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迫兵減灶
深秋,九月九。
盤龍山往北,滇南盆地以南,未知名山峰上。
兩萬人的部隊遠遠望去,像是一條蜿蜒的大蛇,蛇頭處是由程大雷為首的御林軍,上百人拿著闊刀大斧遇山開山,遇水搭橋。
林羽則緊隨其後,是為蛇之七寸,身後百姓則為蛇腰,兩側御林軍高騎大馬,盔甲在陽光照射下熠熠生光。
時至晌午……
林羽對身後的太監小應子說道,「傳令下去,百姓原地休整,御林軍繼續山前開路」
」喳!」
小應子原名李虎,從小被父母送進宮中做了閹人,得到乾爹洪應全賞識賜洪姓,單字一個應。
之後洪應全又上下打點,讓他做了林羽的貼身太監,原以為能享盡榮華富貴,不曾想城破國亡流落至此。
作為兩萬人中唯一不完整的人,自來到滇南以後就腹瀉嘔吐不止,直到前日才漸漸習慣這裡的溫暑氣候。
兩萬百姓開始埋鍋造反,裊裊白煙直衝天際,這幾日楊士龍亭不斷派小股騎兵部隊騷擾林羽等人,目的不言而喻。
程大雷等人煩不勝煩,御林軍也是每日疲憊不堪,林羽望著身後百姓,突然想起前世看過的孫子兵法。
當即將程大雷喚來商議道,「大周士兵一向自恃驍勇,現在肯定想跟咱們一戰定乾坤,我們要抓住這個心理,誘他們上當。」
程大雷道,「陛下的意思是…….」
林羽介面道,「我們可以裝出膽小怯戰的樣子,用迫兵減灶的辦法誘敵深入。」
程大雷疑慮道,「陛下此計絕妙,但如今兩方兵力差據巨大,就算埋伏兩旁打他們個措手不及,也不一定會勝過他們!」
「此事,我心中已有定計,你只需按我說的做,如此這般……」林羽伏在程大雷耳邊小聲說道。
程大雷臉色怪異道,「陛下真乃曠世奇才也,微臣先行告退。」
作為林羽最忠心的將領,聽話是最重要的,而且林羽展露的種種才能也讓他不得不信服,
他至今都想不明白,為什麼平時用來烤火的煤炭竟然能產生那麼大的威力,就像是天崩了一樣。
滇南盆地,大周軍隊駐紮處。
「報!」
一斥候火急火燎的跑進帳篷,在楊士龍亭面前跪倒:「稟王上,大炎軍隊已翻過大山,正往南行進。
「哼,自尋死路罷了。」楊士龍亭暢懷大笑,滇南深處杳無人煙,糧草食物一旦消耗完就是他們的死期。
副將徐虎諂媚道,「王上真乃大周俊才,堂堂大炎皇帝還不是被王上玩弄於股掌之間。」
「傳令下去,點將台聚兵!」
「是!」
帳篷內一眾謀臣、將士喜悅之情溢於言表,苦了這麼久,終於要結束了,只等一鼓作氣拿下大炎天子林羽。
沉穩的戰鼓響,從校場傳向四面八方,瞬間響遍山谷。
楊士龍亭站在林羽遺留下的高台上,大聲喝道,「榮華富貴近在眼前,就看你們有沒有膽子去拿了,活捉大炎皇帝林羽者賞黃金千兩,封淮陰侯!」
「活捉林羽!」善晏舉手喝道。
台下士兵激動顫抖,有不少臉色脹得通紅,一時間活捉林羽聲響徹四方。
大周軍隊余兩千人馬看守營地,善晏守大營,楊士龍亭則率領一萬精兵日夜追趕,起初本是相安無事,直到第三日一名士兵中了第一個陷阱。
隨後幾日又有大量陷阱,使得楊士龍亭不得不緩下速度,到後來發現灶台數逐漸減少。
頭一天還有兩萬人的飯灶,第二天還剩一萬人的灶台;到第三天只剩五千人的灶了。
楊士龍亭見狀非常高興,武斷地認定大炎御林軍鬥志渙散,士兵百姓逃亡過半。於是就命令部隊丟下輜重,只留半月的乾糧。
之後又過了兩日,路上只剩三千人的灶,便漸漸心生疑惑,敢跟隨林羽進到滇南深處的部隊不會因為身後有追兵就四散而逃,畢竟滇南深處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絞肉場。
半月以來,楊士龍亭士兵多有因病去世,或腹瀉不止,或被血吸蟲爬滿全身,等軍醫發現時已為之晚矣。
再加上楊士龍亭這一路上也沒有發現一個敵人,哪怕是屍體也沒有,反而自己軍隊損失慘重。
希律律……
楊士龍亭扯住韁繩,轉頭望向徐虎道,「徐將軍,本王許你兩千輕騎,務必要將大炎皇帝托住三日。」
「王上盡可放心,卑職定帶林羽狗頭來見。」徐虎一拍胸脯大聲喝道,便轉身集結人馬去了。
楊士龍亭見徐虎離去,喚來信鴿,一封信飛往南方,一封信飛往北方。
「希望一切順利。」楊士龍亭拿出玉佩沉聲道,「婉兒,等我回去娶你!」
夜,林羽帳內,眾人緘口不言,還是明月率先打破這番寂靜。
「陛下,夜深了!」
林羽笑笑道,「朕無事,你先下去吧!」
紀錄炯炯目光盯著林羽,令林羽覺得有些不自然。無奈只得問道,「眾愛卿深夜前來所為何事?」
紀錄才意識到目光有些不敬,低頭拱手道:「陛下,追兵將至,怎還有心思睡覺?」
程大雷譏諷道,「紀太醫這話俺老程可不愛聽,莫非不睡覺便有退敵之策不成?那紀太醫可有退敵良策啊?」
一旁的潘知山看不下去了,便柔聲道,「老程你少說兩句,紀太醫也是憂國憂民罷了!」
「哼!」紀錄並不領情,輕哼一聲。
林羽到沒有太多感受,畢竟是死過一次的人,再死一次又何妨?萬一再穿回現代去,就不用再天天忍受這滇南的蚊子了。
「好了,朕已有退敵良策,爾等盡可安心睡覺,都退下吧!」林羽擺了擺手道。
潘知山等人面面相覷,自己是來幹嘛的?就這麼被轟走了?但也有些無奈,只能告退一聲走出帳篷。
「老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潘知山小聲問道。
一旁的紀錄假裝不在意,但也豎起了耳朵。
程大雷憨憨一笑,「知道什麼?俺老程只是食君之祿,奉君之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