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連手起事】
「蘇霓晟?他怎麼會來?」蘇霓崟很是意外。稍作考慮,他道:「讓他進來!」
不多時,蘇霓晟站在蘇霓崟的面前:「大哥,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少啰嗦,你如何來了?」蘇霓崟一臉警惕,上回二人見面,他好說歹說的與蘇霓晟暗意交代,可是這位二房老弟壓根不理會,臨到頭他還是將蘇二房的糧行糧食給運往燕京城,聽說現在卡在了河西府與陳唐郡交界的地方,現在來保不齊就是尋他相助、
「大哥,我來是給你生意做得!如果你願意應下,咱們蘇家或許會藉此機會一飛衝天!」
「什麼?」蘇霓崟故作裝樣子:「蘇氏的根在遼東,蘇氏的路在北方,燕京這種要命的地方,你認為我會來么?」「大哥你不就是來了?」反問一句,蘇霓崟被蘇霓晟置於難堪的地方,一時間,這位長房嫡子很是憤怒:「蘇霓晟,我告訴你,徐玉瑱那個奴才種早晚都是一死,你跟著他,只會把蘇氏給拖進苦海,聽我一句勸,不要再作對,等到我結果了義信成,再來和你算賬!」
「你結果不了義信成,更拿捏不下徐玉瑱了!」蘇霓晟說的擲地有聲,蘇霓崟很是憤怒,可是蘇霓晟接下來的話讓他根本無法反駁。
「現在徐玉瑱是太子的門客,大理寺監察令,掌商事,奉旨通貨,你敢動徐玉瑱,那就是找死!」
「這不可能!」蘇霓崟不信,他一把揪住蘇霓晟的脖子:「我告訴你,我是看在你我同出一族的份上,才處處給你留面子,既然你不知死活,今日過後,你我就是對手,到時…」
不等蘇霓崟的狠話撂出來,包衣奴才林澤趕緊從旁附聲:「主子,從昨日起街面上都傳遍了,說燕京城裡發生了讓人驚掉眼睛的事,那個徐玉瑱真的被太子招攬為門客,領職官名,現在蘇霓崟帶來同樣的消息,還說的清清楚楚,怕是不假啊!」
「什麼?」驚蟄驟起,蘇霓崟的臉色再變,幾步外,蘇霓晟很清楚發生了什麼事,短暫的考慮后。蘇霓晟從袖囊里掏出一封書信,這是昨晚徐玉瑱親筆給他,特意交給蘇霓崟:「大哥,這封信你看看,成不成,我等你回話!」
「徐玉瑱讓你這麼做的?」蘇霓崟氣的渾身哆嗦,蘇霓晟稍有遲疑,回答:「也不算是,我只是不想蘇家毀到我們這一代!」
西州,陳倉,自雍州傳來太子調兵平叛的消息,趙范的好日子算是到頭,只是讓人很不解,這趙范並沒有像其他叛亂者那樣慌張備戰,當雍州的西涼兵準備妥當,朝著自己開拔,趙范才慢吞吞的傳話幾個同樣起事的郡縣,大概半日,臨靠雍州西界的西州郡府樂邑郡竟然已經開城投降,對於這樣的情況,陳倉守軍倍感驚愕。
「怎麼回事?樂邑郡怎麼不戰而降了!這麼下去,其它幾個郡是不是也會這麼做?咱們陳倉獨木難支,該怎麼辦!」
「怕什麼!此次太子調兵平叛,倉促之下竟然調用西涼的部落兵,那些個羌人雖然有著優秀的騎兵,可是他們不善攻城,且咱們糧草囤積早就足夠,燕京方向反倒是缺糧少甲,頂多三個月,他們就會因為斷糧撤退!」
