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我勒個去
顧思哲知道槿是受了驚嚇,帶著她去了自己的寢宮,給她倒了茶水。
槿不想多問,她能猜到發生了什麼,也就愈發不想去揭別人的傷疤。
不料,顧思哲主動開口了。
「寧陽是顧振麟的親妹妹,去年意外身亡,常樂是她死後才封的。」
「沒有人心裡過得去,所以孩子的生辰就照辦。」
一直低著頭的槿抬頭,和顧思哲對視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
「是意外?」
顧思哲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竟是又點頭又搖頭的。
「我不相信。」
槿知道此刻說任何不相關的話,都是對死者的不尊重。
可是,一直困擾她的大傢伙不適宜的又出現了!
但是似乎是對顧思哲的有所顧忌,一直不敢太靠近,甚至都沒有張牙舞爪。
槿不是萬能的神,不能一直顧及他人的感受。
於是,她快速的將自己的經歷講給了顧思哲聽,並且要求他立刻馬上還給自己的令牌。
顧思哲有些遲疑的拿出了令牌,槿在那一瞬間感覺勝利的曙光就要來了!
可就在伸手接令牌的一瞬間,她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離了顧思哲身邊!
槿不可思議的回頭。
是顧思哲疑惑的臉,以及顧寧陽抱歉的臉。
再回頭,她已經被一團黑暗所包圍,耳邊充斥的儘是凌亂凄慘的聲音。
……
是一場混亂複雜的夢境。
槿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她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忘記夢境的每一個細節。
在她脫離夢境之後,她沒有第一時間睜開眼睛,而是閉著眼睛一遍又一遍的順著夢境的每一個情景。
當確保自己熟記於心之後,槿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
環顧四周,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即將遠去的背影。
槿大聲叫著,「顧振麟!」
讓她吃驚的是自己的嗓子和暈倒前的狀態無異。
顧振麟聽到聲音,身子僵了一下,似乎是沒料到,但很快,他便轉身來到了槿身邊。
「是從沒有吃過皇宮裡這麼好的飯嗎?吃上一頓直接睡一星期。不知道的還以為皇宮裡的飯是有毒還是怎麼?」
依然是他標誌的笑容。
槿可沒心情回應他的打趣,她緊緊拉著顧振麟的衣袖,語無倫次的開口。
「你的妹妹,寧陽,寧陽,她……」
話到嘴邊,槿卻不知道該如何說了。
顧振麟看槿的凝重的表情,多少能猜出來點什麼,他冷笑道:
「怎麼?顧思哲把一切都告訴你了?」
旋即,他又一拳砸到床沿上,「混蛋,你才多大,他就告訴你這些。」
槿忍不住要解釋一下。
「或許你們人類是按身體發育來衡量認知的。可我們不一樣,我們在能化為人形前會經歷很長一段時間,說認知的話,我們差不了多少,我甚至會比你更加見多識廣,雖然我的身體發育比你晚……」
槿意識到自己離題太遠了。
手中的力度重了幾分。
「這不是重點。我知道你們是入土為安的。可是,你的妹妹,顧寧陽,她並沒有入土!」
顧振麟本來對槿的上一番話是饒有興趣的,可是她後面的一句話,讓他憤怒不已。
顧振麟一把甩開槿的手,他努力壓制自己的怒火,才沒有讓拳頭落到槿精緻的小臉上。
「不要再胡說八道了。」
顧思哲不知何時出現了,他按住顧振麟的肩膀強制讓他坐下。
槿知道此刻不說,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於是無視掉顧思哲制止她說下去的眼神,接著說:
「屍體的鼻腔胸腔中沒有任何淤沙,很乾凈,定不是跌入池塘所致的意外」
顧振麟掙脫了顧思哲的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聲音有些嘶啞。
「說下去。」
「她是被水缸里的水所淹死,然後被拋入池塘的。」
顧思哲也站起來了,「寧陽是我們看著下葬的。」
槿搖搖頭,「當時確實是入土了,可……」
顧振麟沒有把話聽完就轉身跑了出去,而槿也沒有想把話徹底說出來。
顧思哲坐到床邊,將槿發涼的雙手握在手中。
「陽兒給你託夢了?」
槿點點頭,「我沒有令牌就有可能看見……。」
顧思哲保證似的說:
「令牌我會還給你的,但是在此之前請你一定要幫我們抓住兇手。」
顧寧陽是顧振麟的親妹妹,難道就不是他的妹妹了嗎?
「對了,身體有什麼不適嗎?」
「你可是足足昏睡了一個星期,期間你的老師來找過你,但是看了你當時的狀況,決定等你醒來再說。」
「我安排他住下來了,如果你覺得沒什麼問題,我替你去把他叫過來。」
槿一點不好奇她這一個星期吃飯喝水了沒,也不好奇顧思哲說的老師到底是哪位。
她只好奇自己昏睡期間到底是個什麼狀態。
問顧思哲,他只是勉強的笑而不語,並不多透露什麼,然後便離去了。
片刻功夫,文毅章趕過來了。
看到槿一臉的渴求,自然也知道她想問什麼,可是他只是一個勁的笑。
在槿的苦苦哀求下,文毅章才開始緩緩的解釋。
不快點說出來,不是為了有神秘感,而是完完全全在憋笑。
「別聽他們說的什麼昏睡,你這七天可以說是吃喝拉撒睡啥也沒耽誤。」
「就跟那個小倉鼠一樣,每天吃完就睡,餓了就吃。別人把你還碰不得,碰了還會咬人。」
「什麼?」
「天,倉鼠可不是老鼠,我回去得反應一下讓你們實踐養點什麼小動物,怎麼能把老鼠和倉鼠分不清?」
「啊,對了,你竟然還嫌棄床鋪不行,虧得老夫聰明往你頭上插了兩根梧桐枝,你才沒有變原型。」
槿摸摸自己的腦袋,果然,正如文毅章所說,她頭上左右兩邊各插著一根梧桐枝。
槿將梧桐枝拿了下來,看了看文毅章,想要把另一個夢境如實告訴他。
「老師,我……」
話到嘴邊,一個細細小小的孩子的聲音傳入耳中。
「不能說出來!他會知道的!」
文毅章收斂起笑容,道:「什麼事說。」
槿只好改口道:「我這幾天吃的是什麼東西啊,好吃嗎,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文毅章汗顏,「放心吧,你這七天吃的可好了。」
「摸摸你自己的臉,你不覺得自己圓潤了不少嗎?」
槿尷尬的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臉。
還好嘛,也沒有圓多少。
「不過,老師我怎麼可能會咬人,你沒有在和我開玩笑吧?」
「不信啊,其實當時我們也挺不可思議的,但是籟帶著記憶水晶來看你了,你理解吧?」
「實在信不過的話,等我們回去了,你找她去看看。」
槿是徹底理解,他們為什麼能笑成這樣了。
自己光是想想都覺得搞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