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大事將起2】

第二百二十六章【大事將起2】

「該死的,快追!」都伯發話,結果身後的弟兄們卻道:「頭,咱們好像追不上啊!

「少羅嗦,如果被大人發現我們偷奸耍滑,在這種時候,豈不是要倒大霉!」面對都伯的斥責,一眾巡防兵只能閉嘴,顛顛的跑上去,但牆檐上的那人影移動實在快,也就眨眼的功夫,他們便在兩條街外丟了方向。

「大人,還追么?」沒有眼色的巡防兵又多嘴一問,這下都伯直接巴掌上來:「混賬東西,故意嘲笑老子是吧!」「大人,小的不敢!」雖然都伯沖手下的弟兄發了火,可是心底的忐忑依舊,再三考慮后,這巡防兵都伯立刻前往九門司,向當值的官員稟告。

時至子夜,九門司東旗千戶李道光正在喝酒,喝到起興處,他搖搖晃晃的招人來去花樓,準備弄幾個美姬小曲助助興,結果巡街的巡防兵都伯跑進來稟告,一句賊人過牆消失,李道光的雅興瞬間消失:「你說什麼?賊人過牆消失?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如何不去拿下賊人!」

「回大人的話,小的實在追不上!請大人恕罪!」都伯如實照說,李道光趁著酒意上來就是一腳,直接將都伯給踹的滿臉血:「廢物東西,本官怎麼養了你們這群無能的廢物,滾,去應卯房領二十罰棍,少一棍,我砍了你們的腦袋!」

怒聲之下,都伯哪裡敢言苦,只能跪退離開,隨後李道光碟機散了幾個喝酒的下屬,穿好官府,前往九門司稟告,畢竟眼下的情況實在讓人心燥,沒有誰敢說燕京一個亂字,否則上面的旨令下來,輕則掉腦袋,重則滿門抄斬,來到九門司正堂,值夜的守衛看到李道光醉醺醺的樣子,趕緊上前攔住:「李大人,您這個樣子,還是不要見朱大人了,否則定然要討苦吃!」

「討苦吃也比丟了腦袋強,起開!」李道光悶聲一句,守衛愣在原地,等到回神,這個醉醺醺的東旗千戶官已經進去。

正堂院理事房,自太子殿下遇襲以後,鎮撫使朱無視就沒有再離開過這裡半步,之所以這樣,乃是朱無視生怕有一絲消息錯過耳,引發自己瀆職的罪名。

「大人!東旗千戶李道光請見!」陪守小吏進來稟告,朱無視頭也不抬道:「這個點來見我,勢必有要事,去,讓他進來!」

「這個...」哪成想陪守小吏猶豫起來,朱無視覺察,問:「怎麼?還有其它事?」

「大人,那個李道光喝的醉醺醺,不敢進來,他說要跪在門口向您請罪!」

「醉醺醺的來請罪說事,李道光最近是不是皮癢了,他難道不知道現在什麼情形?

朱無視怒聲呵斥一句,隨即重重扔下手中的卷冊,來到門外,離得數步遠,朱無視就看到李道光正在和另外一個陪守小吏爭執,那小吏看出來李道光渾身酒氣,便好言相勸:「李大人,小的給您弄些醒酒湯,您喝了以後再去見朱大人,否則朱大人一定會懲治你的!」

「命都沒有了!還怕什麼懲治!朱大人呢,朱大人!」李道光搖搖晃晃的大呼,冷不丁一轉頭,朱無視正面無表情的站在數步外盯著自己,一瞬間的激靈,李道光酒勁兒下去數分,跟著他上跪下,叩首請罪:「大人,屬下有罪!」

「喝的醉醺醺來見本府,你好大的膽子!」強聲撂出,李道光哪裡還敢耍剛才的酒勁風,只見他緩了口氣,道:「大人,半個時辰前,下官的巡防隊在北城雜市街巡邏時,發現有賊人從牆檐翻過,下官的巡防隊追了兩條街,還是被他給逃了!」

