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練武先站樁
幾日過後。
一大清早,飛雲武館的院子里就站滿了人。
「修行最重要的就是基礎,如同這建造房屋的地基,若是不夠牢固,越高就越危險。」
大師兄王明遠穿著長袍站在眾人面前,負手在背,踱來踱去地說道。
「而基礎中的基礎,就是這樁功。」
說著他就有所動作,雙手平推出去,腰部挺直,腳步半蹲,大腿一繃緊就勒出了痕迹。
在陸恆的眼中,王明遠就像一把插在地上的長槍,逼人的氣勢撲面而來。
有的人甚至恐懼地退了幾步。
「今天,甚至以後,我們都要學的這門樁功名叫流雲樁。」
他收勢站立。
「樁功有成,才能更進一步,突破到修行第一關通脈期。」
說著,他又一拳打向旁邊豎立著的青石板,轟隆一聲,青石板直接碎成粉末,風一吹直接揚起漫天沙塵。
陸恆瞳孔微縮。
打碎石板不可怕,居然一拳把石板振蕩成粉末,這般武力若是打到人身上……
「好了,」王明遠拍了拍手,「開始按照昨天給你們的呼吸法口訣練習。」
眾人也模仿著王明遠的樣子紮起馬步,在一旁看著的師兄師姐過來糾正姿勢。
從這裡也能看出周青的根骨不凡。他是由大師兄王明遠親自教授,並且不停地勉勵鼓舞他。
陸恆在一名滿臉絡腮鬍師兄的罵聲中,才慢慢學會扎馬步。
這樣,他們就在烈日下,站了一上午。
陸恆身體雖然經過了幾天的調養,還是虛弱,所以在烈日下有些頭昏腦漲。
他看著那些練武有成的師兄師姐,都穿著長袍站在那裡,頭上的汗珠都沒幾滴,心裡也不禁想到。
「難道練武的功效就這麼大嗎?」
在這樣的疑惑中,迎來了中午。王明遠帶著眾人去了食堂。
……
光陰似箭,距離加入飛雲武館已經過了十天。
這十天先後共有兩人樁功圓滿。他們打通了一條正經,突破到通脈一品。
一人是周青,還有一人是縣裡的良家子陳飛。
而陸恆收穫也不小,在肉食和樁功的作用下,他身體漸漸恢復,衣服下的肌肉也一目了然。
他能感到有一股暖流在經脈中流淌,可是前路狹窄堵塞,所以進度緩慢。
陸恆和其他人在武館院子里扎完馬步,就看到周青穿著長袍過來。
他有些眼熱地看著這衣服。
據周青所說,這衣服是用特殊材料青蠶絲所做,冬暖夏涼,不落灰塵。
他試穿過一次,那種舒適的感覺讓他想起了上輩子。
「走,」周青拉著陸恆的手,擠眉弄眼地低聲說道:「我們去師傅的私家廚房吃飯。」
「我不能進去,我還不是正式弟子。」
「有我在怕什麼,」周青力氣見漲,拉著陸恆就到了一個大院門口,推開門扉走了進去。
「師傅,我帶著恆哥來蹭飯了。」周青剛踏進門,就大聲嚷嚷著。
「嚷什麼,」
許陽華從屋裡出來,沒好氣地說道。
「小翠,再上兩副碗筷。」
叫小翠的侍女點頭稱是,就出門往廚房走去。
「師傅。」陸恆也乖巧地躬身喊道。
「嗯,」許陽華對陸恆的禮儀很滿意,點了點頭說道:「坐吧,先歇會兒。」
說罷,許陽華就檢查起周青的修行功課。
自從周青突破后,許陽華越發喜歡他,已經讓周青住到武館里,時時耳提面命,親自教導。
檢查完周青的功課後,許陽華滿意地誇獎道:「青兒,你是我見過最天賦異稟的人,看來有生之年能看到你突破到玄關期。」
「哪有,」周青也不好意思撓了撓頭,「我連體藏期的門檻都摸不到,更別說遙不可及的玄關了。」
這時候一眾僕人端著飯菜上來。