「沒錯!五年前的大雪寒災凍死了西州數萬百姓,也不見得燕京給絲毫的幫助,如此主上,何必要效忠他們?」
陳倉郡郡府大堂,一眾地方的豪族府官紛紛議論,唯獨趙范沉聲不應,這時親隨進來低聲附耳幾句,趙范立刻道:「燕軍來襲,這是不把我們方字放在眼裡,但是他們佔據著大義,所以咱們要以守為攻,不準貿然出擊!」
「我等遵命!」一眾府官應聲,趙范匆匆離開,到了后府,趙范問親隨:「人在哪?」「就在您的書房!」
進入書房,趙范一眼就看到雍州西伯侯的長子、西陵縣公常啟禮:「公子,您怎麼來了?」
聲出意外,卻不乏親切,可知常啟禮與趙范有所聯繫,只見常啟禮遞上一紙封書,道:「裡面有二十萬兩的銀票,你可令人去西川的廣盛元兌換,以備軍資!」
「多謝公子!」趙范恭敬的接下,隨後他親自斟茶,問:「公子,太子突然派兵出征,這事與之前的命令不同,下官心有不安,還請公子指點!」
「幽州的寧王,西川的蜀王,全都派人進入燕京,試圖趁著譽王爭鋒太子殿下的機會,尋找空隙,太子沒有辦法,只能將注意轉到你這裡!」常啟禮說的清楚,趙范連連點頭:「既然是殿下的意思,那下官該怎麼辦?方才下官得知樂邑郡的劉驥已經開城投降,這是怎麼個情況?下官手裡只有兩萬兵,真要抵抗西涼兵,怕是還有些不足!」
「此事你無需多想,劉驥那邊是得到我的消息,故意投降,等到西涼兵進入西州的地界,劉驥就會再度反撲,關門打狗,將西涼兵給剿滅在西州境內!」
「竟然會是這樣?」趙范頓時驚蟄,或許會情況太過突兀,趙范無法理解,瞧著他滿臉躊躇的模樣,常啟禮道:「怎麼?你有異議?」
「公子恕罪,實在是這些事由下官理解不了!」
「理解不了?哼哼!」常啟禮起身走到牆邊的西州地圖上,道:「西州地處北秦的西疆,南為西川,過群山便是南城,北連西涼入草原,兩年前,東疆的北胡北夷人南下,遼東大都督李秀成憑藉自身的能力和數萬遼東兵,擋住了北胡北夷的兵鋒,可是在西疆地界上,陛下不理朝政,太子監國,百官不從,譽王、寧王、蜀王等人心藏悖逆,西涼兵早在幾年前已經與譽王、蜀王暗中聯繫,現在太子腹背受敵,必須要把這些勢力一一給清除掉,可要是做的太明顯,譽王、蜀王定然呼起疑心,一旦他們攜身下兵鋒問鼎太子,太子將該怎麼辦?」
「這…事關國體,下官不敢妄言!」趙范也算是忠厚沉穩的官員,自然不敢胡言亂語,常啟禮冷笑:「你不敢說,可是你已經清楚,西州豪族叛亂就是太子下的一盤棋,如果這盤棋活了,北秦自此安穩三十年,西涼將從附屬部落徹底成為北秦的疆途,反之,西涼必定會成為譽王蜀王謀逆的一把利劍,插進北秦的大旗中!」
「公子,下官雖然是邊陲之地的郡府官員,可是多年來身受太子恩情,所以請公子轉告太子,下官一定會守死陳倉,成為扎進西疆地界的釘子,牽制住西涼和西川!」趙范跪地叩首,以示忠心,常啟禮見狀,趕緊將他攙扶起來:「趙大人快快請起,你們趙家一門世代為北秦把守門戶,殿下相信您,才會將這等悖逆罵名的計劃交付你來實施,不過你也放心,真要出了什麼差錯,我雍州的兵會立刻出動,前來馳援,絕對不會讓西涼的馬刀肆虐北秦的臣民!