「雜市街?」朱無視聽完這事,首要反應不是發怒,而是像想到了什麼似的,稍作考慮,朱無視道:「你跟我進來!」

進了理事堂,朱無視仔細考慮后,道:「之前我讓你們搜查北城雜市街的時候,你是不是說有幾處宅院荒蕪,但有人待過的痕迹?」

「不錯!」李道光回答:「那幾處宅院相離很遠,大多隔了好幾條街,沒有任何關聯處,可是大人,越是咱們看起來沒什麼關係的事,恐怕暗裡就有問題,因此我派弟兄們盯梢監視后,果然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現在那不明身份的傢伙夜裡從牆檐行動,絕對有問題!」

「那你打算怎麼辦!」朱無視又問,李道光猶豫片刻,道:「大人,有些事寧願做大也不要應付,不如明日一早聯合京府衙門對北城雜市街的附近數里內街巷進行全面搜查,把動靜鬧大!」

「鬧大...」朱無視明顯有些猶豫:「你容我好好想想!」

當九門司被突然出現的夜行人所影響時,那從牆檐上穿行的獨眼已經來到西城區,身為當年朝禮之禍中的覆亡世家門客,獨眼的能力毋庸置疑,加上他在燕京城待了多年,明裡暗裡早就有了旁人無法相比的優勢,之所以他會故意這麼做,就是來引著京府衙門和九門司把目光注意到戶部及宜興和,繼而將事落在糧運上,那樣鐵肇就會慌忙起來,再度與他合作。

次日一早,徐玉瑱和蘇霓晟從歇腳的客棧出來后,趕到宜興和總號,和二如約備下厚禮,同時將一批綢緞貨物交付給徐玉瑱:「徐東家,這是送往遼東的貨,你們清點以後,就可以走宜興和的路子起行!」

「多謝和掌柜!」徐玉瑱笑聲,跟著他示意蘇霓晟去清點接手,大概一個多時辰后,等到酒菜上桌,和二招待徐玉瑱、蘇霓晟上桌,慶祝酒宴,道:「徐東家,來,今日我們什麼事都不用做,只需要在這裡一醉方休!」

「和掌柜,酒到甘甜,情到醉人,今天我們能夠坐在這裡,還要在謝謝戶部的幾位大人,這事勞煩你過後代我去一趟!」徐玉瑱考慮比較周全,和二連連點頭,殊不知,此刻的于成龍與宇文乎正在算計接下來的上書朝諫。

「宇文大人,第一批六萬多石糧食進來了糧倉,我以為可以趁此機會向太子殿下奏報,看看他的反應如何!」

對於于成龍的想法,宇文乎有些猶豫:「於大人,你確定要這麼做,我的意思是咱們再等等看,免得事出急躁,惹來麻煩!」

「會有什麼麻煩?」于成龍有些不在乎:「西州豪族叛亂一日比一日嚴重,太子遲遲不下令,還說什麼國庫虧空,我們戶部中飽私囊,現在二十萬石糧食已經在路上,六萬石糧食的量足夠讓我們向太子奏報,以表實情,看看他還會不會像之前那樣胡言下令!」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你有沒有發現實情不太對勁兒,從之前的糧運隊被襲擊,死了那麼多人,還有一名郡守,太子竟然沒有任何的反應,就是現在被不知身份的人襲擊,也沒有太過的舉動,從頭到尾都是京府衙門和九門司在追查,你就不覺得其中哪裡的不對勁兒么?」

經過宇文乎的提示,于成龍這才發現,原來亂鬨哄的燕京城內,負有監國之名的太子竟然如老翁垂釣,連個抄手抽桿的動作都沒有,這壓根就不是一個上位者該有的態度,除非太子有別的謀划,否則他不可能這麼安靜。因此于成龍短暫考慮后,道:「宇文大人,要是照你這麼說,那太子為人老謀深算,絕對不像面上看去的那麼簡單!」

「肯定!」宇文乎很是認同:「雖說我們時常聽到政務堂、軍政閣的老東西們對太子監國表示不滿,可這些都是聽到而已,沒有真正的看到,換句話說,會不會是有人故意鬧出了的假象,迫使我們以為太子示弱?所以還是安穩一些好!」

片刻間的考慮,于成龍和宇文乎對於朝堂的局勢有了新的認識,隨後于成龍親自趕往譽王府,將自己的見解和糧倉情況稟告上去,譽王得知,道:「那遼東的商賈還在運糧?

