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雷海
曹通是曹齊惠的侄子,從還是錦國一個小校,曹齊惠還只是一個小宦官的時候,就對曹齊惠忠心耿耿。說到他會對曹太監有二心,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可能,畢竟曹齊惠沒兒子,這曹通可是連孫子都有了的人。
再說到這雷海,官居樞密副使,樂國武官第一人。在樂國以武職做到樞密副使的人還就只此一家,他在樂國就相當於曹通在錦國。可惜雷海已年近七旬,也沒有像曹通那樣大的權力。
雖身居高位,卻因為是武夫出身處處受氣,樂國皇帝也是惜其才、防其人,不敢放權太過。
要說他為什麼會對樂澤有二心呢?因為雷海曾經也是個書生。
古書記載天下曾經同屬一國,揚州還是一個完整的部分。一統天下他不奢望,但是有生之年能見到揚州歸一卻變成了他的夙願。
自從堅定了目標之後,雷海棄文從武,從一個小兵做起,立下赫赫戰功,一直走到了今天的位置。
但是自從走上了這條路,便離雷海的夢想越來越遠了。皇帝提防,同僚鄙視,讓他官位越高越覺鬱悶。可他心中還是抱著一絲希望。
雷海在軍中聲望極高,人脈也廣,樂澤也有所忌憚,所以雷海雖高居樞密副使職位,卻沒什麼權力,或許來一次滅國之戰,他才能再次掌權吧。
他如今也看透了樂國朝廷的本質,他的眾多兒子幾乎沒有武官,要麼參加科舉,要麼經商,孫輩也是差不多的情況,總之不打算再和「武」字沾邊。
但唯有一個例外,他的小孫子雷士卿,名里字字透露著文氣,卻偏偏不是個書生。更讓雷海覺得鬱悶的是,這小子偏偏在兵法上面還極有天分,最終雷海也不得不同意雷士卿從軍,借「文武不得偏廢」來安慰自己。
雷海為雷士卿相了很多門親事,大多都是朝中大員,門當戶對。卻因為武職的原因,只要一聽是給雷士卿說親,立刻就被拒絕。所以這小子年近二十,在這時代已經算大齡了,依然是個單身狗。
雷海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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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國是痛苦的,他的家人因為「武」字也備受牽連,他為樂國征戰只是為了他的夢想,什麼為了樂國、為了皇家,都不及他夢想的十分之一重要。所以說,如果有個機會,讓雷海取代樂澤,恐怕他真的會抓住。
「徐道長,你二十年前就說過,這天下不管分成多少塊,不管分成多少國,終究是要歸一的。還需要多久啊,我這把老骨頭怕是看不到了吧。」雷海臉上帶著笑意。
「快了快了,攪動天下這攤渾水的人都已經到齊了,要不了多久了。雷副使這命格雖然坎坷了些,看看這面相還是不錯的,說不好還是能看到的。」徐道長捋了捋鬍子,細細的看了看雷海的臉。
「你這老道,就是喜歡故弄玄虛。」雷海笑罵道。
「還記得有一次,你這老道說我有血光之災。嚇得府里好幾天都陰沉沉的,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我死了。結果過了幾天我這小孫子玩刀,把我給傷了,原來是這麼個血光之災,啊!」雷海吹鬍子瞪眼,顯然對這徐道長的「水貨」易術有些不滿。
「老雷啊,你這話說的就有些不負責任了,原本你是有一場實打實的血光之災,要不是我幫你化解,怎麼可能是受點小傷那麼簡單?你不感謝我就算了,還敢小看我吃飯的本事。」徐老道也不樂意了,自己看家本領怎麼能被隨意貶低呢。
「你的修行要是再高點,哪怕那麼一點點。」雷海用食指和拇指捏起了「一點點」,「我們府里就不會愁雲慘淡那麼幾天。」
「我...早知道我就不告訴你有血光之災了。」徐道長是「秀才遇上兵」,他有理可卻無話可說。
「你看看,我說的沒錯吧,這事你怎麼沒算出來呢?」雷海抓住了老道的破綻。
「你...哈哈哈哈」徐老道本想再反駁兩句,細細一品,這話沒問題。
雷海看到老道士啞口無言,心情舒暢。
兩個古稀老人如頑童一般鬥嘴,可見其情誼深厚。
「老雷啊,今後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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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動不動就來問我。」徐道長笑著笑著突然落寞起來。
雷海聽到這裡,心中一顫,端起了一早已放冷了的茶,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還有啊,兒孫自有兒孫福,不要拘束太過。如果今後再有什麼事不知該當如何,就順勢而為,不要管得太多,方可保雷家無恙。」
「聽見了沒?」徐道人看著雷海還在喝茶,吼道。
「聽到了,我又沒聾。」雷海終於放下了茶碗。
「咱們二人相識了半輩子,我幫過你,你也幫過我,但是我還沒有真正的為你、為雷家算過一卦,不是我不願意幫你,而是天機不可泄啊。」徐道長指著天神情嚴肅。
「我只能告訴你一條,雷家不會沒落。你以「武」成名,雷家必以「武」而興。」
「以「武」而興嗎?看來我終究逃不過這個字了。」雷海因武字吃過不少苦,對這個字有些厭惡。
「你老了,再經不起血光之災了。」徐道人吐槽道。
「呵呵呵呵,對,我老了,老了,讓小輩們去折騰吧。」雷海苦笑。
「時辰到了,我先幫你探探路,等你來時我接你。」徐道人起身便走,頭也不回。
「徐兄,記得到時幫我備上一副衣甲,我要去找那兩個懦夫報仇,替他們征戰天下。」雷海眼含熱淚,卻依然豪氣不減。
徐道人停了一下,聽完之後頭也不回,抱拳舉過頭頂,就此告別。
雷海癱坐在自己的太師椅上,腦海中回顧著自己與徐道人的過往。
豫章城是樂國都城,自然是樂國最繁華的城市,城中可居住近百萬人。寬大的御街可供十輛輛馬車并行。
御街兩旁,一棟棟二層小樓,雕樑畫棟,刷著鮮紅的漆,昭示著這裡的繁華。各家招牌飄飄,各色各式好不招搖。寬大的御街在人流的填充之下顯得擁擠。
一個背著大大的包袱、在人群之中並不顯眼的書生打扮的年輕人獨自走在御街之上,朝著城南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