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太子之心】

第二百三十八章【太子之心】

眼下,街面上的風聲看起來又緊了不少,徐玉瑱心生不好的直覺,再三考慮后,他沖鐵肇說:「叔,這麼下去不行,我就像個瞎子,什麼也不知道,萬一再由變化,對我可相當不利!」「不行!」鐵肇沒有猶豫的拒絕,只見他從袖囊里掏出一份不知哪裡來的密書,道:「這是獨眼送來的,你看完以後,就應該明白我為何不讓你露面了!」「獨眼,還是你哪位江湖的同伴?」帶著心中的狐疑,徐玉瑱打開密書,裡面寫滿了燕京城的消息,等到于成龍、宇文乎二人受人襲擊斃命的消息映入視野,徐玉瑱徹底愣住:「這...這怎麼可能?于成龍死了!」「密書是今早送來的,獨眼當時就在戶部的牆門外盯著,錯不了!」鐵肇說到這裡,滿臉擔憂:「于成龍已經成為棄子,人頭落地,你又是他糧運生意的關鍵人物,如果你現在露面,後果會發生什麼,我不敢保證,現在我只有一個想法,帶著你回遼東!」

「現在回遼東?這...」徐玉瑱意外滿滿,也就同時,門外傳來敲門聲,鐵肇心裡一緊,握著鐵杖去開門:「誰?」「鐵兄,是我!」聲音傳來,鐵肇稍微鬆了口氣,門開,獨眼進來,徐玉瑱很是不解,他不明白獨眼怎麼也會跟來,但鐵肇就像心中有數似的毫無在意,他上前道:「現在情況如何?」獨眼進屋笑呵呵的坐下,他先是喝了一碗茶,讓后道:「唉,情況很不妙啊,那于成龍和宇文乎突然間被殺,現在滿朝都是人心惶惶,不知道誰就是下一個!」「到底為何會這樣?」徐玉瑱忍耐不住,上前急問,獨眼笑著道:「小子,你是真不知道那些皇族的為人,實話告訴你,于成龍就是死在譽王的手下!」

「什麼?譽王殺了于成龍,怎麼會這樣?于成龍不是譽王的人?他為何要這樣對待自己的手下!」徐玉瑱滿腹驚慌,獨眼笑了笑解釋:「小子,你以為你很聰明,事實上你和于成龍的糧運生意是最愚蠢的行為,那于成龍身為譽王的人,凡事所做都要以譽王的意思為主,譽王和太子爭鋒多年,適逢現在的西州豪族叛亂,太子遲遲不出兵剿滅,譽王以為自己的機會來了,就從戶部下手,以糧倉一事來打壓太子的勢力,奪取名聲,于成龍就是他做事的主要人選,奈何現在情況有變,太子之前的姿態全都是假作,譽王覺察到危機,自然要斷了于成龍這條線,免的被太子尋到疏漏,找自己的罪過!所以說,你以為的戶部大人其實在整件事里就是個卑微的小人物,而你更是小人物中的小人物,怕是一股風吹來都會要了你得命!」如此危言聳聽使得徐玉瑱啞無口音,從心而言,他可從沒有想過燕京的形式會變化到這麼快,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整個局面都變了,眼下於成龍死了,糧運一事自然行不通,就算行的通,他徐玉瑱又能找誰去償還幾十萬石糧食的銀子錢?殊不知獨眼早就看透徐玉瑱的心思,他笑呵呵的又說:「小子,糧運的事你就不要在想了,我要是你,立刻就會想法子逃得遠遠,再也不進燕京,至於你那個什麼義信成,堂堂的宜興和都被封了,所有人被抓入大牢,你一個外地的招牌剛剛立了沒兩天,根本就是浮萍游水,期盼著浪頭別打過來,奈何浪頭已經衝過整片森林,小子,聽我一句,該逃就逃吧,不丟人!」

