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但偏偏(34)
已經簽好了協議,烏潼每天在醫院照顧江昀就像是在做任務,沒有投入個人感情。
看著她對自己態度的轉變,江昀心裡什麼都清楚,但他故意裝傻。
「潼潼,我想喝水。」
午後陽光懶懶地從百葉窗縫隙中射進來,落在病床上的男人腿上,江昀眼神無辜地看向一直坐在窗邊看書的女人,語態委婉懇求。
他現在喜歡示弱。
果然,聽到他聲音的烏潼瞬間放下書,起身給他倒水。她現在十分體貼,只為了他能儘快恢復健康。
水杯交到江昀手中,烏潼挑眼,語氣意味不明:「以後喊我大名就行。」
「……」
江昀現在就是屬於天天受氣的情況。一開始他喊她老婆,她不許。現在他隨眾人一樣喊潼潼,她也不讓。
嘖了一聲后,他乖乖仰頭喝水,看起來非常無奈。
但他沒有就這個問題去抗爭。
中午,烏潼下樓買飯,護士進來給江昀的傷口換藥。臨走前,江昀喊住她:「麻煩你幫我把那張紙撿過來,可以嗎?」
他手指著桌子旁的垃圾桶。
垃圾桶內很乾凈,護士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躬身給他把紙團撿了出來。
「給。」
「謝謝。」
護士給他關好門,江昀才小心翼翼地將烏潼上午搓皺的紙團鋪展開,想看看她畫什麼能把自己畫哭。
那張紙很皺,但能明顯看出畫手的實力,江昀很早之前就知道烏潼是素描大師,無論畫什麼都活靈活現。可今天這幅畫不一樣,她畫得很抽象,是個跪坐在玫瑰花從里的女人。
女人腿上和胳膊上有傷,身下是汩汩鮮血,似乎在影射什麼。
幾乎是瞬間,江昀就明顯了她畫中的意有所指,她在記錄和他的婚姻,也在懷念當初失去的那個小孩。
江昀手指用力,紙張被捏皺時,指節泛白,心口像是被針扎一樣,密密麻麻的痛。
最終,他把這幅畫平整地疊起,偷偷放到自己的病號服口袋,等有時間,他要慎重的放好。
烏潼回來時,江昀正在病床上發獃,那雙平時看人沒有溫度的眼睛,此時發散放空,莫名讓她感受到一種悲憫憐人的錯覺。
輕咳一聲,她繞過病床,把買來的午飯放到床頭柜子上。
「你要現在吃還是等會吃?」
江昀緩緩看過來,看了看桌上的東西,又看了看烏潼,問道:「你什麼時候吃?」
「……」
烏潼一噎,想了想,「一會兒。」
「好,那我也一會兒再吃。」
「……」
下一秒,烏潼打開包裝袋,把屬於自己的那份放到窗邊窗台上,改了說辭:「我現在吃,那你先歇一會兒吧。」
聞言,江昀調起自己的床上桌,嘴角掛著幼稚笑意,拖長尾調:「我也現在吃,和你一起。」
他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麼,厚著臉皮往上送,他窮途末路了,不然實在沒有方法靠近她。
烏潼最近已經習慣了他的幼稚,沒再說話,側身安靜吃飯。
江昀也安靜了一會兒,但很快,他再次主動挑起話茬:「潼潼,你現在是不是不能去學畫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