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三、醉后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景小愛實在是一個很厲害的人。

她好像擁有一種讓所有人都喜歡她的魔力。

當軍訓結束的時候，央音的同學已經有了只知景小愛而不知李清的苗頭。

以前提起景小愛，會有人介紹是李清的女朋友。

但只是區區十來天的工夫，提起作曲系唱歌的那個李清可能會有人不知道，但說是小愛姐的男朋友，那立馬就像是對上了暗號，恍然大悟。

李清：？？？！！

…………

軍訓結束那一天，景小愛兌現了自己的諾言，請所有的同學吃飯。

「李小清，你不準給我喝酒聽到了沒有！」

飯局開始之前景小愛特意跟李清交代了一句。

李清拍著胸脯打包票。

菜過五味，酒過三巡。

送走了所有的同學，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李清看著醉眼朦朧的景小愛一腦門黑線。

「回家了小祖宗。」李清無奈地把景小愛扛了起來。

因為要照顧景小愛，只能叫了個代駕。

到了家，背著景小愛進了卧室，小心地把她放在柔軟的大床上，拿來熱毛巾幫她擦臉。

景小愛嘿嘿傻笑地摟住李清的脖子：「李小清。」

「幹嘛？」

「嘿嘿……親親。」

李清親了親她噘著的嘴，無奈道：「傻子，不讓我喝你自己喝，攔都攔不住。現在難受不難受？」

景小愛本來好好的，聽到李清的話哼哼唧唧地扭著身子撒嬌：「難受，我頭疼，哼哼哼……」

「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現在知道難受了？」李清攏了攏她的頭髮，「等一下，我去給你找兩支葡萄糖。」