「你...」徐玉瑱雖然心中急躁,可關鍵時刻,他竟然說不出話,事實上他也沒有了再遼東時的那份膽氣,畢竟在遼東的地頭時,身邊有所依仗,官家可以講究情分,利益交換,現在來的燕京,一切都是權利的風雲,什麼錢財,情分,簡直就是個屁,因此徐玉瑱半晌沒有吭聲,鐵肇見狀,走過來瞪了獨眼:「少給我啰嗦,讓你來不是做這些屁事!」「得得!我費勁心思將消息送給你,你倒不領情,算是我犯賤!」獨眼笑罵幾句,轉身出去,隨即鐵肇沖徐玉瑱道:「玉瑱,現在燕京城的形勢就是皇族的對決,那太子假作的形勢騙了所有人,譽王已經吃虧,戶部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我只能阻止你!」「叔,阻止我,那你們又打算做什麼?難不成你和那個獨眼這會兒就要去見太子么?那也太危險了!」徐玉瑱猜到了一些心思,鐵肇也不反駁:「玉瑱,太子勢大,可譽王卻非小視之人,現在雙方到了拚死的地步,我和獨眼就是要借著這個機會去見見太子和譽王,準備最後一搏,誰能夠達成我們的意願,平復當年的不公,我們便效力誰!」如此狂言讓徐玉瑱感到心驚肉跳:「叔,你還說我胡來,你這壓根就是死路一條,那些人連自己的人說殺就殺,你這貿然前去,又有幾分把握?」「怎麼會沒有把握?」鐵肇沉沉一笑:「別忘了,這些日子我和那個獨眼兄在做什麼,現在我們手裡所拿到的消息足夠讓那些人好好考慮考慮我們的話,玉瑱,不管結果怎麼樣,你在事情有眉目前,萬萬不能露面,如果我回不來,你就返回遼東,好好照料小姐,也算代我了報恩!」說完,鐵肇也不管徐玉瑱的反應如何,直接和獨眼離開,陳俊安面對這樣的情況,臉色更是瞬變不一:「玉瑱,鐵肇是打算去做什麼?」