「回殿下,那遼東義信成的商賈徐玉瑱正在屬下亡弟的宜興和總號里,不日就要起行返回遼東,一個月後將會送來第二批糧食,不會少於十萬石!」

「十萬石,這不是個小數目!」譽王心裡也有些驚愕,在他眼裡,自糧運隊遇襲的事被按下去,太子受襲有不溫不火的滿城查辦,這已經讓譽王不解,因此他快速考慮后,道:「既然那個遼東商賈有些能耐,就暫且留住他!」

「屬下明白!」于成龍等到譽王的命令,心中就更多了一些底,離開譽王府,他當即趕往宜興和,哪成想宜興和卻出事了!

將至晌午,徐玉瑱、蘇霓晟與和二痛飲慶賀糧運一事成功時,京府衙門的黃三甲竟然帶人趕來,面對衙役的堵門,和二很是震驚:「黃大人,您怎麼來了?瞧著架勢,莫不是有什麼事!」

黃三甲懶得搭理和二,他目光掃視桌后的徐玉瑱,道:「你就是遼東來的商賈!」

徐玉瑱此時喝的雖然臉色發紅,可腦子十分清醒,但黃三甲這些京府官員來的不善,徐玉瑱快速琢磨后,裝出一副似醉不醉的樣子:「和掌柜,你又來了朋友,快,坐下一起喝!』

「放肆!」黃三甲身旁的捕頭怒聲斥責,和二一愣,心裡反應過來,黃三甲這是有事要做,因此他趕緊上前拉扯徐玉瑱一下:「不要亂!」

僅此一聲,和二又招呼旁邊的夥計道:「來來,快扶著徐東家進柴房醒醒酒,讓后出來見黃大人!」

「掌柜的您稍等!」夥計也是人精,立馬上前摻住徐玉瑱往後面去,黃三甲見狀,立刻示意捕頭欄人,結果和二站在中間抱拳,故作阻攔:「黃大人,您這是怎麼了?既然來了,就不要急於一時,容我那位商賈好友去後面醒醒酒,稍後就來見您!」

「閃開!」黃三甲根本不理會,伴隨著沉聲落地,周圍的氣氛立刻冷下來,跟著捕頭也加大了勁兒,但是越這樣,和二就越不能讓黃三甲將徐玉瑱帶走,因為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萬一牽扯到宜興和,牽扯到于成龍大人,那和二可就愧對了於家。

只見和二臉上的笑意依舊,手裡推搡的勁兒卻大起來,捕頭硬闖不過去,只能回頭看向黃三甲,黃三甲快步走來,道:「和二,你難道要阻攔官家辦案,信不信本官將你也抓了!」

厲聲撂出,和二臉上的笑意直接消失,跟著他冷哼一聲,順勢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一腳挑起來,正好擋住捕頭前往後院的過道:「黃大人,您這莫名其妙的闖進來抓入,未免也太霸道了,不管怎麼說,這宜興和商號可是於大人的,現在宜興和又受令戶部的官糧販運,你這胡亂一通鬧騰,影響了宜興和的事,戶部怪罪下來,我可擔不起!」

看到和二把戶部搬出來,黃三甲臉色徹底兜不住:「和二,本官告訴你,甭拿戶部來壓本官,沒有用,這次的事牽扯到遼東來的商人,一旦罪名定下,就連你都脫不了身,現在給我讓開,否則別怪我封了你們宜興和!」

與此同時,來到後院的徐玉瑱已經徹底清醒,他沖蘇霓晟道;「看來有什麼問題被那些官家抓住了,為了保證安全,你立刻離開!」

「我走了,你怎麼辦!」蘇霓晟心燥:「剛剛那架勢就是奔你來的,你難道不走么?