陸恆坐在板凳上,看到這一桌山珍海味,不禁皺了皺眉。
這些吃食的價格,完全夠普通人家一月之用,而在這裡不過是一頓飯。
「恆哥,不合胃口么?」
「沒有,」陸恆羞澀地笑道:「我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美食,一下子不知道如何下筷子。」
周青咧嘴一笑,正要說話就被許陽華瞪了一眼。
「食不言寢不語,才教你了幾天就忘了。」
周青挨了罵,也老老實實著閉上嘴吃飯。
吃完飯,周青就帶著陸恆在這個大院子里閑逛。
「這個院子相當大,我老家的房子還沒我自己單獨住的一間大。」
周青得意洋洋地給陸恆講解。
兩人結伴而行,一路走走看看。
不久,二人就走到一所花圃里。花圃里花團錦簇、奼紫嫣紅,綻放在小湖亭邊。
而亭子里有著一名滿臉滄桑的男子在那裡坐著,獃獃地看著天空。
「那是誰?」
周青搖了搖頭,表示他不認識。
這時候小翠趕忙走了過來,拉走了二人。
「這是老爺的兒子許修平,以前是縣裡的舉人,後來不知道怎麼就瘋了,」
小翠唏噓不已,同時囑咐道:「你們離他遠點,他以前老說瘋話。」
「說什麼瘋話?」陸恆好奇地問道。
「說什麼快跑,有妖魔吃人之類的,最近好像有所好轉,變得沉悶不語。」
小翠眉間煩躁,催促著二人離開,「我哪裡還記得瘋子的話,趕快走。」
二人正要離開花圃,陸恆心中異樣,下意識地回頭望去。
就看到許修平獃獃地看著他,似乎在看……
死人!
陸恆頓時遍體生寒,在周青的拉扯下離開了大院。
……
「嚓」的一聲,陸恆把燈芯點燃,提著燈籠走到燕河邊,把燈掛在濕漉漉的樹梢上。
昨天下了一場大雨,整個慶林縣都為了歡騰,不少人跑到街上任由雨打濕衣裳。
陸恆一路走來,路上還有不少積水。
他把燈籠掛好后,就在河邊站起了《流雲樁》。
既然天資愚鈍,就要付出比常人就更多的努力。這個道理,兩世為人的他不可能不清楚。
站了半個時辰,陸恆失望地睜開眼。
以前經脈開拓的進度雖說慢,但還是有所進步。但到了現在居然進無可進,無論如何都叩不開那扇門。
陸恆深吸一口氣,心中鼓勁道:「再站半個時辰。」
一時間河邊萬籟俱寂,只有時不時的微風拂面。
「站住!」
突然一聲暴喝從遠處傳來,緊接著嘈雜的聲音由遠及近。
陸恆抬頭看去,就看到一朱衣男子被一群持刀捕快追殺到河邊。
陸恆見狀,趕忙鑽進旁邊的樹林里。
「走狗找死!」
朱衣男子低喝一聲,突然腳下生風,掌隨身轉,眨眼之間就到了陸恆身前。
他一掌猛擊在陸恆胸口,陸恆應聲倒飛摔在樹林中。
「匪徒爾敢!」
朱衣男子身後傳來一聲怒吼,緊接著一道刀光直卷而出,刀勢兇猛,朝著他的肩頭劈下。
他轉身凌空一腳踢到刀背上,借著這股力量彈身離開了河邊,在原地留下了一道道殘影。
陸恆大口地吐著鮮血,腦海里中的記憶走馬觀燈地閃過。
有兩個捕快到了他身旁,扒開陸恆的衣服,看到塌下去的胸腔,搖頭說道:「沒救了。」
「那怎麼辦?」
「我看看這小子身上還有東西沒,有錢的話你去通知棺材鋪,沒錢就丟在河裡……」
陸恆眼睛已經睜不開了,他似乎看到了義父義母在院子里朝他招手。
噗通!
「走吧,先回衙門,這個窮鬼,死了也活該。」
兩名捕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