是夜,西陵縣公常啟禮與陳倉郡守密謀至深夜,至於事實,也確如常啟禮所言,由於太子監國不得百官忠心,更有諸位皇子四面起風,不得已之下,太子只能用這盤棋來消耗外力,最終達到目的。
西州樂邑,城頭,郡守劉驥看著城外的西征軍營盤,三萬西涼兵,一萬燕京軍,勢大如洪,眼下他已經將投降書傳遍整個西州,名分上他成為了那個豬狗不如的卑賤種,暗裡,他與趙范一樣,從未有過絲毫的動搖,同樣的,西征軍大營內,驃騎大將軍諸葛展很是意外,看著手中的投降書,他心中疑惑不已,雖說半個時辰前他已經派人出飛騎趕往燕京,告知太子西征初戰捷報,可仔細想想,樂邑的突襲戰根本就沒有打起來,似乎是劉驥早就知道諸葛展會來,等在城門前投降。
思量中,諸葛展總感覺哪裡有問題,於是他召來副將石玉川:「西涼兵的營盤情況如何?」
「將軍,此次西涼兵的出兵部落為白狼部舍利酋長部,末將已經給他們下達過宵禁令,無戰,不得出營,發現劫掠地方百姓者,殺無赦!」
「這麼做不行!」諸葛展立刻看出問題:「羌人生性狂野,不受北秦軍規律法所束縛,今日大捷,他們寸功未得,糧草輜重空耗沒有補充,你再扼制他們的劫掠習慣,一定會引發亂事!」
「將軍,這裡可是西州,咱們北秦的土地,如果放任他們不管,豈不是要哭了樂邑郡的百姓?」石玉川趕緊解釋,諸葛展考慮片刻道:「劫掠是一定不行的,可是犒軍必須做!傳我的令,送舍利酋長酒百壇,羊百隻,另外下令召集軍勇角斗賽,勝者可入先鋒隊,賞錢賜甲!」
「這…」石玉川很是意外:「將軍,咱們這一趟的糧草輜重只夠一個月的量,這才剛開始您就賞賜,照此情況,怕是半個月就要見底!」
「見底有見底的辦法,我現在就怕西涼兵受召是有其它的隱情,萬一掌控不及時,鬧出叛亂,後果難測!」諸葛展說的沉冷,石玉川意識到情況不對勁兒,也就不在勸誡什麼。
西涼兵的營地里,舍利酋長正在和手下的一眾百夫長喝酒:「弟兄們,這次太子殿下請我們來平叛,你們要給我打出西涼驃騎的威風,絕對不能那個燕京人小瞧咱們!」
「酋長,為啥要我們來拚命?這是北秦人內部的事,咱們前來賣命,他們答應給咱們什麼了?」百夫長馬波發話,舍利笑呵呵道:「太子的人給我傳來話,只要這次平叛了西州的官員,將那一塊土地收歸燕京治下,太子就會賞賜咱們土地金錢和大量的鐵器!」
「土地?酋長,咱們是游牧部落,土地對咱們沒有用,為何不給咱們封號和地位?」馬波很是不高興:「想咱們羌人從數百年前被北秦擊敗后,就一直待在那西涼荒蕪之地,如果他們要給土地,那把北秦諸州給咱們個中州,否則西涼的那片土地,誰稀罕?」
「沒錯,我們不要土地,我們要銀子和女人,有了銀子,就可以買來更多的刀甲,有了女人,就能夠生下更多的孩子,等到咱們的部落壯大以後,什麼北秦,全都要在咱們腳下乞活!」
「就得這樣,酋長,我們都是跟隨您的勇士,只要您一句話,我們刀鋒所指,寸草不生,保准殺的他們片甲不留!」
一群彪悍的傢伙紛紛叫喚,舍利酋長樂的哈哈大笑,這時帳外的勇士進來稟告:「酋長,大將軍派人來了!就在外面,看樣子是賞賜咱們的!」
「好端端的賞賜個什麼?」舍利有些不意外,不過諸葛展的名聲他是聽過的,因此舍利沖跟前的一眾百夫長道:「你們都給我老實點,要是在諸葛展跟前露了差錯,小心你們的腦袋!」
威嚇完,舍利酋長起身,親自去接應諸葛展,結果在帳落外,副將石玉川正在等候,舍利酋長左右看看,沒有瞧見諸葛展,石玉川也看出了他的心思,道:「舍利酋長,今日西征大軍首戰告捷,叛軍不戰自降,大將軍高興,特意令我來賞賜西涼部落軍美酒百壇,肥羊百隻!」
