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還是這麼會開玩笑。」

周黎商聽到這稱呼，沒有應答。

「點點去買奶茶了，等會兒就過來，你們聊聊。」他轉頭對倪程念道。

「蛤？」倪程念頓時沒胃口了。

周憶點這麻雀精怎麼也在！真晦氣！

都畢業了，還這麼陰魂不散。

「我我我突然覺得吃太撐了，先走回去了哈，商哥老姐，你們聊哈。」言罷瞬間跑路，倪憶目瞪口呆。

六個漢堡才吃飽的倪程念同志啃了倆雞腿就撐了？

騙鬼呢。

只剩下兩人氣氛尷尬，安靜如雞。

周黎商掏出手機，回復助理消息。

「和恆源的項目已經可以收尾，具體處理的時間和他們那邊的負責人確認就好……行……可以……好……掛了。」

絲毫不拖泥帶水，他的講話方式倒是和之前差不多。

倪憶小口小口吸著飲料，試探開口：「內個，你先忙你的吧，我也回去了。」

周黎商：「忙完了，我送你。」

「不用不用，我開車了。」很客氣的態度。

淡淡斜了眼某人手中的飲料：「你喝的東西含酒精，不能開車。」

飲料是她車上拿的，國外的一款起泡酒。

呵呵，比起和周黎商有更多接觸，她更希望交警叔叔把她帶走。

周黎商拿起車鑰匙：「走吧，送你回去。」

「……行吧。」

車往倪家的方向開，速度幾乎可以說……還不如直接走。

倪憶綳不住了：「開快點吧。」

周黎商輕聲：「你暈車。」

「……現在好多了，沒關係。」

「如果那時候不是因為我，你確實沒關係……」周黎商的聲音更輕了。

倪憶一點也不想再提這些，冷淡道：「我沒有怪過你，我早就說過了。」

「我知道。」周黎商深吸一口氣，「是我自己，過不去。」

「你自己心裡過不去就過不去，關我什麼事，沒道理你傷害了我這麼多次，我還得忍著反感給你補償我的機會吧。抱歉，我不是聖母。」倪憶動火了，「靠邊停車，我自己走回去。」

「不安全。」周黎商眉心緊擰，現在只有他們兩個人，他終於卸下偽裝。

狠狠閉了閉眼，清冷的嗓音微微發顫，幾乎是哀求：「乖乖，三年了，回來吧。」

良久無言。

倪憶真的有些累了，偽裝到現在的雲淡風輕瞬時瓦解。

「周先生……還是這麼會開玩笑。」嘲弄一笑，「三年前我們就分手了，那時你沒有挽留，現在說要我回來，我不至於那麼下賤。」

「……」

倪憶繼續：「以前是我不懂事，硬要插進你的生活，我得到了我的報應並且也離開了你，都過去這麼久了，我覺得我應該走出來了，你覺得呢——周先生？」

「我……只是想說，這些年，我一直在想你，我還愛……」

「打住。」倪憶抬手，「算了吧周黎商，當年我就是為這一句話才做這麼多蠢事，我怕了，真的。」

「憶兒……」

「這個稱呼也不太適合我們現在的關係，別這麼叫我了。」倪憶看著身邊高大冷峻的男人，極力剋制著感情洶湧。

「周黎商，我想及時止損。」

車速陡然加快，旁邊的街道迅速掠過。

強烈的推背感幾乎讓倪憶呼吸困難。

不過兩分鐘，車子停在了倪憶家門口。

倪憶穩著微顫的手，開了車門，頭也不回地進了家。

走到房間，從落地窗外還可以看到黑色的轎車停在原地。

深呼吸一口，倪憶進了浴室。

泡在熱氣騰騰的浴缸里，溫暖包裹身體，帶來久違的放鬆。

還愛周黎商嗎？

答案是肯定的。

年少最純真熱烈的愛情，註定無法遺忘也難以釋懷。

但是破鏡重圓並不適合所有的久別重逢，她的那半面早就破碎成渣了，破鏡重圓了也不可能完好如初。

周黎商還愛著她，很好，看來當年的付出也並不算徒勞無獲。

畢竟當初，她倪憶是那麼，那麼虔誠又熱烈地愛著周黎商啊……

氤氳之中，過往的畫面逐漸清晰。

那是倪憶的17歲，周黎商的18歲。

那是她飛蛾撲火的初戀的開始。

－－－－－－題外話－－－－－－

真的有兩個人會互相想念並再次重逢，但卻沒有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