「做什麼都不是你我能夠幫上忙的!可惡!」徐玉瑱心有憤懣,暗自怒罵一聲,奈何力量有限,他也只能認命,幾個時辰后,鐵肇和獨眼來到燕京城外,由於戶部兩位要員同時被殺,城中的京府衙門、九門司、皇門司全都如狼般四面巡查,但是獨眼在燕京多年,肯定有自己的門路,只見他帶著鐵肇來到燕京城的西南護城河附近,一眼環繞,獨眼找到了一處水草比較淺薄的地方,道:「隨我來!」鐵肇跟著獨眼下了水,悄悄游入水草下,結果竟然發現水草下面有一條暗渠印,這渠印連接了城中的河道,透過水牆下的深洞,足夠進入城北,潛水之前,獨眼道:「憋住一口氣,否則游到一半就死了,實在撐不住,就用這個頂頂!」只見獨眼掏出一隻魚鰾做的氣泡,鐵肇卻理都不理:」我用不著!「話落,鐵肇一口悶勁下去,獨眼笑笑,跟著遊了進去,片刻后,城內的南河渠里,鐵肇和獨眼冒了出來,伴隨著大口大口的喘息,倆人算是重新活了:」娘的,險些淹死在裡面!」獨眼唾罵一句,四面看看,由於城中執行宵禁制度,街面上已經沒有人,這南河渠周圍也是一片空蕩,給了鐵肇、獨眼二人行動的機會,不多時,二人進入獨眼早就准好的宅院,屋裡的牆角有幾個箱子,裡面的東西打開后,足夠讓太子和譽王都為之震動:「鐵兄,現在你我做個選擇,誰去見太子,誰去見譽王,這關乎著你我的性命!」「太子,我去見太子!」鐵肇毫無猶豫的說話,獨眼聽了,稍加考慮,從箱子里掏出一摞子的案冊,上面記錄了譽王在朝中的一些眼線勢力,而這就是鐵肇去見太子的資本,同樣的獨眼將帶著太子在燕京的謀划勢力去見譽王,如果這太子和譽王有了明確的選擇,那麼獨眼和鐵肇才會將剩下的秘密告知,反之他們就會帶著這些東西用隨身所藏的火油**,以抱拳最後名聲,當晚,鐵肇悄悄潛入了皇城,將至半夜的時候,鐵肇趁著那些禁軍巡防的疏漏,進入了上書房,只是還不等他從房頂上下來,一聲問候從身側傳來,打亂了鐵肇所有的計劃:「深夜進入皇城,不知是誰的眼線,又為了何事而來?」鐵肇轉頭看去,幾步外,一名劍客模樣的傢伙正靠在牆檐下的窩角里望著自己,不用想就知道,這是太子的近前密衛,心腹親隨。感受著那股子無形的殺氣,鐵肇緩了緩聲,拔出鐵杖,結果那劍客疑聲:「以鐵杖為兵刃,少見,十足少見!」「啰嗦什麼,出招吧!」鐵肇相當乾脆的發話,可就劍客並不著急,他抱著自己的劍走了過來,道:「深夜獨闖皇宮,能夠到達這裡,足以說明你的武藝高強,而鐵杖這等鈍鋒器物為刃,更能彰顯使用者的高強,於是劍客有了想法:「仁兄,就算你是來此作祟,可我賞識你的膽量,既然有膽量,那你我就應該自報家門,而非做一個無頭無名的小鬼!」「好大的口氣!」鐵肇冷笑:「北秦立國數百年,強者無數,我卻不敢妄自稱雄,你不過是皇族的門客私奴,竟然如此妄為,說出了讓我聽聽,看看你的威風到底有多麼強!」「哈哈哈!你這人真是有趣,也罷,殺你之前讓你做個清醒的鬼,我是太子殿下的近前護衛,劍客陳甲!」「不曾聽說過的名聲!」鐵肇冷聲,陳甲倒也不在乎,他拔出劍;「說吧,你這樣一個沉氣內斂的主絕對不是尋常人,說出名字,不要做個無名鬼!」「想知道我的名字,你怕是還不夠資格!」冷聲一呵,鐵肇箭步衝出,手中乾的鐵杖猶如風轉殘雲的疾流,狠狠打向陳甲的面門,只不過陳甲的身手也是強中強手,他持劍輕鬆擋下鐵肇的進攻,跟著就是暗中奪路襲擊,鐵肇卻像胸前長了眼睛似的,輕鬆看透他的意圖,伴隨著一個急步撤退,鐵肇的身子輕鬆躲過了陳甲的殺招,一時間,陳甲有些驚愕,要知道他的暗藏殺從來沒有失手過,現在竟然脫了空,足以說明眼前的傢伙實力,緊接著陳甲又是數劍流光來襲,可鐵肇還是輕鬆擋下,甚至於得空之間再做幾下反擊的重擊,如果陳甲不躲閃,那麼沉重的鐵杖足夠要了他的命,因此,二人你來我往的鬥了十多個回合,陳甲意識到自己如果不全力以赴,恐怕拿眼前的襲擊者沒有辦法,如果再讓他逃了,那隻會讓局面更糟,於是他虛晃一招,跳出圈子,鐵肇心中生感不對勁兒,立刻轉身脫戰,可是陳甲手中不知從哪裡莫來一隻骨哨,伴隨著刺耳的嚶鳴,上書房四周的禁衛們紛紛湧來,那弓箭手更是彎弓壓制,不過片刻,鐵肇就深陷重圍,難以逃脫。