊敬他。

「打球的目的，就應該是打球，任何其他的目的都只會拖累你。」

「正如我之前一心只想著贏，若不是他點醒我，我肯定會一直執迷不悟。」何羽將頭抬起，望著天花板，內心在思考著什麼。

「現在的你，和當時的我一模一樣。」

「你的目的已經完全扭曲，在我看來，軟弱的是你。」

但黃江文顯然不接受這樣的說辭。

「狗屁不通。」他哼了一聲。

「我的目的只有戰勝你，其他都不重要。」

「那現在呢？」何羽突然問道。

「正如你說的，老子已經不再像從前一樣兇殘了，你現在的目的又是什麼？」

「......」

何羽的一句話問住了黃江文。

「現在的你不值得我戰勝.......」

「少放屁了！」何羽突然粗暴地打斷了黃江文的話，看樣子他的情緒也開始激動。

「你覺得你能騙得了自己？老子很明確的告訴你，以前的老子已經不在了，你的目的早已不可能實現了，現在，你問你自己，你到底是為什麼打球！」何羽看得出他仍然在迷茫之中。

「......我不知道。」黃江文承認了。

「這就是，你為什麼一定會輸給老子的原因。」他這樣說道。

「我沒說我會繼續跟你打下去。」黃江文皺起眉。

「不，你一定會。你知道這才是唯一的方法。」何羽說完便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場地。

「無聊。」黃江文也轉身就走，離開了比賽場地。

「要我去叫他回來嗎?」鍾鎮雲問何羽。

何羽搖了搖頭。

「如果他不回來，老子也沒有必要在他身上浪費力氣了。」

高群林也看著黃江文離開大門的背影，點了點頭。

「那麼......你以前的教練，他是個什麼樣的人？」高群林突然問何羽。

「他是最強的。」何羽簡單地說道，看樣子他也不願說太多。

「這樣嗎。」高群林笑了，也不再問下去。

「現在是個什麼情況？」許凱傑和兩個女生還坐在一旁。

「不知道啊，之前好像吵得很兇，黃江文都被氣走了。」賓宛瑤向門口張望著。

「不過還是不敢相信黃江文那樣憤怒的樣子。」謝亦含還在回憶著黃江文之前那一拳。

「是啊，明明之前表現的那麼冷漠，之後還說了一大堆話，感覺他把這輩子的字都說完了。」賓宛瑤用力點著頭。

「但是......」謝亦含想到些什麼，「若不是真的喜歡羽毛球也不會這樣吧。」

......

「這才是唯一的方法。」

黃江文走出體育館，何羽的話一直在他的腦中迴響。

「唯一的方法。」他嘀咕著，腳步依舊沒有放慢。

......

鍾高周三人都一直向體育館大門張望著，只有何羽站著原地閉著眼睛，像在養神。

「他還會回來嗎？」周揚不禁問道，他感覺他們站在這已經有一會兒了。

「如果何羽相信他，那我相信何羽。」高群林說道。

也就在這時，門口的地面上出現了一道影子。

之後，一個人影出現在了門口，引得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不是黃江文。

但這個人顯然讓所有人都驚掉了下巴。

這個人是施躍傑。

他向張大嘴巴的大家揮著手打著招呼。

「社......學長！」鍾鎮雲最先出聲，差點習慣性地叫出了以前的稱呼，但他知道施躍傑不喜歡，所以趕忙改口。

在一瞬間，館內所有人都沖向了門口，何羽也上前湊熱鬧。

「你怎麼來了？」高群林穿過人群，在一陣陣問好聲中向他問道。

「大家！先聽我說！」施躍傑張開雙手，讓大家安靜下來。

「我也很高興見到大家！這次我是帶另一個人來的！」他說著，把剛剛被牆壁擋著的人拉到了大家面前。

「重新打一場。」黃江文一出現在大家面前，就對人群另一邊的何羽說道。

「拖太久了。」何羽回應他，嘴角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