「嗯哼哼，你別走。」景小愛摟住李清不撒手。

李清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柔聲安撫：「我不走，我去給你拿葡萄糖。」

「不嘛，你別走。」

「行行行，我哪也不去，我陪著你。」李清蹬掉鞋子，也上了床，開了空調，調整到景小愛喜歡的溫度，把她攬在懷裡輕輕哄著。

景小愛八爪魚一樣纏住李清的身體，雙手抓著李清的耳朵，臉上掛著調皮的笑：「嘿嘿，我抓到你了。」

「嗯，你抓到我了。」李清親了親她的鼻尖，「乖了，我們睡覺好不好？」

景小愛像小孩子一樣嘟了嘟嘴：「不好。」

李清努力把自己的智商調到小孩兒的頻道上：「不好好睡覺不是乖孩子，景小愛童鞋，你乖不乖？」

「我不乖。嘿嘿嘿……」景小愛偷笑起來，「我不是乖孩子。」

「……」李清無語了好一會兒，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快睡覺，別鬧。」

「哼哼哼，疼！」景小愛鬆開抱著李清的手，在床上打起了滾兒，「李小清，你打我！」

「我沒有。」李清連忙去捉她，「你別掉下去了！」

等把景小愛控制住，李清緊緊抱著她，哄道：「我錯了寶寶，咱乖乖的好不好？」

「哼！」景小愛嘟著嘴，一雙杏眼瞪著李清，「你欺負我！」

「錯了，我錯了，我就不應該讓你喝酒！我居然忘了你喝醉了也會發酒瘋，啊，瘋了……」

李清腦殼疼，抱著景小愛一頭扎進她懷裡碎碎念著。

「嘿嘿……」景小愛兩隻手揉著李清的腦袋，「抓住你了，嘿嘿，抓魚了，好大一條魚！」

李清生無可戀。

景小愛揉了一會兒，忽然豎著手掌噹噹當切起來，「切西瓜。嘿嘿……」

「……」李清都懵了，連忙捉住她的手，「你切什麼西瓜，那是我的頭！」

「嘿嘿嘿……」景小愛睜大一雙眼睛湊近了李清的臉，

「頭？」

「看清楚，是我！」李清伸手捧住景小愛的臉，「我！李小清！你老公！」

「李小清？」景小愛哼哼了一聲，「我戒指呢？」

「戒指在你手上呢！」李清握著她的手晃了晃，「看到沒有？」

「嘻嘻……」景小愛忽然害羞地把頭埋進李清懷裡，「老公，嘿嘿……」

「呼……」李清出了一口氣，輕輕拍著她的背，「乖啊……啊！松嘴！啊！」

李清連忙捉住景小愛的肩膀把她往外推：「景小愛！」

「哼哼哼……」景小愛掙扎著要去抱李清。

李清一手控制著她，一手揉著自己的胸，氣道：「景小愛，你屬狗的嗎？」

景小愛伸著胳膊嘟著嘴：「哼哼，老公抱抱。」

「啊啊啊！」李清揉了揉腦袋，「下次我再讓你喝酒我就是狗！」

「抱抱！」

「好，抱抱！你別咬人聽見沒有！」李清伸手從景小愛的腋下穿過，把她抱在懷裡，「唉，睡吧，求求你了！」

「親親！」

李清乖乖親了她一口，「親親，求你了小祖宗，睡覺好不好？」

「睡覺！」景小愛閉著眼睛伸直了兩隻胳膊，「我要睡覺！」

李清拍著她的背：「嗯嗯，快睡。」

「脫衣服！」

「好好，我伺候你。」

折騰了一通，李清終於把景小愛哄睡了。

看著她睡著了還嘟著的嘴，李清恨恨地親了一口。

結果景小愛眉頭一皺把他嚇了一跳，李清連忙輕輕拍著她的背，哼起了小調。

景小愛抱著李清，吧唧吧唧嘴，沉浸了夢鄉。

李清經過這麼一嚇，差點兒出了身汗，本來還想起身洗個澡的，但是又怕吵醒了懷裡的小祖宗，只能作罷。

他盯著沉睡的景小愛那張嬌俏的小臉怔怔出了會兒神，忽然笑了笑：「唉，小可愛。」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李清哼著小調，把頭埋到景小愛的頸窩裡，嗅著她身上的味道，漸漸也睡了過去。

…………

不知過去了多久，李清迷迷糊糊地撥開捏著自己嘴唇的手：「寶寶別鬧。」

「嗯？」李清剛準備繼續睡，忽然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剛好對上一雙彷彿藏了璀璨星河的眸子，他不自覺地笑起來，「寶寶，你醒了？」

「嗯。」景小愛抓了抓頭髮，「我昨晚好像喝醉了。」

「呦，小祖宗，您還知道您喝醉了？」李清看了看外邊，天色還暗著，拿過手機掃了一眼，才凌晨三點多，「你感覺怎麼樣？頭還疼嗎？」

「頭疼？」景小愛晃了晃腦袋，「不疼，就是還有點兒暈。」

「要不要喝水？」

景小愛點著小腦袋：「嗯！」

李清從床上爬起來，給景小愛倒了杯水，看著她一氣喝完，把杯子放在一邊，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肚子餓不餓，我給你做點兒宵夜？」

景小愛拍拍自己的小肚子，搖搖頭：「不餓。」

「那我就睡了，困死了。」李清再次爬上了床，「你也再睡會兒吧，才三點多。」

景小愛捏住李清的鼻子嬌聲道：「我睡不著。」

「那怎麼辦？」李清握住她的手，「你玩會兒遊戲吧，要不刷會兒視頻？」

「哼！你變了李小清，你平時都會陪我聊天的，現在你讓我玩遊戲，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我都快困死了！」李清滿心無奈，「所以你喝醉之後的事是一點都不記得了是嗎？」