「我現在還走得了么?」徐玉瑱苦笑:「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不應該啊,鐵叔那邊也沒有任何的消息,除非是那些官員查到糧運隊遇襲時的疏漏,認為咱們這些外地商人有作祟的可能!」

「如果真是那樣,你就更不能繼續待著,我們現在就出城!」蘇霓晟生怕徐玉瑱被抓走,一旦沒了徐玉瑱,義信成的招牌會立刻崩塌,他的計劃也要泡湯不說,就連接下來的糧運事也要歇菜!」

只不過情況變化太快,這邊不等徐玉瑱和蘇霓晟商議個結果,外面的和二已經徹底攔不住,隨著黃三甲一聲令下,捕頭上前按住了和二,即便和二一身能耐,想要掙脫輕鬆無比,可當面抗逆官家,和二還是沒有這個念想,不多時,捕頭帶著幾個差役衝到後院,將徐玉瑱蘇霓晟給拖了出來。

盯著二人,黃三甲上前質問:「你們這些外地來的商賈種,為了謀利竟然胡作非為,這次本官倒要看看,你們還怎麼鬧騰!」

莫名其妙的問罪讓徐玉瑱徹底摸不著頭腦,他想要喊冤,嘴裡卻被捕頭塞了一塊布,顯然是強行堵住他的嘴,來個啞巴辦案,眼看黃三甲就要把和二、蘇霓晟、徐玉瑱這些人帶走,門外一輛馬車停下,跟著就聽到了重重的斥責聲。

「混賬東西,光天化日胡亂行令,這就是京府衙門的作為?」

黃三甲聽聲便知道來人,一念遲疑,他示意捕頭先不要動手,自己親去見見來人。

門外,戶部從事中郎于成龍一臉怒意,幾個京府衙門的小吏全都低頭退下,任憑糟踐,也不敢多嘴。

于成龍耍了幾句威風后,抬頭看去,黃三甲出來了,對於這位京府衙門的府官,于成龍可沒什麼好印象,一來倆人歸屬不同的府司,互不統屬,二來於成飛的死,黃三甲身為京府衙門的官員,一直查到現在也沒給於成龍一個交代,這在於成龍眼裡就是懈怠,因此二人暗裡就算有了梁子。

現在黃三甲突然像犯了瘋狗病似的來宜興和抓入,這更是明著不給於成龍面子,如果他應下了黃三甲的舉動,恐怕日後自己也沒法在官場立足,於是他根本沒有放出絲毫的態度。

黃三甲來到于成龍面前,先是抱拳行禮,跟著擺出自己的命令:「於大人,本官得到政務堂左相之命,前來徹查糧運命案,遼東來的商賈與之牽連,必須根本官回去接受查辦,還請於大人見諒!」

「見諒?有意思!可真有意思!」于成龍冷笑:「我那可憐的弟弟受官家命令,運糧補入國庫,身死城外,到現在屍骨都埋了,也不見一個公道,而你這會兒用什麼政務堂的命令來壓我,你以為我信么?」

「於大人,請你注意自己的言辭!」黃三甲耿著脖子氣,于成龍根本不怕:「黃大人,我告訴你,糧運隊遇襲的事,你最好快些查辦,要是還沒有結果,我就去向太子哭訴,至於宜興和的官運,這絕對不能受阻!」

說著于成龍拿出來中書省的命令:「此乃中書省親令戶部,置辦西州豪族叛亂的糧草輜重命令,你說是你的命令重,還是我的命令重!

看著于成龍手中的中書省令書,他很清楚,這是譽王殿下的意思,但左相諸葛俊也說的很明白,城中內亂,城外命案,全都與糧運脫不了干係,為了剎住該死的風潮,必須要弄清楚其中的深意。因此他一定要帶走徐玉瑱,挖出這個遼東商賈周圍的眼線和黑手,還燕京城一個安穩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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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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