望著鐵肇的模樣,陳甲收起劍鋒,道:」放下兵刃,束手就擒,或許看在你的伸手份上,太子殿下會饒你一命!」對於這話,鐵肇更被不理,陳甲稍加考慮,低聲幾句,當有禁衛前去稟告,不多時,上書房傳來話,令陳甲壓著鐵肇去覲見,入了上書房的門庭,幾個禁衛將綁縛的鐵肇再度搜身,更從他身上掏出了一些案冊,對此,陳甲很是驚愕:「這些東西哪來的!」鐵肇也不理會,如石沉默,片刻等待,內侍出來,引著鐵肇和陳甲進去,太子正在挑燈夜讀,他道:「你是何人?為何要來行刺本殿下?」「我不曾想過行刺你,我是來談條件的!」鐵肇口出驚人,內侍等人怒聲:「好大的膽子,你怎麼敢這樣與殿下說話!」「太子殿下,我是來談條件的!」鐵肇不為所動,又說了一遍,這回兒太子沒有辦法裝作不知道,他放下手中的竹簡,起身走來,上下大量一通,道:「你是何人?奉誰的命令前來,又能夠與本殿下談什麼條件!」「方才我身上帶著條件的案錄,卻被你的人搜走!」鐵肇發話,內侍趕緊從旁待:「殿下,那賊人的案冊上全都一些古怪的空白,什麼都沒有,奴才以為是無用的東西,就咩有呈現給殿下查閱!」「上面的字只有經過特別的處置才會出現,你們這些閹人又怎麼會知道!」鐵肇糟踐,內侍頓時氣的滿臉通紅,可是太子發話,內侍只能退下:「奴才知罪!」隨後太子問鐵肇:「這案冊上有什麼?可否告知本殿下聽聽!」「殿下只需要將冊子用水浸透,裡面的字變回出現!」鐵肇發話,太子將案冊重新交給內侍,片刻后,內侍端著盤子跑來:「殿下,果然出現字跡了!」順著聲音低頭看去,太子的臉色快速變回:「這怎麼可能?你到底是誰?」「殿下,能否與我談談條件!」「好大的膽子!」內侍再度斥聲,這回太子明顯不鎮定了,他怒聲一呵,將內侍等人全都哄了出去,只留下鐵肇自己,陳甲不放心,太子卻道:「出不了事!沒辦法,陳甲只能聽從命令,守在門外,隨後太子回身坐下,道:「你到底是誰?速速報上名來!」「回太子的話,可記得當年的武侯離陽」「你到底是誰?」太子又問了句,因為他很清楚離陽的武侯之名,那時太子年不過二十歲,武侯身為北秦的軍政閣諸位閣老之一,說是老皇帝的臂膀都不為過,可惜在朝禮之禍中,武侯離陽牽扯到其中,最終導致滅九族,兗州離氏從此消失,現在有人竟然頂著他的名號出來,太子心中自然愕然許多,短暫的驚蟄后,他快速恢復了神情,鐵肇見狀,緩了緩氣道:「殿下,我就是當年的離氏門客,鐵肇,現在為了當年的主家而來,只是希望和太子殿下談談條件,如果殿下有意,我願意效力,反之今日就是我的死期!」毫無怯怕的話讓太子有些難做,要知道離陽的事是老皇帝做的,定的,他們這些皇子只是奉命行事,至於誅九族,那更是昭告了天下,現在有人翻了舊賬,豈不是要說乾安宮裡的那位昏庸無道?因此太子陷入了困頓,看到太子不應聲,鐵肇又問:「殿下,您和譽王的爭鬥已經到了關鍵,朝中的亂局更是無人可解,在這種情況下,隨便一片風浪都會毀了北秦,您承受不起那個過錯,也不敢敗在譽王的手下,而我手中有譽王的勢力秘密,有了他,您就能在不動聲色中解決掉譽王的人,消除他的羽翼,等到一切準備妥當,您就給他致命一擊,完成您的大業之舉,這些還請殿下好好的考慮考慮!」

聽著鐵肇的說辭,太子陷入了困頓,良久,他才將充滿譽王秘密的案冊放下,隨即盯著鐵肇:「離氏一族覆滅,你為何還活著?難道說苟且偷生就是你對離氏的忠誠?」「我不死就是為了給離氏一個清白,否則天下的人將再無知道朝禮之禍的真相!」鐵肇說的擲地有聲,太子很想立刻殺了他,了卻曾經的禍患,可是鐵肇手中的秘密消息讓他無法放下,否則他又何必處處防備譽王呢?最終,太子鬆了口氣,默認了鐵肇的意思:「說吧,說出你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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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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