「啊？我喝醉之後發生什麼了？」

「你等我下次給你錄下來。不對，下次再也不讓你喝酒了！你喝醉了發酒瘋你知道嗎？」

景小愛嘀咕道：「你一喝醉就哭，你還有臉說我。」

李清有點兒羞惱：「景小愛！我是男人，我喝醉了沒事兒，你是女人，你怎麼能把自己喝到那個樣子的？」

「因為你在我身邊啊！」

「……」李清被她一句話打敗了，嘟囔道，「反正你以後也少喝。你喝醉了咬人你知道……」

景小愛忽然皺著眉頭捂住腦袋：「啊，我有點兒頭疼！」

「……」

景小愛偷偷瞥了李清一眼，正對上李清無語的眼神。

李清嘆了口氣：「我幫你按按？」

景小愛展顏一笑：「嗯嗯！」

李清坐起身子：「過來，你這個小騙子！」

「誰騙你了？我真頭疼。」景小愛嘟嘟囔囔地靠在李清懷裡。

李清伸手輕輕給她按著太陽穴，安祥的燈光里，兩個人相互依偎著。

「李小清。」

「嗯？」

「我剛剛好像做了個夢。」

「夢見什麼了？」

「夢見咱們結婚了，我穿著婚紗，特漂亮！」

「我覺得你穿中式嫁衣更漂亮，等我們結婚那天，鳳冠霞帔，十里紅妝。」

「嘿嘿……」景小愛也有點兒憧憬起來，「你喜歡中式的話，到時候提前讓人給咱們準備禮服吧。」

「好啊。」李清默默算了算，「還有八百多天。」

「快了，快了。」景小愛掰著手指頭。

「哈哈……」李清沒忍住笑了起來，「景小愛同學，你這算不算是做夢都想著嫁給我？」

「哼！你難道不想娶我？」

「嘿嘿，想啊，做夢都想。不過，對我來說，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了，婚禮只是一個儀式而已。」

「李小清，那你知道為什麼要有儀式嗎？」

「嗯？」李清想了想，笑問道，「娘子何以教我？」

「我記得你說過，儀式感就是使某一天與其他日子不同，使某一時刻與其他時刻不同。」

「嗯，那是《小王子》里的話。」

「其實生活里之所以要有儀式，是因為回憶和普通的瞬間沒有任何區別。只有當那些瞬間在我們的生命里留下了傷痕，或者說烙印，人們才會真正記住它們，從而變成值得咀嚼的回憶。」

李清恍然道：「有道理。我以前讀書不求甚解，今日方知真意。寶寶，還是你厲害啊！」

「嘿嘿……」景小愛皺皺鼻子，「所以，婚禮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在我的生命里留下更多屬於你的回憶。就像我現在不記得我們昨天吃過的飯，但是我還記得你是我的騎士，我們簽過契約，我還記得……」

李清只覺得心中汩汩暖流洶湧著湧上鼻腔，低頭吻住了景小愛的唇。

良久唇分。

李清緊緊抱著景小愛：「我愛你，景小愛。」

景小愛下巴擱在李清的肩膀上，輕輕拍著他的背，偷笑道：「李小清，我看到你流眼淚了。」

「……」李清有那麼一瞬間的抓狂，「景小愛，你是不是非要氣死我？」

「啊？」景小愛嘟了嘟嘴，「我又怎麼你了嘛？」

「你煩死了！」

「哼！」景小愛氣道，「你剛剛還感動得不要不要的，現在又嫌我煩！」

「我不想跟你說話！」李清翻了個身。

「幼稚鬼！李三歲！」

「哼！」

倆人冷戰了三分鐘，景小愛忽然叫起來：「啊，我腿抽筋了！」

李清無語道：「景三歲，你又來這一套！」

「真的抽筋了，好疼啊，哼哼哼……」

李清連忙爬起來去扶她：「真抽筋了？你先站起來，快快！我給你捏一下。」

他握著景小愛白嫩嫩的腳丫子，輕輕捏著：「有沒有好點兒？」

「嗯，站起來就好了。」景小愛鬆了口氣，輕輕踹了李清一下，氣道，「我腿都抽筋了，你不管我？」

「我哪有不管你？」李清給她捏著腳，訕訕道，「我剛不是以為你騙我的嗎？」

「我騙你，你就不管我了？」

「我錯了！」

「哼！」

李清伸手去抱她：「你原諒我一回嘛寶寶！」

景小愛傲嬌道：「吶，就一回啊！」

「嗯嗯！就一回！」李清親了她一口，「嘿嘿，我怎麼這麼愛你啊？」

「哼！」

「嗯？還哼是吧？」李清伸手撓她的癢。

「啊哈哈……不哼了，我錯了……」

「哼！逼我出絕招！」李清趾高氣昂起來。

「李三歲！」景小愛翻了個白眼兒，打了個哈欠，「困了，我睡會兒。」

「……」李清見她真的閉上了眼準備睡覺，哼哼起來。

「幹嘛？」

「我睡不著。」

「你玩會兒遊戲，要不刷會兒視頻，戴耳機。」

李清總覺得這句話有點兒耳熟，一腦門黑線：「景小愛，你怎麼這樣啊？」

「我哪樣了？」

「我困的時候，你不讓我睡，讓我陪你聊天。現在我精神了，你又要睡覺。」

「乖了，那你也睡吧。」景小愛輕輕拍著他的背，哄道，「你閉上眼睛，一會兒就困了。」

李清磨了磨牙，被子一拉，整個人鑽了進去。

「你幹嘛啊李小清！」

「……」

…………