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利字旁邊一把刀

「噗呲——」

利刃割過異種咽喉，唐疏黎即刻閃避，躲開了噴涌的腐爛血肉。

手書飄浮而起，屍體化成膿水，唐疏黎靠在牆邊舒緩：「數值。」

【進化值：241，污染值：0，恭喜，你現在的力量可以一口氣打兩隻低級蒲公英了。】

「是嗎？」唐疏黎說完用匕首狠狠割過手指，平時能見骨頭的力道，現在只能在皮膚上留下一道白痕。

「身體被強化了，」唐疏黎若有所思，「那達到8000多是什麼概念？」

【形象形容一下，傀儡師那樣的，十幾天不睡覺也生龍活虎，普通炮彈打過去也就擦破點皮。】

「……」唐疏黎沉默片刻，「難怪審判局拿他沒辦法。」

【也不是沒辦法，人類審判局裡也有不少進化值過萬的先覺者。】

系統稱奇道：【說起這個，他們已經研究出很多能夠食用的污染物產品了。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人類確實有本事，生存力很強，不然也不能在地球上作威作福這麼多年。】

作威作福，唐疏黎一想，行吧，還挺恰當。

……

……

這家的浴霸里還存的有水，唐疏黎拆開新毛巾用熱水擦了擦臉和脖子。

輕呼出一口氣，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23歲，不大不小，恰好的年紀。

嘴唇很薄，熱水燙過後更顯艷麗，皮膚卻過分的蒼白。

色差對比下釀出一股難言的穠麗旖旎，但這一切都被一雙冷靜到近乎冰涼的眼睛掩蓋了下去。

除了工作外，唐疏黎確實很少出門，算個宅女，人際關係也很差。

想來，她至今都不知道樓下和對門叫什麼名字。

唐疏黎垂眸，仔細擦去手指間的血，淡聲道：「人類對污染值的控制到了什麼程度？」

【現在有一定的藥物開發，】系統道，【但是人類很難控制污染值，即使藥物降低也會經常性反覆，下次上升的會更快，產生抗藥性。】

「這也是你偏向我去審判局的原因？」唐疏黎低低笑了聲，「因為我能吸收污染值，他們會保護我？」

【當然，】系統語氣里儘是驕傲，【能大幅度降低污染值且沒有副作用的，你是頭一個，相當於特級國寶。】

唐疏黎沉吟片刻：「污染值……有多可怕？」

【對人類來說很可怕。】

唐疏黎：「嗯？怎麼？」

【污染值，也叫污染異變程度數值。會隨著進化值的增加、異能的使用而增加，每個人的比例幅度不太一樣。】

系統解釋道：

【而污染值的增加會影響人類的正常思維，越接近閾值就越容易失控，你們人類有一個詞叫「行屍走肉」，超過了閾值，你們的靈魂和信仰基本就不屬於自己了。】

「基本？」唐疏黎挑眉。

【對，】系統全盤托出，【因為還有一種情況——突破污染值的束縛，也叫做『進化』，但現在先覺者還沒有成功案例，異種倒是一抓一把。】

「也就是說，很多達不到閾值的人也會變成異種，這只是提供一個標準值。」

【沒錯，比如你見到的低級異種——所以，知道你有多寶貝了嗎？】

唐疏黎露出點笑：「難道不是手書寶貝？」

出乎意料的，系統沉默了很久，久到唐疏黎都收斂了笑意，以為它不會再回答。

【我不知道，你弱，導致我也弱。而且，你對我來說是「未知且變化」的。】

系統開口，唐疏黎洗毛巾的手停住。

【但是我能告訴你，手書屬於你。】

頓了下，它強調，語氣前所未有的鄭重：

【祂，只是你的。】

……

唐疏黎輕敲洗漱台的手指蜷縮，揮去心中忽然湧起的不安：

「論污染標準的話，昆安異種隨便跑的這種情況算哪種程度？」

系統也沒問唐疏黎怎麼知道有標準，這人腦子太活，很多事自己就能想到：

【分為ss級、s級、a級到f級，強度依次遞減，但其實還有個sss級人類沒標註，昆安算是d級。】

唐疏黎：「封城，才算是d級？」

【封城是因為蒲公英傳染性強，但畢竟是低級污染物，異種強也強不到哪裡去，只是你現在太弱了會產生認知錯覺。】

系統不留情，一針見血。

【本來應該是e級，但是昆安城郊外有一處a級任務點，怕發生連鎖反應才升級。不是f級就好，看開點。】

唐疏黎看著手心的色澤流轉的古幣，羽睫輕垂，語出驚人：

「誘導傀儡師崩潰，需要幾級？」

【至少a級。】

「一本萬利，」唐疏黎輕笑，「這算不算天助我？」

系統迅速理解，沉聲道：【即使有我有手書，這a級任務你存活的概率也只有百分之二十。】

「利字旁邊一把刀，五分之一夠多了。」

唐疏黎收幣插兜，沒什麼表情，聲音輕淡卻不容置疑：「定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