「大將軍恩寵,我舍利沒齒難忘!」舍利酋長笑呵呵道:「只是不知道石將軍能否告知,接下來戰況,我們西涼部落軍該怎麼出戰?之前太子殿下派人來商議時可說過,如果郡城是有我們西涼部落郡攻破,城內的一半東西歸我們!」
聽到這話,石玉川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無比,短暫的遲疑,舍利見石玉川沒有應聲,趕緊笑呵呵的打哈哈:「石將軍,將軍的好意我們令下,代我們回去轉告將軍,就說西涼部落軍受大將軍的令,我們可期盼著早日出手,拿下西州,獲得大賞!」
「你們等著吧,這日子離得不遠!」石玉川沉聲一句,轉身離開,回去的路上,石玉川低罵不斷:「這些沒有腦子的雜毛種,早晚要惹出麻煩!」
「石將軍,那咱們該怎麼辦?看樣子可不能再放任不管了,否則這些羌人隨時都會反叛!」身旁的親兵也是一臉沉色,石玉川很清楚狀況,短暫考慮后,石玉川回到諸葛展的大帳:「將軍,那些羌人就是一把兩面開刃的刀子,隨時可能出手,咱們得早早防備,否則接下來的戰鬥,他們就會大肆劫掠郡府城,那可是把地方百姓往火坑裡推!」
諸葛展得知這些消息,臉色同樣難看,只是太子的命令在哪放著,他沒辦法抗拒,最終諸葛展道:「您派人盯著西涼部落軍的動靜,如果那些人做出過分的事,你就給我宰了他們!其他的情況由我來撐著!」
當諸葛展交代石玉川隨時防範舍利酋長的族人時,夜幕下,一騎悄悄潛入了西涼部落軍的大營,那舍利已經喝到半醉,忽然馬波匆匆進來,附耳幾句,舍利臉色驟變:「當真?」
「酋長,那人是這麼說的,現在被我的人押在帳篷內,您看是不是去見見?」馬波定不準事,舍利酋長考慮一會兒,道「前面帶路!」不多時,舍利來到馬波的帳篷,裡面正做著一個人,舍利道:「你就是那個膽大包天的混賬!」
面對舍利酋長的糟踐,譽王手下的長史凌雲一臉剛氣:「酋長大人,你似乎不歡迎我來!
「哼哼!」舍利冷笑著坐下:「為何要歡迎你,現在我可是太子欽點的西征軍將領,只要西州平叛結束,我們就是功臣,功臣會得到什麼,你這個皇家走狗自然清楚!」
「正因為我清楚,才會來這裡見你,免得你們死的不明不白!」凌雲拿出一封書信,舍利稍有疑惑,他仔細看完,臉色大變:「這是哪裡來的?」
「哪裡來的不重要,你之前與殿下暗中聯繫的事已經被太子知道,太子利用你們去平叛,事實上就是派你們去送死,懂么?殿下看不下去,索性派來告訴你們,要想有活路,就得照我說的去做,否則這場西征平叛的路就是你們部落的滅亡之日!」
如此危言聳聽讓舍利額頭冒汗,身旁的馬波不知狀況,還想威嚇幾聲,結果舍利卻讓他滾出去,隨後舍利起身問:「你來這裡有旁人知道么?諸葛展大將軍可有你們的蹤跡?」
「不曾有!」凌雲道:「從現在開始,如何做你們聽我的指揮,等到事成,譽王殿下不會虧待你們!」
當凌雲離開后,舍利才算稍稍平復一些,馬波進來問:「酋長怎麼回事?那人到底是誰?」
「想不到太子如此狠心,竟然想要利用我們,也罷,既然他不打算給我們應該得到的,那我們就自己去搶!」
次日一早,諸葛展下令拔營西進,他派人傳令舍利酋長率部跟上,結果舍利已經出發,對於這種情況,諸葛展很是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